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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作用强劲发挥 创作视野极大拓展 作家评论家谈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七周年以来的文艺新变
来源:文艺报 |   2021年10月15日07:15

教鹤然: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并作重要讲话,为新时代文艺发展指明前进方向。今年正值《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以下简称《讲话》)发表七周年,回望七年间中国文艺事业繁荣发展的历程,文学艺术创作呈现出了怎样的整体面貌?

何向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中华文化繁荣兴盛。中华文化的繁荣兴盛,离不开文学艺术的发展繁荣。七年前,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充满激情地说:“没有中华文化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总书记谈到,“中华民族有着强大的文化创造力。每到重大历史关头,文化都能感国运之变化、立时代之潮头、发时代之先声,为亿万人民、为伟大祖国鼓与呼。中华文化既坚守本根又不断与时俱进,使中华民族保持了坚定的民族自信和强大的修复能力,培育了共同的情感和价值、共同的理想和精神。”这些论断极大调动了中国作家的积极性,推动了中国新时代文学的创造性发展。

张颐武:《讲话》发表七年来,文学艺术发展的整体面貌与时代和国家的发展进程相适应。当代文艺活跃丰富的样态投射出中华民族崛起进程在这一阶段的历史形态,是大时代的文化成果,也为中国的奋斗留下了面向未来的文化积淀。这一阶段的文学艺术成就斐然,特别是在助力国家发展、弘扬中国精神、彰显中国价值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滕贞甫:回顾七年来文学事业波澜壮阔的生动实践和取得的骄人成就,愈发觉得《讲话》在方向性和战略性上的指导作用至关重要。没有《讲话》的科学指导,新时代文学就不会有如此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七年来,文坛至少有四个方面的变化可圈可点。一是整体上更加注重民族精神的塑造,“四讴歌”成为创作的主流,“立心”“铸魂”的使命感得到强化;二是更加注重社会效益,“两个效益”实现有机统一,令人厌恶的“三俗”倾向得到基本遏制,文坛变得日益清朗起来;三是“四个坚持”更加深入人心,越来越多的作家、文学工作者走出书斋,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到社会实践中去捕捉灵感、获取营养;四是涌现出一大批优秀作品,这些作品从不同角度为时代画像、立传、明德,切准时代脉搏,抒发时代强音,忠实地记录了时代。

颜同林:《讲话》是当下中国文艺发展的主要原点,发表七周年来,整个中国当代文艺内外环境发生了新的历史变迁,也有普遍性的一些规律常态性存在,处于常与变的二元对立之中。在新时代的文艺政策指引下,中国文艺事业普遍呈现不断发展繁荣的趋势,正能量的文艺地位得到加强,优秀作家与作品大量涌现,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理念得到普遍接受,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力量不断得到强化。文艺为谁服务,文艺在社会中的位置,文艺如何发展、引导并最终向何处去等重大问题,都有了清晰的定位和方向。这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所需要的土壤,肥沃、平坦、多样的土壤,为当前文艺的快速发展与持续繁荣提供了保证。

张屏瑾:这七年以来,我国的文艺创作在数量和质量上呈现总体向好的面貌,最大特点是生力军的更新换代,一批在改革开放以后出生的“80后”“90后”作家登上了历史舞台,他们的写作必须与20世纪中国历史,也就是他们的祖辈、父辈展开对话。与此同时,他们的祖辈、父辈文艺工作者也没有离开历史舞台,有许多老作者也出版了厚重的新作品。

赵 坤:从“党和国家领导人论文艺”的谱系来看,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与1942年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时隔了70余年。随着社会历史变迁,作为创作导向中心的“人民”在文化水平、审美需求和心理结构等方面都发生了变化。但在基本文艺观方面,两个讲话都提出了“文艺为人民服务”的核心精神,强调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以及文艺作品要反映时代变革、扎根现实生活、明确人民主体的路线。

教鹤然:请结合具体实例,谈一谈七年来广大文艺工作者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继承和发展讲话精神,取得了哪些重要的文艺成就与成绩?

吕 进: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曾指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文艺的作用不可替代,文艺工作者大有可为。作为诗歌研究者,我认为,七年来新诗的发展证明了总书记的预言。文艺工作座谈会以来,新诗在四个领域取得了显著的成绩。第一,新诗加强了和时代的联系。这七年,对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每一个重大的历史风云,新诗总是能快捷地进入响应性状态,推出许多优秀的诗篇。第二,互联网兴起、诗歌的网络生存使得成为边缘化的新诗重现突围的希望,不但给诗人创造了展现自己的平台,而且提供了作者和读者直接互动的条件,变革了诗歌的传播方式。第三,民刊的繁荣。公开刊物、网刊、民刊的互生互动,形成了中国新诗的合理生态。第四,汉语新诗的外国群落的兴旺。随着国力的日益强大,汉语新诗也走出国界,形成世界范围内的诗歌现象。外国诗人在自己祖国的文化语境中,在汉语诗学的熏陶下,也写出了一些优秀的诗篇,构成汉语新诗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毫无疑义,汉语新诗的主体在中国,对全世界的汉语新诗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和穿透力,它的基本文体特征和审美理想、语言理想,它的探索与变革,直接地在全世界的汉语诗歌中得到表达。

何向阳:远的不说,就说去年,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年,在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组织实施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力度最强的脱贫攻坚战,消除绝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近1亿贫困人口实现脱贫,是发生在当代中国的奇迹,更是人类发展史上的壮举。在这场伟大实践中,中国作家以编撰“地方志”式的热切关注与倾情书写加入到中国作家协会的“脱贫攻坚题材报告文学创作工程”中,采访足迹遍及吉林延边、河北阜平、陕西周至、甘肃定西、宁夏永宁、新疆伊犁、湖南湘西、贵州贵阳、四川昭觉、江西井冈山、安徽金寨、福建宁德、云南鲁甸、内蒙古赤峰、山西岢岚、山东章丘、江西赣州、河南兰考、河北张北等地,创作出包括《十八洞村的十八个故事》《山海闽东》等一大批优秀作品,展现党的十八大以来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一历史进程中的党的根本宗旨和人民的不懈奋斗。

张颐武:一方面,七年间出现了很多重要的佳作,这些作品足以反映时代走向、应和历史进程,为大时代树碑立传,表现了中国形象的生动的不同侧面,感染了全世界关注中国的很多受众。如脱贫扶贫等重大题材领域内,就出现了许多优秀的文艺作品。另一方面,文学艺术也有了许多新的平台、新的增长点和可能性,将传统和当代的文化相结合,取得了很多成就。网络文化的高速发展所衍生的诸多新形态的发展引人注目,如现在已经和纸质文学双峰并置的网络文学在这些年中得到了大发展,网络文学的正面积极的意义得到了更多的凸显,对于年轻一代有了更为积极的影响,可以说中国网络文学的发展在世界范围内居于领先位置。同时,许多传统艺术形式的传承和新的探索,都给当下社会带来更多文化上的开拓。

刘大先:在文学组织机构的有力引导下,主流的严肃文学创作、出版和传播,聚焦时代重大主题,比如脱贫攻坚、生态文明、乡村振兴等题材,都取得了较为丰富的成果。塑造时代精神和人物形象以及文学手法的现实主义回归,令人印象深刻,体现出不断进行生活和艺术的积累,不断进行美的发现和创造的接地气的趋势。网络文艺的发展尤其令人瞩目,仅以数字阅读行业的市场规模看,2020年就达到了351亿元,网文出海覆盖了四十余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近1.5亿的海外用户数量。绘画、雕塑、建筑、音乐、文学、舞蹈、戏剧、电影以及作为“第九艺术”的游戏,都有着长足的发展。值得一提的是,各种文艺门类之间彼此相互影响交融,出现了融合叙事的现象。主旋律大片如《流浪地球》《长津湖》与现象级电视剧如《山海情》《觉醒年代》等,在票房、收视率与口碑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不仅在影视工业、文化产业和艺术探讨上有所创获,同时也起到了传承历史、反映现实、陶冶净化、教育熏陶的社会效益。这一切说明建构本土文艺话语已经成为一种文化自觉。

张屏瑾:《讲话》指出文艺的一切要义都基于中国精神、人民立场和民族共同体的利益,要在文艺工作者的群体中达成这样的共识。在我看来,强调文艺的性质和功用,首要在于唤起文艺创作者的责任感、使命感以及对社会和人生的关怀。文艺创作是几代人在共同进行的,有新鲜血液是文艺大发展的一个契机,而且这新鲜血液本身就是中国道路的阶段性成果,从他们身上,可以找到属于新时代的问题意识,也可以对走过的路再作考察与省思,他们的创作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气场,尤其是在青年读者和学生当中有影响力。不但文学领域,在电影、音乐和当代艺术等领域同样如此。

傅逸尘:在过去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无论是小说还是影视剧,战争叙事题材的文艺作品中大量充斥着西方式的人性观念和好莱坞式的英雄模式,这样的文艺作品可能会误导年轻一代读者、观众的历史认知,是缺乏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表现。可喜的是,今年“七一”前夕上映的电影《守岛人》将主人公爱国奉献的价值追求贯穿影片始终,对于各行各业坚守平凡、创造非凡的人们深具心灵观照和精神滋养,彰显集体英雄主义精神。在新近上映的电影《长津湖》里,除了个体生命的遭际以外,在这场战争中的志愿军是在战斗力、意志力、人格与人性、精神纯度等层面高于美军的存在。中国军队是有道德感的人民的军队,这种本质属性和政治优势在电影叙事中重新得到珍视和强调,指导员的作用、党组织的力量,乃至于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也都在此基础上得以彰显。

赵 坤:对于社会主义文艺发展来说,《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无疑为文艺创作、批评与研究指明了方向。比如莫言最新的小说集《晚熟的人》,作者围绕不同时代、不同历史情境中不同的人,赞美勇敢、推崇良善、拥护美好,不忽略人生之苦,也不嘲讽人性之短;再比如陈涛的非虚构作品《在群山之间》,以中央选派的首批“第一书记”的视角,展开持续在场的观察,深入基层生活,将个体经验嵌入脱贫攻坚的国家记忆之中。类似这种在情感的共振里书写人民生活与时代巨变的作品,还有李洱的《应物兄》、刘亮程的《捎话》、王安忆的《一把刀,千个字》、葛亮的《北鸢》、石一枫的《借命而生》、刘汀的《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黄灯的《我的二本学生》等等。通过这些优秀的文本,当代文学写作开始尝试建立一种与人民、时代和世界血脉相连的共同体情感,也逐渐形成了社会主义文艺所倡导的“中国精神”。

滕贞甫:七年来,辽宁作协坚持以《讲话》精神为指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引导全省作家自觉坚守文学理想,不断提高学养、涵养、修养,以精品标准来讲好中国故事、辽宁故事,书写中国精神、辽宁精神,为辽宁老工业基地全面振兴、全方位振兴凝聚人心,展示形象。从辽宁省情出发,先后组织创作并出版了脱贫攻坚系列作品,英雄楷模系列作品和东北振兴系列作品,这些作品均产生了良好的社会反响。

颜同林:七年来,广大文艺工作者践行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许多新的文艺现象产生了,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优秀作品也不断问世。比如这几年脱贫攻坚的文艺主题创作,便是一个以人民为中心,来自人民服务人民的文艺现象,思想精深、艺术精湛的作品也层出不穷,如何建明的《时代大决战:贵州毕节精准扶贫纪实》《山神》、蒋巍的《这里没有地平线》、王宏甲的《塘约道路》《走向乡村振兴》、纪红建的《乡村国是》、欧阳黔森的《江山如此多娇》、王华的《海雀,海雀》《在路上》、戴时昌的《姜世坤》、肖勤的《迎香记》、彭芳蓉的《新黔边行》等。此外,许多报刊也为此类作品开辟的专题专栏,有组织、有目标、有步骤,引导了一大批优秀的作家进行主题写作,优秀作品一定会在当代文艺史上存留下来。

教鹤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任何一个时代的经典文艺作品,都是那个时代社会生活和精神的写照,都具有那个时代的烙印和特征。”当下,中国正经历着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进行着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进入新时代。应该如何理解新时代文学的价值体系与精神内涵?

张颐武:新时代的中国文学艺术已经开始具有了新的面貌、新的格局。可以说,七年的成就使得中国文艺中的精神正气得到更多的传播,文化血脉得到更好的传承,社会进步也得到更为充分的传颂,国家认同得到更深刻的传递。人们对于文艺在社会中必须起到的积极的作用,以及对于社会的主流的贡献有了深入的认知。当下的中国文艺所需要的是一种深刻地投射大时代的变化,彰显中华民族的精神特质,突出当代中国的发展中所展现的中国人的当下面貌的追求,也需要用更丰富的形态来满足社会的多方面的对于文化的需求。

何向阳:无论是脱贫攻坚,还是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国作家的精气神被调动了起来,中国文学的号角作用得到了强劲发挥,文学的创作视野得到了极大拓展,与伟大时代相匹配的史诗性作品正在呼之欲出。这些文学现象有力证明了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上的判断的准确性和前瞻性。同时也在激励我们以高质量的文学作品肩负起新时代文学的历史使命:为中华民族提供丰厚滋养,为世界文明贡献华彩篇章。

张屏瑾:新时代文学的价值体系与精神内涵,是建立在中国社会现代化转型的百年历史基础上,建立在“文学救国”“改造精神”等源头理想和实践基础上的。新时代文艺创作的主流仍然表现出了这种历史气质和血脉的赓续,无论是纸媒文学还是网络文学,都离不开几代人的现实生活,离不开汉语书写的传统与现代国家的世界坐标。我认为,要引导人们对文艺的理解和感受,文艺评论的工作必不可少,当前日益丰富起来的文艺作品与现象,对评论工作而言,在评论对象的选择范围、方法论运用和评判标准等方面,都必定会产生进一步充实与提高的要求。

颜同林:我认为,新时代文学的价值体系和精神内涵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第一,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特别是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论述,以审美的艺术的方式融会贯通。从新时代的社会万象中发现一代新人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变迁以及这一变迁背后丰富的人性之光。第二,主要强化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在虚实与明暗之间有所取舍、轻重分明。譬如脱贫攻坚题材的文艺作品,不论是影视、小说、诗歌,还是较为流行的报告文学,都抓住了党的十八大以来的时代变革,抓住全国脱贫攻坚所带来的历史性变迁,写变化、道变化,在变化中看到亿万民众人心的起伏,感受到他们意志、情感等精神的谱系。第三,书写各条战线上的新时代新人物,比如脱贫攻坚一线有担当有作为的基层干部党员,比如全社会勤劳致富的领头人和创业者,比如在幸福感与获得感双重激荡下的普通民众,这些都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文艺的本质要求,是新时代文学要面对的必然对象。

傅逸尘:习近平总书记在关于文艺工作的一系列重要讲话中,对文艺的时代性、人民性和英雄性等重要问题反复强调,着重指出要把爱国主义作为文艺创作的主旋律,引导人民树立和坚持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增强做中国人的骨气和底气。这种对历史总体性的强调,为新时代军旅文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从这个意义上说,进入新时代,军旅文学尤其是战争叙事亟待重树中国式的人性与英雄性,重新接续中国本土的优秀美学和精神传统。除了个人英雄主义之外,还有另一种英雄主义,这是追求崇高、不惧牺牲、敬畏使命职责的英雄主义,是无数人共同协作的英雄情怀。

教鹤然:请结合个人对文学现场的观察经验,谈一谈新时代文学具备怎样的特质与新质,目前还存在哪些值得注意的问题,未来又应该向什么方向努力?

刘大先:这七年来,新时代中国文艺呈现出融合的特点,即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的融合,传统文学领域中文类与体裁的融合,网络文学的内部发展与外部“走出去”的融合,文学向“泛文艺”的发展以及与文旅产业的融合等等。这关联着经济、文化、科技整体性的融合大趋势,也就是所谓的从“后文学”到“新人文”的生态大转型。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如国内文学界对欧美之外的世界文学还缺乏关注。作为一个有着开阔心胸的文化大国,未来我们不仅对英语、西班牙语等强势文化持续了解与研究,同时也要关注那些更广阔更多样的文化形态,博采众长,美美与共。

张颐武:从文学的角度上看,当下的文学创作非常活跃,传统的文学形态得到了社会和国家的更多支持,也不断在出现一些有意义的作品,重要的作家仍然不断推出新作,尤其对于20世纪中国历史的表现方面有许多新的贡献。而网络文学的新类型、新形态不断涌现。文学的读者群也在年轻人和中等收入群体中不断扩大。当然,文学在如何更深入地和当下的历史进程连接,如何在新的世界格局和中国的发展中间展现自身对于时代的回应方面,还是存在着挑战,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吕 进:只有百年的新诗还在成长的路上,没有像唐诗宋词那样化为民族文化传统。新时代新诗面临的主要问题,是迄今没有形成公认的审美标准,作为中国诗歌的现代形态,新诗同样需要确立诗之为诗的艺术规范,反对确立这个标准是没有说服力的。同时,新诗的诗体建设遇阻,进展缓慢,诗坛出现了“诗体建设是个伪问题”的说法,自由体新诗和格律体新诗自身的诗体建设还有待探索,自由体新诗和格律体新诗的双轨发展还有待突破。但是这些问题,在新诗的未来发展中一定是会逐步解决的。对此,我们要有信心,诗人大有可为。

张屏瑾:文艺小可以娱己,大可以度人,事实证明,新时代的文艺创作所呈现的新质与社会需要是一致的。近年来,“非虚构”文学生长旺盛,尤其是以网络为载体,阅读量、传播量都超越了文学作品的常规状态,这说明人民大众需要文学,尤其需要《讲话》中所强调的那些与群众的日常生活、冷暖疾苦更加贴近的文学。“非虚构”作品无论是纸媒还是网媒上的,多与社会民生、人情时事有关,与普通人的生存体验有关,哪怕是虚构的、“纯文学”的作品从中也能得到很多启示。可以看到,这些年以来的小说等叙事作品普遍地采取现实主义的写作方法,立足于写实的创作态度,与这样一种传播与接受的基础风气是密切相关的。

傅逸尘:对于21世纪的中国而言,与其说“现代”是需要追逐的目标,不如说更重要的是反思现代性本身的西方特性,进而在一种真正的文明史与全球史视野中重新思考中国与世界的关系。需要站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之视域和当代性立场上,调动全部的中国经验,也包括对世界经验的汲取,以寻求新的历史可能性。新时代军旅文学对红色经典叙事经验和精神传统的承继,一个重要的向度便在于让后来的受众知晓曾经有那样一群人、一代人,是如此执着地信仰着、热爱着、奋斗着、牺牲着。这样的存在和价值不应被疏离和遗忘,而应被强调与铭记,不仅仅是在思想精神的层面,在接受美学和叙事策略的层面,也应该重新得到深切的理解和尊重、充分的彰显与弘扬。

赵 坤:我认为,一定程度上还是存在文艺理念与艺术表达之间的转换障碍问题。比如“文艺为人民服务”中的“人民”,既是明确的统一历史主体身份,又指向无数心跳频率不同的个体。因此,如何在意义史中避免抽象表达,怎样在行为史中呈现具体书写,这些细节问题就构成了文艺创作在具体的展开过程中,必然要面对的种种立体距离。总之,在实际生活中理解讲话,并将讲话的精神真正作用于民生福祉,是当代文学摆脱“杯水风波”或私人化写作、追求富于总体性意识结构过程中必须要有的自我警示。因为说到底,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文学的优越性,需要具备一种既能为个人托底、成全个体,又能包容不同差异、追求多元的共同体美学的特征。

颜同林:新时代文学的特质是小康叙事、创业叙事、家国叙事的结合,建立在新时代之上的文艺题材、现象、风尚等都在此汇聚,是新时代文学确立的标志之一。整体而言,文艺主流是风清气正的,不足之处是精品不多,数量与质量不相匹配,文艺工作者对作品费心打磨、精益求精的精神有所欠缺,跟风、浮躁现象还经常存在。当前正处于百年未遇之时代大变局中,文艺工作者需要崇尚现实主义创作方法,需要具有求新、求变、求实的开拓精神,在文艺的不同门类发力,释放自己的性格、才情与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