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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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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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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的岁月》 连载

第三十章 走向工作走向生活(14)

走向工作走向生活(14)

我看的3号机和6号机离家近点儿,老王看的5号和1号离家较远些。为了让工作和生活方便、快捷,老王和我念叨想买一辆自行车。那时想买车光有钱不行,必须有自行车票儿。我们远离分队,远离人群,没有门路弄到买车子的票儿。无奈之下,我又想到无所不能的爹。我给爹写信,让爹想办法给我们买组装车零件,再经火车托运过来,由老王把零件组装起来。爹真有办法,真的买到一箱组装自行车零件,火车托运卸到兖州站,大队的卡车司机帮忙送到了袁楼。那时,社会上时兴4大件:自行车,手表,收音机,缝纫机。这可是我们家的第一大件呀!

这辆老王亲手组装起来的28永久牌自行车,是全家的,更是老王的挚爱。他上班去机台骑,赶集买菜骑,到分队部办事儿更骑上它,显示显示别人没有的新名牌自行车。

有一天,机台上没什么事儿,他说去汶上县城给冬儿买些吃的,给家里买点用的东西。早饭后,他骑上闪亮的新“永久”美滋滋的去了汶上县城。然而,他这一走,中午没回来,晚饭到了,也没回来。我和冬儿心急如焚。我担心他是否把车子弄丢了,那年月偷自行车的非常多。冬儿想吃点心,那会儿主要是炒糖,又香又脆又甜,冬儿可没少吃。一个下午,我和冬儿及小狗儿一趟趟跑到大门外张望,又一次次失望而归。我当时怀孕在身,本来不舒服……直到黄昏这个家伙才满头大汗地回来,我看他骑车子赶得一身汗,既然车子没丢,就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赶紧让他吃晚饭……饭后无论怎么问,就是不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当时我的确没多说什么,只是心中疑问重重,从袁楼到汶上城,来回15公里,怎么会花上十多个小时呢,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两年,这个谜团已经困惑了我40多年,我又想起问老王:那天你究竟干什么去了?我万万想不到,他这回非常平静地回答了我:我去汶上县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这个回答几乎把我惊呆了,哭笑不得。

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那个环境的人,无论如何想象不出当时的工作、生活条件。没水没电的日子,我过了十年。没有电,就谈不上什么文化娱乐,好似与世隔绝一般。我和老王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人,心中的荒漠比艰苦生活还难熬,我是女人,除了上班工作,还要伺候孩子,料理家务,做饭洗衣,这一套占据了我很多的精力和所有的业余时间,所以我没条件像老王那样渴望文化娱乐。我想明白了以后,建议老王去买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当时最流行的是红波牌儿的。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又置办了这一大件。老王十分喜爱这台小收音机,不去钻机时便拿到耳旁听这听那(孩子小不能开大声),给冬儿找一些少儿节目听,当年最火的连续广播“新来的小石柱”就是一家人每日必听的节目。

当时农村缺医少药,没水没电,公社每月一次到各生产大队放映老电影---露天电影。比如地道战之类,很多电影放过多次,然而电影队一来,还是满场院的人。我叫老王带上冬儿去看,用自行车载着冬儿到处去看老电影,我则在家干那干不完的家务。

古语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点儿不假。夏天蚊虫多,老王又特招蚊子,在微山湖畔曾经得过两次疟疾。1974年,正值三伏天,老王忽然病倒,我观察很像疟疾。他病得不轻,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又打起摆子来。我挺着个大肚子,骑上自行车到分队部医务室找张大夫。张大夫经验丰富,不必看就确定是疟疾。张大夫说这个病必须在发作前两小时注射上奎宁药针。老王这次是凌晨两点发病,也就是说必须在半夜十二点打针。张大夫为难的说:分队这边病号不少。于是和我商量:我教你打针。半夜十二点时,你给他打上奎宁,行不?我一听吓了一跳,说:我没打过,我行吗?张大夫笑呵呵的说:小姚,你那么聪明,一定会行的。又加了一句:你呀,干什么都行!玩笑以后,张大夫给我画了一个人的臀部示意图,告诉我打针区域,又给了我针剂、针管、针头、消毒盒、消毒液、药棉。我一一记在心里,骑上车往回赶路。路上在想:我本不敢骑车,怕路上车多,怕怀孕身子重不灵活,可是遇上老王有重病在家等待,我竟忘记了害怕,到分队部来回八公里多,骑的飞速。回家以后将张大夫的决定告诉老王,问他:你敢不敢让我给你打针?想不到此时他还会说:这是我的荣幸!

半夜12点,我叫醒老王,然后进行消毒针管、针头,吸进药液,放出气体,再给打针处消毒,叫老王放松,深呼吸,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打完了。问老王疼不疼,他说没觉着就打完了,比护士打的好。这次发疟疾没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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