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想
看到耿立兄《散文的文体难度来自于真》一文,想起多年前的一场讨论来。二零一几年吧,我曾与孙仁歌兄在《文学报》上商榷过散文的真实性问题,没有找到原文,肯定颇多偏颇之处,时移世移,我这里说一些新的感受吧。
一是讨论散文问题包括散文的真实性问题,不能再导入非此即彼的思维定式了,不是失之毫厘就虚构了,也不是“虚构”了就“假”了。当年讨论此问题的时候我的思维实际上就是这样的,这样就很难说清这个问题了。我们毕竟在写散文而不是新闻,新闻与事实的关系必须是一对一的。散文不是。
二是散文一直是一个实践大于理论的活,无数散文作家的散文实践一直在丰富着散文的“真”,当然也丰富着我们对散文真实性问题的认知。散文中的“真”绝对不是单向度的,那么我们对此问题的认知也没必要是单向度的。对散文文体的多向度认知,包括对散文真实性问题的多向度认知,使得我们对散文有了更多期许与期待。
三是对散文来说并非一“真”就一了百了了。散文的文学属性决定了散文写作不必追求绝对的真。不是能否做到的问题,而是意义考量问题。如果把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改成《我的父亲朱鸿钧的背影》,首先是没那个必要。一句话,散文必须干散文要干的事情。
四是散文真正要做的是以真趋真、以真达真。它必须以一种真抵达另一种真。只有抵达这一重真,作家的分野才出来了,作家的使命才算完成了。而后一种真就不能用前一种真的框框去套了。所以我更倾向于把散文看作是一种以真趋真的艺术、以真达真的艺术。
(杨永康,甘肃文学院荣誉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