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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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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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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箩筐》 连载

第九章 假如我有一间书房



我最初的梦想,是何时能拥有一张书桌,一张独立的专门供自己看书写作的书桌。

我的文学梦是从十九岁开始的。那时1981年冬天,我在三十六岗一户人家做篾匠,晚上从一本皱巴巴的电影杂志上看到《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的电影剧本,其时,正好这部电影在家乡南阳湾各个自然村轮流上映。我是先看过电影后读到剧本的,竟然心血来潮不知天高地厚地趴在主人家煤油灯下写起电影来。后来,尽管我的处女作嫁不出去,但文学梦却由此在心里生根发芽。

一张书桌,不算太大的梦想,然而当时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奢望。那时候在老家务农,做篾匠,一年到头忙忙碌碌,虽说结婚成家请木匠师傅置办家具时,也添置了一张漂亮的书桌,但最终却因生活所累而成了奢侈的摆设。

何时能拥有一张书桌,一张独立的专门供自己看书写作的书桌,这个愿望1994年在心底表现的最为强烈。那会儿,我刚从皖南老家来温州,在东屿发电厂食堂做勤杂工,每天天蒙蒙亮就蹬着三轮车到马鞍池菜市场买菜,白天端盘子洗碗、送外卖,晚上还得加班为电厂值班人员煮面条送夜宵。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半边天井半边小杂院的锅炉房那摇摇欲坠的架子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我就想,如果老板能给我配一张桌子那该多好啊!我就可以忙里偷闲重拾我的文学梦。1995年,我跳槽了,从一名食堂勤杂工变成一家皮革公司的仓库员。白天,我在位于河通桥鞋料市场的皮革店里装车卸货,晚上就在临近九山河的仓库小阁楼里睡觉,实际上是担任保安的角色。我将公司财务一张废弃的办公桌搬到小阁里,从此,我在第二故乡拥有了一张真正意义上的书桌。那会儿,写作不是敲键盘,而是“爬格子”,一到晚上,我所有的思绪、快乐或忧伤都沉浸在一行行涂涂改改的方格子稿纸里……后来,我在温州买了房子,开了小店,从此,我的生活空间里虽说没有独立的书房,但却拥有两个书柜,一个书厨,一张办公桌兼书桌,业余看书写作不再是一个奢侈的梦。

假如我有一间书房,是人到中年后的一个梦想。

近年来,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业余一直在坚持写作,而且在省内外文学期刊发表了数篇中篇小说,出版了两本散文集,个人博客点击率达百万人次,但朋友们对我的写作环境知之甚少。五年前,平阳两位美女文友周春微和雁呢喃来温州参加某个文学活动,空闲特意到浙南鞋料市场探访。事后,周春微在《走近游子》一文中感叹说“……墙上挂着一绺绺皮料样品,地上放着一卷一卷待售的皮革。一张不大的办公桌放在楼梯口,桌面上放着台式电脑。看来我们这位可爱的来自皖南山村的游子就是在这种简陋的环境中边工作边写作的。”是的,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作品,往往都是一边同客户谈生意一边写成的;或者一边陪妻子讨论家庭的琐事一边写成的。而我的阅读受工作条件的限制更是碎片化的。

假如我有一间书房,是旅途奔波劳累之后一个梦!

假如我有一间书房,我希望它是这样的:书房不必太大,十五平米左右足矣,但,有一窗户是必须的,最好是朝南;窗前有山,山下有小溪,小溪边是村庄;晨观朝霞,晚看炊烟;春夜听雨,冬日赏雪。书架上书也不必大多,喜欢的看得懂的书籍放一些,闲时翻翻。茶具是必须的,宁可一日无酒,不可一日无茶,这是我的嗜好。此外,毛笔、墨砚、二胡、笛子可以当一下摆设,兴趣来了把玩一下,不在乎有没有音乐细胞或书法才华,只关乎重拾青春记忆,不枉乐事一桩。

假如我有一间书房,也不必整天呆在书房里装模作样,能写就写,精神困顿的时候,去爬山,或者重操篾刀,编几件心爱的竹器,如篮子、箩筐什么的。我还希望书房附近有块菜园地,那样的话不妨勤种菜,四季可供家庭餐桌享用。

诚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目前的我依然要为生活奔波。对我来说,看书和写作与有没有一间独立的书房,没有丝毫的关系。换句话说,只有心中有梦,生活自有精彩!


2016年9月23日于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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