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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拳直击不法商
打击不法商人，治理商业贿赂，还医院一片净土，俞艾最头疼的是先从哪个方面下手。虽然各个副院长都有具体分工，但谁也不愿意先开第一枪。当好人的事都抢着干，这得罪人的事可就是一把手的事了。
对那些药品、医疗耗材推销商的不法行为，俞艾早有耳闻，也多少知道点，但详细情况她确实不是很清楚。
她找来秘书赵阔罔，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让他最近几天，搞清楚那些不法商人是怎么渗透到医院的，是怎么把工作人员俘虏了的，是怎么贿赂他们的。对这些疑问，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一清二楚。
赵阔罔当着院长的面，没敢说什么，只好满口答应下来。出了院长办公室的门，他才想，这真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搞清楚了，必然得罪一大批人，搞不清楚，就得不到院长的信任，将来的提升肯定成问题，这几年的奋斗也就白费了。再说了，去找谁调查啊，怎么调查啊，调查什么呀。
他回到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前唉声叹气了半天。哎，先回家再说，反正这几天不用来上班了。
他干秘书这几年，认识了不少人，结交了不少朋友。他把认识的人在大脑里象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以求寻找到能用得着的人。他想到了开出租车的哥们肖羌，对，就找他，他认识的人多，知道的事也多，中国的，外国的事他都知道。谁谁谁跟谁到宾馆开房了，谁谁谁跟谁偷情了，他都知道。因为他经常拉着那些不便自己开车去干好事的人到这家宾馆去那家酒店，他肯定认识那些背着包整天在医院转悠的做促销的人，也知道他们的内幕。
赵阔罔给肖羌打了个电话，知道他是晚上的班，正没事在家看电视。赵阔罔开车来到他家后，闲谈中不免谈到医院最近发生的事，谈着谈着就谈到了药品回扣上面来了。
肖羌说：“那些背着包，满科室转的，都是新手，他们白手起家，没有车，没有人脉。那些老手，一般先在你们医院找个内线。我认识的一个女业务员，就找了你们医院的一个主任当内线，这个主任是谁我可不能说。这个主任，不知怎么从你们医院的电脑里搞到了一份名单，上面有医生的名、药的名、药数量，她回去再算出提成的数额，把名单和钱再交给这个主任，让他去分赃。”
赵阔罔笑着说：“没想到，你知道的比我还多。”他喝了口水，接着问道，“你听说过心脏支架这类东西的事吗。”
“奥，就是心科、骨科用的东西啊。”
“对，对，对。”
“听说过。我听说，这些东西，跟卖药不一样。推销这些东西的小妞贼漂亮了，她们只跟做手术的人打交道，他们都是单线联系，做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看你们医院那些做手术的，一个个牛气哄哄的。你看看他们开的车，比你的强了百倍，人家都买上别墅了，你呢。都是拿工资，人家为什么比你强呢，还不是拿回扣拿的。”肖羌越说越激动，很有些瞧不起眼前这位朋友的样子。
赵阔罔还从一些狐朋狗友那儿搜集了一些信息，从其他渠道了解了一些情况。他经过整理、加工，加入自己的一些合理性的猜测，形成了一份调查报告递给了俞艾。
俞艾在派出赵阔罔搞秘密调查的同时，也从其他方面进行了了解。她接任院长一职十多年了，认识了不少人，有政界的也有商界的；既有真心的朋友，也有心怀叵测的小人。她经过私访再加上赵阔罔的报告，终于弄清楚了药品、医疗耗材等在促销方面的真相。
她想，用在病人身上的那些东西，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它不能摆在医院里让病人挑选，它不能上电视广告进行推销，它只有通过医生使用后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才能给生产公司、销售公司带来利润。商人为了获取更大更多的利润，会不择手段的。她想起了有位哲人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不法商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难道就让那些不法商人毁了我们的医生、毁了我们的医院，最终也毁了我吗？不能，我必须改变这种状况。
她分别找了几位副院长进行了推心置腹地长谈，她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他们，也虚心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和建议。在汇集了各方面的智慧后，她亲自起草了一个方案，她要大刀阔斧地从根本上击垮不法商人。
一天，俞艾将琪璐医疗器械公司的总经理韩笑天邀请到办公室，一见面，她就开门见山地说：“韩总，咱们合作也不是一年半载了，最近医院出了点事，你可能也听说了。为了我们医院，也为了我，恳请韩总务必要帮我一次。”
韩笑天笑着说：“看你说的，俞院长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
“你给我们提供的那些耗材，我希望你再压压价。”
“压到什么程度？”
俞艾看了看韩笑天道：“我就直说了吧，你听了也别生气。就把给手术医生的那块压掉就行。”
韩笑天故作吃惊地说：“我们没给手术医生什么啊。”
“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都调查清楚了。咱明人不做暗事，压了价你不吃亏，更不会影响你那些产品的使用量。我的目的，就是不让我的医生拿这个钱了，我要保护他们。”
“你怎么保障我的销量。我不给医生好处了，其他公司会击垮我的。”
“在我们医院你放心，我用工作量来考核我的医生，好的东西不用难道用次的吗。你是家大公司，你得先带个头，只要你答应了，其它公司我也要求他们这样做，不同意这么做的我们就和他终止合同。”俞艾挥了挥手说。
“真是这样的话，我听你的。你可别耍了我。”韩笑天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
“你放心，我宁可不当这个院长，也不会食言的。我是为我们医院的那些专家着想的。”俞艾很肯定地说，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最难弄的搞定以后，其他问题就好解决了。用同样的方法，俞艾顺利解决了医药公司的问题。
俞艾给主管部门打了个报告，报告中说，对压价压出来的钱，建立扶贫基金，成立扶贫基金会，并置于市纪委、市卫生局的监管之下。主管部门经请示市委、市政府，批准了这个报告。
赵阔罔因为秘密调查有功，被任命为扶贫基金会办公室主任。
武新淦的检查写好以后，交给了院领导，什么时候上班，还要等候医院的通知。他苦苦地在家等候着。人在没有自由的时候希望获得自由，获得自由以后又希望重新工作。他毕竟还年轻吗，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不能坐以待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