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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振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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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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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我的神龛》连载

第一十二章 设计师之疼

51外景市场,白天

邬达克回到了他以前作画的地方,似乎没有人找他画像,看起来他失意之极。

吉赛拉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沮丧。

吉赛拉:

画家先生,今天的生意不好么?

邬达克似乎觉察到了吉赛拉的美貌,他调整了一下情绪。

邬达克:

这条街的人我都画过,酒香不怕巷子深,你不也找过来了么?

吉赛拉:

看起来你很自信,说吧,狂妄自大的画家,你准备把我画成什么动物?

正当吉赛拉准备调整姿势让他作画时,意外发生了。突然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小孩子哭着跑向一个摊贩,告诉她工地出事了,房子有一块塌了,几个人受了伤。女人顾不上收拾货摊,跟着小孩就跑向工地。邬达克起初不敢相信。他置疑地看着吉赛拉,但是吉赛拉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尔后他突然惊醒过来。

邬达克:

王力!

他扔下画纸和木炭就跑,不顾吉赛拉在背后大喊。

吉赛拉站起身,一脚踢翻了邬达克的滑板。

吉赛拉

讨厌的家伙!

52外景大街,白天

小男孩在前面跑着,后面跟着那个摊贩,邬达克紧随其后。他们在一个窄小的鵝卵石路上踉踉跄跄地跑着。

53外景建筑工地,白天

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脚手架的地方有一个大坑。一群人聚集在周围。

邬达克跟着那个摊贩跑到了这边。当他看到这一片狼藉,他猛地停了下来。他在人群中搜寻着王力。他从人群里挤出来,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忽然他看到了沃伊特先生从另一边走过来。沃伊特看起来有点丧,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镇定。他们相互瞪了一眼。突然一张纸被拍到了沃伊特先生的脸上。人群里一个哭的泣不成声的女人控诉他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邬达克终于找到了王力。他被人从废墟里救了出来。他躺在担架上,头上流着血;一截木头穿透了他的腿。邬达克赶紧跑过去;他从没见过这么多血。王力强壮的身躯就这么软软地瘫在担架上。他意识清醒但很虚弱。

邬达克:

王力,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邬达克和抬担架的年轻人对视了一眼。邬达克从他眼中读出了置疑。克利先生到了,急忙走到宪兵司令跟前。

克利先生:

张先生,您可一定要帮我们啊。

张先生吹了声哨子,下属们开始把围观的人赶到大街上去。克利先生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太晚了:一大群人,还有记者都如惊弓之鸟般地在围观。

克利先生突然看到了蹲伏在王力身边的邬达克,以及站在一边的沃伊特,沃伊特手臂下还夹着文件。克利先生淡定地走近邬达克,示意沃伊特走近些。

克利先生:

沃伊特先生,跟你的合作非常愉快。

沃伊特:

克利先生…

克利先生:

邬达克先生明天开始会接任你的职位。麻烦你尽快收拾妥当,确保他明天能即刻上任。工作不等人。

克利先生叫过来站在身后的秘书。

克利:

立即起草一份声明,就说公司对此次事件十分抱歉。我们会对伤者全力赔偿。另外,写信给客户,我们会免费建完这项工程。最后,帮沃伊特先生打包他的东西。

邬达克和沃伊特在后方对视了一眼。沃伊特仍然要保持最后的尊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54内景俱乐部,傍晚

沃伊特手里拿着一杯酒,坐在菲利普对面的椅子上。

沃伊特:

你就在这幸灾乐祸吧…

菲利普:

我是来告诉你,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帮你。

沃伊特:

能帮我什么呢?

菲利普: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觉得一切都完蛋了,但是…

沃伊特:

不就是完蛋了嘛。我失败了。

菲利普:

只是方法不对而已。

沃伊特:

老天爷!别跟我说“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那样的鬼话。我已经够烦了。

菲利普:

你要相信我。

沃伊特: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去做?

菲利普:

因为我不想!

沃伊特:

得了吧!谁不想荣华富贵。

菲利普:

反正我不稀罕。

沃伊特:

因为你是享乐主义者。你只喜欢花天酒地。还有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沃伊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喝醉了。他把他朋友晾在这一个人走了。

55内景教堂,白天

克利先生和沃伊特先生(似乎还未酒醒)站在教堂门口,向受害者的家属们致歉。这儿的人欣赏克利先生的勇气。邬达克低调地站在人群后面。当两人和最后一位送葬者握完手之后,沃伊特打算走了。但是克利先生抓住他的胳膊拉到人群旁边。

克利先生:

哎,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理解啊。有时候我们必须要做出牺牲,为了我们国家的荣誉。

沃伊特刚想要辩解,但他改变了主意。他略带骄傲地回应了克利的话,就是那种他从小被教导的绅士风度。

沃伊特先生: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我充分理解你的决定。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会因此而失去很多东西。

沃伊特和克利先生在教堂门口告辞。在经过邬达克身边时,他冷漠地点了点头。邬达克回以点头致意。

克利先生走到邬达克身边。

克利先生(继续):

邬达克先生,克利洋行的人要注意自己的衣着举止,要大气些。

邬达克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骄傲。快步到办公室门前,秘书站起身有话要告诉他不过被他无视了。他进了办公室门,发现沃伊特先生还在。沃伊特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邬达克,他脸转向一边,什么也没说。他继续打包文件,邬达克觉得有点尴尬。

邬达克:

我想帮忙的…

沃伊特先生:

别事后诸葛亮了,邬达克。

邬达克:

我只是…

沃伊特:

你不过是想让我当这个罪人。如果你早闭上嘴,别人就只以为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故。

邬达克震惊了。

邬达克:

但是如果你听我的劝…

沃伊特:

你是谁啊,给我建议?你是哪根葱?

沃伊特搬起他的东西走了。

邬达克站在桌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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