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碰壁

第三十五章 碰壁

刚才敲门后冒然进来的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小护士，她叫杨蕊。她虽然敲了门，但没等听到准许进入的声音就进来了，使她看到了一幕令三个人都很尴尬的情景。杨蕊赶紧倒退出门，羞红着脸跑到了护士站。

一次美味的加餐还没有吃完，就被这个莽撞而且不懂事的小护士给搅了，两个人只好扫兴地收拾一下残杯剩饭了事。

曹叶整整护士服、护士帽，没事人似的高傲地仰着头扭着屁股走了出去。她来到护士站，看了刚才那个护士杨蕊一眼，说了声“快去吧。”

杨蕊赶紧拿着一张纸，低着头向索易聒的办公室小步跑去。

索易聒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他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本画报看着。

小护士杨蕊把手中的纸递到索易聒面前，红着脸说：“主任，这是刚拿回来的通知。”

索易聒接过通知瞟了一眼，是医院团委下的“举办迎新春联欢晚会”的通知。他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小护士杨蕊说：“你拿给护士长看看，让她组织吧。”

杨蕊拿着通知，先到护士站，没找到护士长，就问正在写东西的护士，护士长去哪儿了。当得知护士长到她的办公室之后，只好蹑手蹑脚地走到护士长办公室门口，小心谨慎的轻轻地敲了几下，大气不敢喘地等着，当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后，她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曹叶正站在一面镜子前面整理自己的头发，她头也没回的问：“什么事。”

“是春节晚会的通知。是，是主任让我给你的。”杨蕊诚惶诚恐地说。

“通知上怎么说的。”曹叶依旧没有回头，不冷不热地问。

“通知上说，腊月二十八晚上六点，在医院小礼堂举行迎新春联欢晚会，让各科室积极报名，每个科室不能少于二个节目。”可能是曹叶没有回头的原因，杨蕊说话时已不再那么紧张。

“今天是腊月十八。”曹叶扳着手指头若有所思地说着，然后转过身来，冲杨蕊似笑非笑地说，“你去组织吧，后天把组织的情况告诉我。”

“护士长，我，我不知道谁有这方面的特长，我，我怎么组织啊。”杨蕊为难地说。

“不知道，你鼻子下面没嘴吗，你不会去问科里的其他人吗。”曹叶生气地说。“别黏糊了，去问吧。”

杨蕊眼里含着泪，哭丧着脸回到护士站，把通知递给一同值班的护士姐妹们，说护士长让她组织，问怎么办。姐妹们告诉她，以前有这类活动，都是原来的主任亲自组织的，原来的主任不仅能吹拉弹唱，还会自己编节目，他并且带着参加演出的人，利用休息时间排练节目，还自己掏钱请排练节目的人吃饭。她们还给她出主意说，如果能请动原来的武主任就好了。不过她们担心的是，武主任家里有病人，又出过那样的事，不一定有心情搞这个了。

杨蕊上班才一个多月，起初，从别人的言谈中，知道一点武新淦的过去，她也跟着他查过几次房，只知道他不善言谈，也不爱说话，表情淡漠，更不跟别人开玩笑。原以为他是个孤僻的人，是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原来他也曾经是个能歌善舞，很阳光的一个人啊。

杨蕊没敢冒然的去找武新淦，万一给个没脸怎么办。她问了几个姐妹和几个年轻的大夫，都不乐意参与演出，他们流露出的意思是，像这种集体活动，关乎科室的名誉，就应该有主任或护士长出面组织才行，可是他们却躲到背后，让别人抛头露面的，有好了是他们俩的，没好了就是别人的了，谁也不愿意干那种大闺女生孩子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俩就冲你年轻、刚来上班好欺负，才把这事推给你的。

杨蕊想，她一个刚工作的小护士，没根没基的，又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罩着，只能低三下气的任人摆布。她曾几次到曹叶那请辞这事，可都被曹叶用威严的说辞吓回去了，杨蕊不敢跟她硬顶，她怕她来个现世报，或者日后给她小鞋穿。她只好跑到大夫办公室，找武新淦去碰碰运气。可是，因为没手术，武新淦已经回家照顾妻子去了。

杨蕊打听到武新淦的住处，还没下班，就跟护士长请了假，买了些水果，骑着电动车，往武新淦家里赶去。

武新淦果然在家，他正搀扶着妻子练走路。见杨蕊来找他，就很客气地先请她坐下，又让保姆给她倒茶、拿水果，然后把妻子搀扶到轮椅上坐下。

杨蕊赶紧把买来的水果放到茶几上，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帮助武新淦把万怡扶到轮椅上。

待保姆把万怡推进卧室后，武新淦转身招呼杨蕊坐下，把茶水递到她面前，微笑着问：“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杨蕊看着武新淦，稚嫩的脸上露出尴尬、苦涩、无奈的笑容，她吞吞吐吐地说：“武老师，我，我想求您点事。”

“啥求不求的，什么事，说吧。”武新淦把刚削好的苹果递到杨蕊的手上说。

杨蕊很为难地说：“武老师，是这么回事。咱们医院不是准备举办迎春联欢晚会吗，让各科室出节目，可曹护士长非逼着我组织不可。我刚来，哪有什么号召力呀，问了几个老师，都不愿意参加。我说干不了，可护士长说我不干不行。这不，就求你来了。”

“哦，是这么回事。”武新淦看了一下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他转过脸来，看着杨蕊说，“你怎么找我来了。”

“我听几位老师说，您很有文艺才华，很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就来求您了。”

“哎。我现在家里的事很多，有位病人也需要我照顾，我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参与那些活动了。”武新淦叹口气说。

“武老师，您放心，您家里的事我来帮您做，我会来帮你照顾阿姨的。你不知道护士长有多凶啊，她说的可狠了。就算我求你了。”杨蕊用哀求地声音说。

“你别怕她，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武新淦说。

“您不知道，我听别人说，去年因为没参加演出，主任、护士长都被扣奖金了。护士长对我说，今年这个任务就砸给我了，如果完不成，就扣我的奖金。”杨蕊说着，眼泪在眼眶了转着。

“你刚来，怎么得罪她了，她凭什么要这样？”武新淦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问。

杨蕊红着脸，把无意中碰到的事，很含蓄的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武新淦。

武新淦听完杨蕊的诉说，他走到窗前站了一会儿，转过身说：“你不用怕她，她如果真扣你的奖金，你就到院长那儿去告她。这个演出的事，我还真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找护士长吧。”

见武新淦很坚决地回绝了，杨蕊只好含着泪，很失望地向门口走去。

“等等。”万怡摇着轮椅，出现在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