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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浜7号·疯狂处女座》:新商战 新女性
来源:中国青年报 | 李玮  2021年11月15日08:47

2021年5月10日,“九月的高跟鞋”开始在咪咕、掌阅等网站连载长篇小说《火车浜7号·疯狂处女座》。小说以火车浜7号公司为阵地,围绕陈筱露、李可唯两位女主角,将互联网时代商业公司和职场的生存纷争徐徐展开。在全球化竞争日益激烈,经济生产力发展愈加迅猛的今天,女性得以从传统的家庭结构挣脱出来,扮演更加多变的社会角色。在这种背景下,近年来出现了不少以女性为主角的职场情感题材的小说,其中影视化改编成绩不一。成功的作品所具有的共同特征就是捕捉新时代新女性的新风貌。《火车浜7号·疯狂处女座》在关注到女性力量在职场的崛起之外,也探讨了现代女性人格、情感等问题。

书写新商战的复杂性

《火车浜7号·疯狂处女座》以一桩案件引入,案件的内容是电商创业者欧阳旭光,因涉嫌“虚假营销”而被告上法庭。作品中借由主人公陈筱露的初入职视角,花了大篇幅叙写火车浜7号这家年轻的电商女装公司。不同于传统商业公司,这里的每一位设计师都有着各自独有的粉丝社群。作品中,设计风格多为带“花”主题的中式风设计师颜如玉,其粉丝的忠诚度就很高。营销部负责产品的营销,也是商业竞争的主要发力点。商品的营销除了商品本身之外,电商公司还会注意商品页面文案、公众号介绍、直播间解释文案的写作。火车浜7号优美而不失创意的文案就吸引了众多卖家。

互联网赋予了一切事物“快”的属性,新兴电商公司“立”很快,“破”也很快。一次销售的失误可能就会造成顾客的大量流失,这也使得新形势之下的商业竞争更加激烈。《火车浜7号·疯狂处女座》中,胡安莉的前男友采取的打击报复手段从两方面展开,一方面是冒充供应商提供给买家以次充好的商品,并且在市场上售卖便宜的盗版,另一方面则是打击声誉,污蔑火车浜7号的设计师抄袭,破坏公司品牌在消费者心中的形象,可谓是釜底抽薪。在这破坏背后还有国外资本的支持,可以说,作品从多个角度呈现了互联网背景下新商战的复杂性。

展现职场女性的主体性

火车浜7号的“铁娘子”们不仅要应对公司的外部压力,在公司内部的职场上,女性们面临着激烈的竞争,在人生的跑道上,她们也要面临许多难以抉择的困难。作品关注到女性力量在职场的崛起之外的都市情感方面,聚焦于颇具时代症候性的女性婚恋问题,揭示人们的迷惘与应对。

大多数的女性职场小说在进行构思的时候,总会选择年轻的未婚女性作为主角进行刻画,以职场和爱情的双线成长作为小说的主要线索,而作品中作者选取了一个相对容易为人们所忽略的女性群体——“宝妈”作为主人公,去探讨“宝妈”在职场上面临的困境。

“宝妈”们大多有着不错的教育背景,但是因为将就业的黄金年龄奉献给了家庭,所以“她们不得不像回到原点般,靠一张张单薄的简历四处求职,以重新确定她们未来的职场坐标。”有了家庭,“宝妈”们要面对生活中有关于孩子的一切琐事,所以能够留多少精力给公司?面试官们对于这个问题不得不谨慎考虑。

在作品中,女装电商公司“火车浜7号”是女主人公——落魄富太太陈筱露重返职场的阵地。陈筱露是一个极具天分的服装设计师,曾留学日本,并跟随大师纳兰如风学习服装设计,是深受纳兰教授器重的学生。但是回国后她选择了和丈夫欧阳旭光结婚,隐居幕后,不久又怀有身孕,并没有机会一展宏图。在丈夫被捕入狱之后,她不得不以一个没有工作经历的“宝妈”身份重新回归职场。家中不仅有年幼的女儿,更有年迈的婆婆。陈筱露面对的面试官,也是公司的行政总监——姜雪芹,一个“工作利索办事精明的厉害女人”。也正是她,看到陈筱露的优秀、一丝不苟,将她破格留在了行政部。书中和姜姐同是职场精英的女性还有公司老板胡安莉、设计总监安娜。她们的共同点是在职场上对待工作极其认真负责,并且有能力解决遇到的问题,经验丰富。但是这些女性也各自面临艰难的人生问题。姜姐的原生家庭重男轻女,而姜姐更是资深的“扶弟魔”;安娜在设计上颇有天赋,事业有成,但面对男友,她仍然不敢交出结婚的许诺;胡安莉虽然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她的前男友蓄谋报复,自己也不幸得了乳腺癌。这些职场上的女强人置身于日常生活中也不过是普通人。作者没有强调她们的性别身份,而是自然而然地将这些生命困境呈现出来。命运的无常、人性的挣扎也就随着显现出来。

相对于高层管理层的女性,中层的职场女性则面临着更激烈的竞争、更大的生存压力。比如行政部员工孙红梅是一个离异妈妈,她在事业上的期望——行政总监助理的位置刚空下来,就被分给了新入职的陈筱露。她精明、自私、功利,充满了市侩气息。面对这样的女性,作者没有一味地谴责,而是以一种同情的笔墨为她安排了一个相对温和的结局。设计师林梦瑶相对于孙红梅来说更受器重,并且有着极高的天赋。但是她为人善妒,在职场上不能给同事提供有益的学习经验,甚至还爱耍些小手段排除异己。对于这样的一个女性,作者不再温和,而是以一种批判的语调写她最终错失本心,走向堕落的深渊。

描绘女性之间的温暖互助

作品同时塑造了职场新人营销部的李可唯。她虽然经验不足,但是对待工作有着一颗难能可贵的热诚之心。当李可唯独自组织活动的时候,作者既展现出了她的胆大心细,又展现了职场新人面对突发情况的毛躁不安。在之后的一次蓄意欺诈中,李可唯更是乱了阵脚,差点踏入诈骗圈套。在爱情上,她面临着“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典型问题。在历来的霸道总裁文中,男主的性格设定往往是帅气多金,且偏执地爱上平凡的“我”,而女主在情感上并没有选择的“主体性”。“火车浜”中李可唯面对“霸总”的追求,细致地考量对方,认真审视自己的选择,体现了自觉自主的“主体性”。

作品不仅展现了各层女性力量,更描绘了各个女性之间的温暖互助。姜姐对于陈筱露的留任、陈筱露对于设计师周南的拔刀相助、陈筱露和李可唯的珍贵友情、安娜对于胡洁逝世的意难平、陈筱露和安娜之间的惺惺相惜等,这些都展现了女性力量的汇聚,善意的温度熨烫了在生活中各自挣扎的女孩们的心灵。

综上,《火车浜7号·疯狂处女座》生动地展现了新商战和新女性,不仅在题材上具有当下性,描写上也呈现出具有现实主义风格的“反套路”特征。如果将悬疑线处理得再紧凑些,该作品将具有非常好的IP转化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