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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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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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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观音》连载

第三章 尘埃

这样的相遇使我那父亲在后面的日子里,总是张口闭口骂我贼羔子,仿佛我家的所有好运气都被我叔借去生子了。有时我一动家里的酒瓶子,父亲疯了一样跑出去拿块抹布回来左右擦拭,似乎他以后的酒钱都被我带走了。

老头儿是在斯文叔叔孩子三岁的时候死去的。老头儿的死亡,使酒鬼父亲对我触碰家里的动作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在家中的处境并没有变得多么好。

妹妹对我的讨厌,是来自于我灰头土脸的影响。每当我出门时,母亲都会随意给我找几件衣服换上。我离那些漂亮的孩子越来越远,村里的孩子总和漂亮的在一起,我和垃圾堆里的布偶在一起。我只能继续游荡于村子里的各个角落,还有枝繁叶茂的树林子里。我看到了茅坑墙后面发黑的血迹,这一年中数不清多少条野狗,在这里变成了盆中肉,同时心里多了一些悲伤。我学着大人的模样,做了野狗的白帆,在安静的秋风里雨泣云愁。我神色哀伤和插在地上的白帆,使村里人脸色难看。

在他们眼中,我不是一个正常人。以至后来有人想要欺负我时,她们反而对我有些忌惮。说酒鬼老李喝多的时候生出来了我这样的愚笨儿。

我在长大的过程中,同学唯一一次向我好声好气,是源于需要垃圾堆里的一块糖。

这件事情发生在老旧的平房学校里。当时我怎样拿过来的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看到同学的态度发生了突然的变化。然后,我被指责偷东西。

我夺过他手中的糖,一副还给我的样子,并再次扔进了垃圾堆中。我和他推搡起来,他把手伸到我嘴边,说打他试试。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之后,就看到他向门口走去,走向有老师的外面。

那时候班级里的学生都在看我和他打架,在那个孩子的哭泣中,使我内心感觉到一丝焦躁。

我在看着她们时,听到了外面老师的惊叫,我记得老师领着那个孩子走过来。老师先是询问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看到老师抬起的手掌,他只是举了起来举起来,停留在空中,看着我。

我听到同学说了一句:“就是他打的。”

老师没有说话,而是跑出去询问了几个孩子。

然而我并不知道,在我这个不够干净的打扮下,还有一个男孩也伸出手让我偷偷也给他一拳。当另一个男孩不明白时,先前的男孩才向他作出了解释,然后是一块垃圾堆的糖做报酬。一块糖的诱惑对我不起作用,但是对另一个孩字就不一样了。

当我再看到老师时,所受到的并不是老师在教育我,而是我现在垃圾堆的旁边整整一下午。

由于突然又多了一个受害者,事实已被篡改成是我发疯打了第一个男孩,然后又打了第二个。

老师让我现在垃圾堆上,那一次罚站使我终生难忘。我在罚站,班里的孩子面带兴奋地站在旁边看着我,而那两个男孩神气十足地在那里吃着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糖果。

这次事情以后,我更喜欢垃圾堆里的东西了。此后无论大小玩偶,我都把它们从脏戚戚的地方拿走。时隔多年以后,垃圾堆于我而言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吸引,可上面附着的细小尘埃,让我无法地去感受当时站在那里的心情,不同的是依旧踏实。

这踏实的出现,使我回想起了那年酷暑。我记得是一个知了猴从土里翻出来的夏天,那天的知了猴硕大无比。毫无疑问是个快乐的记忆,以至于多年之后的我仍然记得,只不过记忆里和垃圾堆重叠在了一起。也许是记错了吧,并不是所有的记忆都会被覆盖上一层尘埃。

我在家里的越来越被忽视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事导致了家从此四分五裂,永远无法被捡回来,使整个家庭在村子里声名远扬。

村里姓孙的特别多,不过离我家特别远,在最西边。孙家两个儿子,老大勤勤恳恳务农,老二却在村里是个混混儿,那时候孙家老大已经结婚,孩子和我一样同龄。

村里总有人闲言碎语说酒鬼老李的婆娘不正经,我已经记不清太多的污言秽语,只记得那是过了晌午的时刻,我手里提着破娃娃,看着自己的父母和村民站在那里,和孙老二扭打在一起。

我的父亲很明显的落了下风,常年酗酒的他被酒掏空了精气,就是拳头落下的速度都比人家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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