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青铜葵花儿童小说奖获奖作品: 创作谈 | 刘虎《来自外太空的茉莉》:祝福地球,祝福母亲
作者:刘虎 出版时间:2022年5月 人民文学出版社 天天出版社
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让自以为秩序井然的人类社会陷入深度混乱。
这期间,我想了很多,也构思了很多和自然生态有关的作品,其中不乏想要走大制作路子的狂想,但每当准备落笔,却总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不是构思不够成熟,也不是细节未酝酿清晰,就是那种单纯得无力感。
诞生于本星球、小到在高倍显微镜下都很难看清楚的一种新型病毒,一呼一吸之间,已经让登上月球、把探测器送到火星的人类陷入空前的灾荒,更有说不尽的人间惨剧让我们不寒而栗,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们时常假设的外星人、地外高等生物一旦降临,对地球来说会是什么结局?
我有一个朋友因病做了器官移植,此后多年,一直长期服用抗排异反应药物,因为那个器官原本不是自己的。我长期生活的河西走廊,几十年前,当地的粮食可以储存上百年,如今两三年后就会成为陈化粮。中国每年因外来物种造成的损失罄竹难书,几天前还发生了进口货物中发现外来生物的案例。
这三个例子清晰地表明,小到同一物种,中到同一地区,大到同一星球,未经科学研判和审慎运作,外来之物对个体或整体的毁坏力量难以估量。
我们谋求发展的路上,对自然造成了一定破坏。随着我们“能力”的增长,破坏性也水涨船高。这种破坏在某种程度上无可厚非,因为我们也会受到认知能力和历史局限的困扰。
生命的过程就是解决问题的过程。每个人来到这世界,无论人生的哪个阶段,都免不了会碰到各种问题。个体如此,人类整体也是这样。遇到问题不可怕,逃避问题,逃避责任不仅可怕,而且愚蠢。
我们探索宇宙的目的是了解宇宙,未来肯定也会开发宇宙,利用宇宙。
科幻是目前的热门文种。我也赶了个时髦,但我更愿用时髦的形式,给时髦泼一盆冷水。
如今的科幻里充斥最多的就是地外星球。积极的一面是仰望星空,胸怀宇宙;消极的一面则是在面对自己错误的行径不知悔改,反而异想天开地想着要逃亡外星,开疆拓土。
外面的世界真就那么精彩吗?
目前人类的足迹或视野已经能够看到宇宙的很远的地方,并或多或少地获取了一些有机质的信息,但并未发现真正意义上的任何生物。可以肯定,即便外太空真得还有另外一个或者很多个可供地球生命生存的星球,至少在目前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那都在几千甚至几万光年之外。尤其可想而知的是,即便我们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在数万代后终于抵达了那里,效果一定不是像一些电影作品里描绘的那样,激情澎湃,豪情万丈。对方根本无需对我们发动任何攻击,仅仅是那里的随便一个什么细菌或病毒就会将我们消灭。
《来自外太空的茉莉》讲述了一个虚构中的玛若星球的少年,因母星遭到破坏,随父亲去外太空探求新的生存空间时无意中发现了一种原始苔藓。回到母星,他因好奇而私自种植了这种苔藓,结果这貌似希望的绿色给玛若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为什么我在故事的结尾让那些灾难性的绿色希望最终不攻自破?道理很简单——
一个没有天敌的物种,必将走向毁灭。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则。故虽理想家,亦写实家也。一句话,道尽了艺术创作的准则。
作为一个主要以虚构文本为主的写作者,我思考最多的问题就是如何通过虚构的方式揭示真相。
《来自外太空的茉莉》是我的第三部科幻小说,也是继《终极恐龙》后第二部以玛若星球为背景的科幻小说。未来我还会以玛若星球为背景,进一步拓展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文学小宇宙,并试图通过这个小宇宙,构建我认知能力范围内的宇宙观,自然观,人文观,生命观。这个系列虽然放眼外太空,根本目的当然还是讲述地球上的故事,尤其是我们人类的故事。
世界上有数不清的语言。这些语言千差万别,但好像有一点很相似:在形容大地或祖国时,多数都会用阴性的“她”来指代。
其实,聪明的人类早在蒙昧时代就非常清楚:离开了母体的孕育,谈何诞生与传承?
祝福地球,祝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