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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琼:建构我所理解的中国式生活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 李婧璇  2021年11月19日14:51

刘琼 学者、作家、艺术学博士,《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曾获《雨花》文学奖、全国报人散文奖、《文学报》“新批评奖”、《当代作家评论》评论奖等。著有《花间词外》《聂耳:匆匆却永恒》《通往查济的路上》等专著。

凡是跟刘琼有过接触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对花的那种发自肺腑的喜爱。生活在北京,刘琼曾经最喜欢逛的地方是莱太花卉市场……谈起花,刘琼可谓如数家珍,“桂花是甜香,梅花是幽香,都是大自然最美好的馈赠。每年10月,我都想回一趟南方,只为了闻一闻那满城飘着的桂花香味。”

刘琼的新作《花间词外》,就是一本与花有关的书。“自古以来,包括花在内的植物,不仅是我们生活的必要的外部自然环境、日常生存所依赖的重要物质食粮,还是我们的审美对象和主体精神的投射。”刘琼在接受《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专访时说,“书写传统诗词的清婉逸趣、香草美人的中国美学,探讨一种认识和理解世界的方式,从而建构一种我理解的中国式的生活。”

以花、词创作愿望由来已久

2020年,刘琼应南京《雨花》杂志主编朱辉之约,在编辑向迅的督促下,除了日常工作之外,业余时间基本上都围绕花卉和诗词主题,给《雨花》写《花间词外》专栏。“从1月到12月,每月以一种涉花诗词入题,总共写了12篇。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时,沿用‘花间词外’作为书名。”刘琼缓缓地说道。

在刘琼看来,之所以取名“花间词外”,着眼3个要素,即花、词、外,“花”和“词”划出两个明确的范畴,加一个“外”,由物象到意象,由相对具体的花词文化扩展到无限丰沛的中国文化。

写一本与花有关的书,是刘琼由来已久的愿望。“一个人的写作尤其是一个女性的写作,往往与直接经验有关。以花和词为写作对象,跟我的成长经历有关。”刘琼笑言自己对植物有执念。

刘琼出生在皖南,4岁以前跟随父母生活在宣城。宣城自古诗人地,河山如画,窗前屋外,漫山遍野,视野之内,都是桃花、梨花、苹果花、映山红、兰花等各种花。“植物对我的陪伴,成为起初也是持久的记忆。”刘琼很是深情地回忆起当年的生活,母亲在家门口的院墙边种了两棵丝瓜苗,瓜藤长得快,黄色小花爬满了院墙。在母亲的丝瓜苗旁边,简单地砌了一个长方形花台,撒上花种,看着花苗拱出土层,记得有喇叭花、“洗澡花”、指甲花。

自此,刘琼养花的习惯坚持了下来,“所以当朱辉主编问我专栏准备写什么的时候,我说写花,12个月,一个月一种花,与节气也基本对应。”这便是《花间词外》一书的由来。

在写作中重新发现

谈及书中最为中意的篇章,刘琼直言:“老实说,这12篇文章我还真都很喜欢。每篇文章,我都力图有一些新的建构。当初是作为专栏来写,最怕重复,重复多了,读者就没有阅读欲望。因此,写的时候,我希望自己也是有冲动才写,要充分享受创造的快感。”

回忆创作过程,刘琼表示,大部分文章都是一气呵成,“许多细节,在写作过程中被慢慢唤醒,重新发现。”其中,写得最顺的一篇是《却道海棠依旧》,“写得顺,是因为李清照身处变化的时代,本身经历丰富,有故事。对她的诗词和人生际遇我也有自己的考证和理解。”

“要说最喜欢,可能是《落梅横笛已三更》这篇。”对此,刘琼进一步阐释道,一是这首《浣溪沙·残雪凝辉冷画屏》是真好,她是真喜欢。二是从词到人,纳兰性德在她的眼里都是那么完美。“当然,这也是基于中国式审美的想象了。”

《花间词外》可以说是“露”了刘琼在诗词方面的真功夫。清晨,搬一把小竹椅,在院里大声背诵唐诗宋词,是儿时刘琼的早课。“最早背诵的是《千家诗》,背会的第一首诗词是《忆秦娥》。”这也唤起了刘琼小时候的那些回忆,“《忆秦娥》是长短句,被称为‘百代词曲之祖’,相传为李白所写。时隔40多年,当初读到这首词时那种寥廓的感受还历历在目。无边的远方在召唤我们,也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喜欢是坚持创作的原动力

生长在一个有着读书传统的家庭,父母给刘琼指的唯一的路就是读书。“我虽然从小就有背诵学习古诗词的习惯,但能够持久地喜欢,是源于我的两位长辈。”刘琼表示,从历史到文学,从百家姓到千家诗,自己对古典文化产生浓厚的兴趣都是因为祖父,“古雅的诗词在祖父嘴里变得欢快、生动、有趣,甚至很日常。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另一位长辈,则是刘琼已耄耋之年的舅舅,去年还在写专业的文艺评论。“舅舅最喜欢老杜,他的古典诗词的修养,让我既羡慕,又羞愧。”

“手头目前有两个写作计划,是欠了好久的‘账’。”谈及目前的创作计划时,刘琼说,一个是关于咖啡文化,“这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选题。咖啡这种植物,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很特别。地球上有一条咖啡生长带,我国云南德宏等地就处在这条生长带上。咖啡选题采用非虚构形式,明年能完成。另一个是关于现实主义创作的一本理论书籍,正在慢慢写。”

阅读刘琼的散文是一种享受,现场聆听她对文学作品的点评又是另一种享受,下了功夫,绝非应景之词。当被问及在文学创作与日常工作之间如何寻求平衡时,她表示,并不勤奋还略显贪玩的自己,之所以能将文学创作坚持下来,是因为真的喜欢。“因为喜欢,在有些人看来可能很苦的事,在我就一点不觉得,只会从中获得乐趣。至于时间管理,提高效率可能是我的一点经验。我的选择很严,不写敷衍文章。如果没有好好读书,或者读完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就不下笔,否则,对书的作者不负责任,对自己也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