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老黑闯祸了》:远去的童年
2020年10月,叶老师出版了她的第三本“耗子丫丫的故事”——《土狗老黑闯祸了》,连续3年3本儿童文学,较之《耗子大爷起晚了》和《花猫三丫上房了》的欢脱、自在和无忧无虑,这本书多了些沉重、忧伤和对亲人的思念。
当读到后记中“父亲、母亲、老三、老七,他们都走了,只剩了耗子丫丫,耗子丫丫也老了”时, 我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儒雅的父亲叶四爷、贤淑的母亲、睿智而个性的老三、体弱但有才情的老七,在丫丫的童年带给了她许多温暖的依靠和美好的回忆,这些真实、幽默、温暖和温馨的图景在书中一一呈现,带给我们那么多的感动和欢乐。
活了半生,偶遇叶广芩老师的这三部儿童文学作品,内心充满了纯粹的无以言说的欢乐,同时又倍感惊喜,惊喜于还有人在用笔深情地回忆这样的童年,回忆人类最开始的来路上的阳光、鲜花、细雨、轻风、扶柳、烟尘,还有必须有的灰头土脸儿。
2020年疫情全面爆发,面对从未有过的改变,我们的行动被限制,我们感到悲伤,我们显得手足无措……事实上,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人类追求创造的新技术和进步,让人类看上去较之自然界的其他物种,显得愈发强大,可是内心的平静、幸福却并未因此而增加。生活确实方便了很多,但失了的,是内心的宁静,失了耗子丫丫的撒欢儿奔跑的原始的自由的欢乐。胡同房顶上的惬意,夏季骄阳下人和动物的慵懒、岁月慢悠悠而古老的脚步,童年走出城门,郊外草地、河流给孩子的撒欢和欢乐,那本来是多么令人神往啊,那不是我们一路走过的来路吗?
《土狗老黑闯祸了》的后记中,作者提到了与历史的相对的会意。其实,无论是叶四爷,还是沈美丽的“资本家”的父母,或是苏惠家所在的大杂院,或者姥姥家的南营房,哪一个背后不站着一幅历史画卷呢?只是,书中所有这些都让作者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地做了童年的点缀,并且停留在这轻巧的点缀之上,只是,这并不妨碍有心的人由此轻而易举地联想到这轻巧背后的深沉的历史画卷。
在作者感受到老去的时候,在作者身在异乡,感受到岁月与现实的深深的孤独的时候,写这样一本书,在告慰自己的同时,也温暖了很多人。
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窗外的广场上跳广场舞的音乐随着不均匀的风速飘过来,时轻时重,虽然很近,却又显得有些遥远空旷;孩子房间传来爸爸辅导孩子做数学题的声音;孩子的爷爷奶奶在他们房间里与他们刚考完研究生的大孙子打电话……我有一种恍若隔世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合上书,再一次觉得,我的内心与素未谋面的作者距离是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