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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村诚一:前嫌可以捐弃,教训必须记取
来源:中华读书报 | 康慨  2023年08月10日08:02

日本著名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家和历史作家森村诚一因肺炎不治,7月24日凌晨在东京一家医院平静去世,享耆寿90岁。

森村1933生于埼玉县熊谷市一个商人家庭,1958年毕业于青山学院大学英美文学科,崇拜罗曼·罗兰,奉《约翰·克里斯朵夫》为文学圣经,1969年以关于酒店谋杀案的《高层的死角》获江户川乱步奖,一举成名。

 1982年9月,森村诚一(左一)为《恶魔的饱食》在731部队所在地中国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平房区取材。图片:森村诚一官方网站

森村诚一勤奋过人,出书400余种,且关注社会现实问题。《读卖新闻》在讣闻中说他常以酒店和新干线铁道为背景,探索现代社会的疏离感和虚无感,并以融合社会派主题和技巧的作品赢得了上班族的支持。

2011年,78岁的森村成为吉川英治文学奖史上最年长获奖者时,戴铮为中华读书报撰文说:“在群雄逐鹿的日本推理小说界,森村诚一的作品以其独特的构思、缜密的推理和细腻的心理描写独占鳌头。证明三部曲(《人性的证明》《青春的证明》和《野性的证明》)更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声誉,累计发行量超过一亿册,创下了日本文坛的奇迹。中国读者最早也是通过根据《人性的证明》改编的电影《人证》,认识了这位社会派推理小说大师。”

《人性的证明》以一本用“战祸纸”印刷的西条八十诗集为破案线索——“妈妈,你可曾记得我的那顶草帽?就是夏日里的那顶草帽,在从碓冰去雾积的路上,随风飘进了路边的空谷”(引丁国祯、徐京宁、邵延丰、李耕、于伟译文)——打动了无数的读者和观众。

森村与角川书店前社长角川春树是终生好友,《人性的证明》就是应角川社长的请求而于1976年出版的。次年该书就拍成电影上映,大受欢迎,小说也成为卖出770余万册的超级畅销书,角川书店同样借此取得长足发展。

1981年,森村诚一首先以报纸连载的形式,在《赤旗报》发表日后成为三卷本图书的调查报告《恶魔的饱食》,通过第一手档案和大量实地采访,揭露侵华日军731部队在哈尔滨秘密发动细菌战,开展活体解剖和冻死实验,残害中国人民的滔天罪证。

第二年,他又出版《新人间的证明》,将赎罪心情注入书中的日本警探,通过追溯一个中国女译员在日本占领时期的悲惨遭遇,再次揭露了731部队的黑暗内幕。

森村是有名的和平主义者,曾参加抗议活动,反对时任首相安倍晋三在2015年重新解释宪法、以允许更多军事活动的政策。

1982年9月在长春调查期间,森村致信中国的《日本文学》杂志:“我从事创作,主旨在揭露社会的弊端和追求人生的真谛。《恶魔的饱食》写的是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民众犯下的罄竹难书的血腥罪行。这种灭绝人性的罪孽,绝不允许在人间重演。我的意图并不是要煽起中国人的旧怨,而是为了坦率地承认日本以往的错误,为了日本再不重犯此种错误。历史应该遵循一条正确的道路。前嫌可以捐弃,教训必须记取,如此才能不忘却战争的悲剧,防止发生新的悲剧。”(引徐秉洁译文)

他在2021年出版《衰老的意义:抑郁、勇气、梦》(老いる意味うつ、勇気、夢),自陈患有老年忧郁症,成为热门话题。

从改革开放初期开始,森村诚一的小说就在中国大量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