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上新”,来看看艺术珍品中牛的“踪迹”
明代“丁丑进士”印。
今年是牛年,在中国人的心目中,牛是亲密而又善良的朋友,可与之共甘苦、同劳作,寄托着人生美好安定的向往。从古至今,牛也是艺术创作的重要灵感来源。以上海博物馆为例,在青铜器、玉器、书画和印章上,皆可以看到牛的“踪迹”。
日前,该馆首次聚焦东亚文化圈下的生肖习俗,与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共同联手推出本年度第一个新展: “卓荦迎新——中韩牛年生肖文物交流展”,并在部分常设展厅特别展出不同类别的牛年文物,为人们呈现艺术珍品中牛的“踪迹”。为了让大家足不出户欣赏到这些艺术精品,上海博物馆在官微上进行了详细的图文解读。
曾是重大祭礼中的“特牲”,常出现在青铜礼器上
据文博专家介绍,我国牛的驯化,距今至少已有7000年的历史,浙江余姚河姆渡和桐乡罗家角两处文化遗址的水牛遗骸,证明当时中国东南滨海或沼泽地带,野水牛已开始被驯化;而普通的牛种则约在6000年或更早时期已被驯化。
上古时期牛的最主要的用途是肉食和祭祀。由于体量大,喂养容易,因而牛在当时驯化的各种家畜中显得最为重要,是重大祭礼中的“特牲”。因此,在古代青铜器制作中如遇最重要的动物型礼器,往往选择以牛为造型。比如,上海博物馆收藏的一件商代晚期的凤纹牺觥,整器为一头牛的造型,牛首、牛背作盖,牛背上立有一虎为盖钮。牛的颈部作短流口,腹部浑圆,腹下部有四个小乳突,尾部垂有尖短尾,四个壮实的蹄足后部有突起并列的小趾。这些生动的细节反映了古代工匠细致的观察力和惊人的艺术表现力。青铜觥是用于盛酒的礼器。此器为20世纪50年代拣选于上海冶炼厂,其形制、纹饰与1977年湖南衡阳包家台子出土的一件牺觥基本一致,仅在细部纹饰有微小的差异,很有可能是同地区出土,后辗转流入上海。
到了春秋战国时,牛被用于耕田,出现了宁戚等著名相牛家。上海博物馆收藏有一尊春秋晚期的温酒器牺尊,造型写实生动,牛鼻处设一铜环,表明此时已采用了“牵牛鼻子”驯养耕牛的方法。至汉武帝时,搜粟都尉赵过创造了轮作制——“代田法”,发明和推广了耧车(播种器),使牛耕得到广泛应用,取代了落后的末耜农耕,牛的地位愈显重要,成为六畜之首。
清代任熊的《甯戚饭牛图页》描绘了《吕氏春秋》中“甯戚饭牛”的典故。这是一个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故事:相传甯戚想要到齐桓公那里去求取官职,因为穷困无法接近齐桓公,于是,受雇替商人赶车到齐国去,夜晚就在城门之外住宿。齐桓公到郊外迎接客人,甯戚在车前给牛喂食,看到齐桓公而悲伤,敲打着牛角,唱着很悲伤的歌曲。齐桓公听见后,命人将其带回并排除众议重用了他。此举为齐桓公赢得了人心,使其成为春秋五霸之一。在创作《甯戚饭牛图页》时,任熊以笔墨勾勒造型,然后加以渲染、设色,结合了人物、山水、动物各科画艺,又不失文人画的雅趣。
作为重要的文化符号,寄托着对美好的向往
一件宋人绘制的纨扇作品《柳下双牛纨扇页》,体现了牛在古代以农为本的社会中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画面主体是一对在夏日农闲时自由放牧的母子牛,一大一小,一静一动,对比生动。母牛脖子上的缰绳不受约束,体现了人与牛之间和谐信赖的关系。此作描绘的是南方水牛的形象,造型精准,技法全面,代表了南宋院体画的高超水准。
生肖牛与十二地支的第二位“丑”相对应,所以称为“丑牛”。根据属牛人出生的不同年份,又可分为乙丑牛、丁丑牛、己丑牛、辛丑牛、癸丑牛。明代,以朱豹、朱察卿父子为代表的朱氏家族是上海地区颇具影响力的望族。朱豹于正德十二年登进士,这一年正好是丁丑年,为此他请人刻了一木一石两方“丁丑进士”同文印以作纪念。两印印钮造型饱满,工艺高超;印文皆为白文,风格相近,使用牙木雕中直刀深雕细剔的传统工艺。这两方印,目前皆保存在上海博物馆。
牛在我国古代的农耕文明中不仅是生产资料,还是重要的文化符号,如立春节气的重要习俗“打春牛”就有规劝农事、策励春耕的含义。清代康熙年间的景德镇窑五彩耕织图碗充满童趣:碗心绘牧童骑牛,并将斗笠高高抛起;外壁绘农夫驱使水牛耖田的场景。该图像来源于康熙《御制耕织全图》,一侧又以金彩书写南宋楼璹的《耖》诗一首。“耖”是土地经过耕、耙之后的下一道工序,作用是进一步破碎土块,使水田平整、土肥相融。画面中农夫所持的带有列齿的农具也叫做耖。
童子牧牛题材因极富生活气息,兼具乡野之乐,一派天真,一直广受青睐,不仅是绘画作品中的“常客”,也为玉器创作带来了许多灵感。比如,二十世纪初期的一件玉童子牧牛圆雕,主体为一卧牛,牛背有一童子,左手扶牛角,右手执穗,似正攀爬而上。隋唐以降,玉器转向生活化、玩赏化,艺术陈设品应运而生。至明清,富贵人家无不摆放玉质陈设以彰显文化品位,又以玉质人物、动物、山子等较为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