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乌鸦原创注音系列”创作谈:新时代桥梁书的更多色彩
桥梁书,作为细分的儿童文学概类,旨在填补图画书过渡到纯文字书之间的阅读空白。21世纪初,桥梁书的概念才堪堪步入中国儿童文学的视野。为突破传统品牌固有格局,定义新时代下桥梁书的多元化,二十一世纪出版社近年推出的经典桥梁书系“彩乌鸦原创注音系列”,秉持“彩乌鸦”品牌一以贯之的编辑理念“一口气读完,一辈子不忘”,收录众多儿童文学作家的优秀原创作品,强调作品的创新性和多样性,主张注音桥梁书对孩子的功能性和文学培基。
“彩乌鸦原创注音系列”至今共出版十二册,每册作品内容、题材各有风韵,或童话、或小说,或有天马行空的想象,或有贴近现实的生活……不一而足。这些作品构建出“彩乌鸦”书系多彩的文学表征和多元的主题内核。因此,特邀“彩乌鸦原创注音系列”的主编及多位作者,阐述他们写就作品时特有的创作观。
“彩乌鸦注音版系列”十二册:《星星小时候》《塔顶上的狗》《会染梦的狐狸》《俊妍的图画本》《去旧书店和猫说话》《柳妈妈》《打嗝的树仙》《巧老太的银剪子》《蓝森林里的蓝狐狸》《无疑山》《一只没有名字的猫》《怪物之书》
汤素兰:相信孩子自己的力量,相信成长本身的力量
儿童文学是成年人送给孩子的爱的礼物,是能够有助于他们健康成长的文学。但儿童文学首先是文学,儿童文学作家既要尊重儿童的天性,又不能降低文学的标准。
我的这部《会染梦的狐狸》和以往相比,更注重民族化,也就是中国风格。我讲述的是关于印花布的故事,也是关于“狐”变“人”的故事,同时还是孩子成长的故事。在故事中我融入了现代的儿童观,“狐狸”通过自己的探索,摆脱困境,而最终实现成长,获得幸福。换句话来说,我相信孩子自己的力量,相信成长本身的力量。
因为我之前曾经采访过民间艺人、凤凰染布匠刘大炮,并且为他写过一部传记。而童话的核心是幻想,因此,这些生活积累在我以往的童话写作中从来没有运用过。我的写作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我希望自己在写作上能有一些突破,希望在童话写作中既能够融入我自己的生活积累,同时又能够跳出以往的思维定式,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次写作的尝试。
陈诗哥:儿童就是小小的上帝
我认为童话不仅是为儿童创作的,优秀的童话适合所有人阅读。童话的使命是让0—99岁的大人和老人重新成为0—99岁的孩子。儿童有自己独立而完整的文化,充满了无穷的潜力和可能性,成人从中可以汲取丢失已久的人生养分。我赞成这样的说法:儿童乃成人之父。
我在“彩乌鸦原创注音系列”里有两个作品:《星星小时候》和《无疑山》。它们是我“儿童创世”系列中的头两本。我想通过这个系列探讨儿童与宇宙的关系。与其说某个“神”创造了宇宙,我更倾向于认为是儿童创造了宇宙。儿童有无穷的想象力,而想象力就是创造力,而创造力是上帝的代名词,因此,我认为儿童就是小小的上帝。
《星星小时候》的写作源于一次生病时吃的白米粥,我突然发现白米粥与星星很相似,因此受到启发:在很久以前,一个小男孩因为肚子饿而煮粥,但又因为打瞌睡而引起米粥大爆炸,白米粥满天飞,粘到天上,就变成了满天的星斗。
而《无疑山》的写作则受我儿子洗澡时玩水的影响:他把手伸进水桶里不断地搅拌,在水面上搅拌出一个深深的漩涡,他玩得很入神,我在想:这样的一幕意味着什么呢?我认为,这样的玩水,推动了宇宙的运转,譬如宇宙中的星轨也是如此旋转着的,台风也是如此旋转着的,人的发旋也是如此旋转着的……
因此,我认为,宇宙就是孩子创作创造并推动运转的。
郭姜燕:平凡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光芒
从事小学教育近三十年,我发觉班级里受关注最多的是“两端”的孩子,最容易被忽视的是处于中间段的孩子,就是我们常说的“中等生”。《俊妍的图画本》我关注的就是这样一个中等小孩的烦恼生活。我想借助这个作品告诉孩子们,无论你们长得怎样,无论你们的学习怎样,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要学会做“漂亮”的事,做内心“漂亮”的人,学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作品的主人公原型是我曾经的一个学生,其中的如意老师原型是我的同事,征求同事的意见后,连名字我都用了原名——如意,我的同事如意老师是个善解人意的美术老师。她不是单纯地教孩子画画,她会让孩子用画画来表达情绪情感甚至讲述故事,她自己也会将自己的生活日常画出来。这样“浪漫”的行为让我很有感触,于是我几乎是照着她的样子写出了书中的如意老师。
顾抒:创作是为了昨天、现在和未来的孩子
一只未知的怪兽来袭,吞吃了世界上所有的书店,连最后一家旧书店也不放过。那只爱书的猫告诉“我”,只有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愿意读完一本书的孩子,才能拯救那家旧书店。《去旧书店和猫说话》想要告诉孩子们,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要鼓起勇气,好好守护珍贵的书籍与文化,也好好爱护童年的那个自己、那颗初心。
我为孩子而创作并非偶然,而是有意为之。当成人沉迷于手机,被光怪陆离的世界迷惑了双眼,俘获了心灵时,儿童却在心无旁骛地阅读,为故事里的世界或是欢笑,或是流泪。我们拥有这样的读者,世界拥有这样的孩子,何其幸运,而许多大人却意识不到。创作既是为了现在和未来的孩子,让他们能够在日常世界之外,获得书本里的另一个世界,天真的心灵在遇到现实的问题时,有一块休憩的园地。也是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昨天的孩子,让满身疲惫的我们回到童年去重温往日的美好,通过解开过去的铃铛,渡过今天的难关。
与三星堆的青铜立人像对视时,就会想到儿童。他们神秘莫测、憨态可掬,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来客,却又在历史深处、在未来某处与我们有着时间无法动摇的联系。孩子的世界有着独特的诗歌与哲学,美学与想象,有着蓬勃的生命力量,但它并不是一个孤岛,大人世界里的点点滴滴会像砂砾一样撒向孩子的世界,那里亦有恐惧与黑暗。轻轻地敲门,得到孩子的许可,小心翼翼地进入,或仅仅是远远地观望,尊重这个世界,是基本的礼貌。
廖小琴:拥抱悲伤,才得以蜕变成长
我一直希望创作出的作品纯澈丰富,简单有力量,荒诞中有真相,诗意中有自由,能为孩子们搭建起一个丰饶的精神王国。始终认为儿童的世界单纯而复杂,隐藏着人类原初的生命密码。而他们的纯真和善良能呼唤和拯救日渐荒芜的成人世界。
我二婶遭遇车祸去世那年,小堂妹7岁。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每个遇见的女人身上,寻找着自己的妈妈。汶川大地震发生后,许多孩子也失去妈妈。所有安慰的、鼓励的语言,都显苍白和无力。现在,我唯有以讲述故事的方式,表达那些我不曾对她和他们说出的话。
在《柳妈妈》这个关于爱和寻找的故事中,想要讲述出:人生中,我们会不断失去,包括亲人的离开,但只要怀着真挚的爱,持守内心的温良和纯真,坚持对光亮的向往,不惧偏见和质疑,就能最终拥抱悲伤,让自己得以成长。
谢长华:少年强,则中国强
不管时代怎么发展,我认为,少年儿童必须具备中华民族传承千年的传统美德:正直、善良、勇敢、勤俭、有责任、有担当、有敬畏、有尊重、懂感恩和回报等,当然还有越来越迫切的环保理念。
因此,不管是近年来出版的一系列长篇动物小说,还是“彩乌鸦原创注音系列”里的低幼童话《蓝森林里的蓝狐狸》,我都把这些传统优良品质和环保理念等用一个个感人而智慧的故事融进去。
如果一味说教,孩子们很难听进去,甚至会产生反感,而通过一个个生动感人的故事、树立一个个贴近少年儿童生活的正能量形象,就会让孩子们喜闻乐读,从而达到潜移默化的效果。
少年强,则中国强;少年进步,则中国进步。只有让我们的下一代具备优秀的精神品质,我们国家的未来将大有希望。
周静:唯有尊重,才有恰当的爱
《巧老太的银剪子》是一本“小书”,小小的老太,小小的故事。
巧老太是一位“神奇婆婆”,开一家神奇的杂货店。她卖给田鼠合适的针,款待风孩子和水孩子,招待乌鸦,也招待男孩。以“神奇”为“表”,我想呈现“尊重”的“里”。
唯有尊重,才有恰当的爱。
风、水、乌鸦、田鼠和男孩,在巧老太的眼里,都是欢喜相迎的客人。我希望,在阅读中,每一个孩子都能在这个神奇老太的笑容里,收获安心和温暖,收获对“神奇”的惊喜,更收获到对世间万物平等相待的理所当然。
李秋沅:生命应是自由而有尊严的,文学亦是
儿童文学创作,应呵护纯真、呵护想象力、体恤生命成长最初阶段的弱小与无助,并给予其安慰与鼓励。
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应是清浅而非肤浅、真诚而不矫情、有赤子之纯真而不功利的。它的“格调”,是轻灵、纯净而富有生命力的,犹如幽谷清泉般清澈澄净,既映照得出孩童真实的模样,又容得下日月山川星空浩渺天地的映像。
儿童是和大人一样,有尊严、有独立人格的人,他们不是成人的附庸品。他们的柔弱,他们尚未发育完全的认知能力,不应该成为成人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借口。
创作儿童文学,成人作家必须打破成年人的傲慢。对于青少年来说,成人是他们世界的客人,他们才是主人。我希望通过自己的真诚,获得他们的认可,允许我进入他们的世界,成为他们的伙伴,感知他们真实的悲欢,为他们说话。
我的作品《一只没有名字的猫》,所想表达的主题就是:生命应是自由而有尊严的。
萧袤:文学也是在创造另一个世界
儿童文学首先是文学,文学就是创造另外一个世界(第二世界,《怪物之书》所描写的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个由文字组成的、想象中的世界,这个世界跟我们生活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文学创作就是在文字构成的魔法世界里历险,充满了不确定性,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才更加迷人,但文学同时又是有感而发的,不是为了创作而创作,是情感在推动你去创作。
我写了很多跟书虫有关的故事,《怪物之书》也是“书虫的故事”之一,这些故事很适合做成桥梁书。我写了很多跟《山海经》有关的故事,《怪物之书》里的角色很多也来自《山海经》。《山海经》里写了各种各样的“怪物”,当时我正在创作“书虫的故事”,就想:能不能把“山海经”的素材,引用到“书虫的故事”里来?于是我写了《怪物之书》这本书。
《怪物之书》的主题也可以说是:寻找自我。两个主角书虫星巴儿和月眉儿要想办法逃出《怪物之书》,并解救所有被困住的小书虫们,其实也是为了寻找自我,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体验成长。
彭学军:朝向经典的创作之心
遇见“彩乌鸦”,无论是做读者、作者还是责任编辑,于我,都是一件幸运和幸福的事。
该读的经典和优秀作品很多,若不是做了它的责编,或许我就错过了。我读过,感动过,震撼过,反思过,然后渐渐滋生出了某种野心——企图写出《去往圣克鲁斯的遥远之路》之类作品的野心,自知永不能及,但朝向经典的创作野心应不会被耻笑的。
而事实上,榜样就在身边,范本就在我的办公桌上,中国一批最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的集结,在文学性、儿童性、阅读的价值等方面,为这一品牌提供了高品质、经典性的保证,于我个人的创作而言,则享有向前辈们、老师们、朋友们致敬学习的近水楼台之便,努力完成了更多优秀作品。特别在创作“彩乌鸦原创注音系列”之《塔顶上的狗》等桥梁书,更是让我体味到了为低龄段孩子写作的不易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