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文学插上影视的“翅膀” ——“迁徙计划 :从文学到影视”推介会暨“词语与视听”对话活动在平遥举行
由作家余华同名先锋小说改编的电影《河边的错误》近日在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上作为开幕影片举行首映礼。余华在电影发布的特辑里谈及小说改编影视:“这部小说是很难改编的,陆小雅和张艺谋都没有成功。能改编出来就是成功。”无论是即将公映的由文学作品改编的电影《河边的错误》《逍遥·游》,还是由电视剧《漫长的季节》《隐蔽的角落》《胆小鬼》等引发的改编热潮,都在力证文学与影视的互相成就、双相赋能。
翻开中国文学和影视发展的历史,文学一直扮演“母本”的角色,文学和影视在“双向奔赴”、融合共生中,深刻反映时代变革和现实生活,构筑中国文艺的繁荣灿烂。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继续与中国作家协会“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合作,再启产业单元“迁徙计划•从文学到影视Literary Picturized Project (LPP)”。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李敬泽在开幕式贺信中谈到,这是文学与影视的相互走近和联结,是不同艺术形式间的激活与更新。“迁徙计划”释放文学潜能,拓展文学边界,助力优质文学资源蓬勃生长,促进文学与影视领域的融合接轨与产业合作。两年来,“迁徙计划”不仅实现了文学的迁徙,也创造了艺术的汇流,已助推多部文学原创作品进入影视化轨道。
10月13日,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产业板块“迁徙计划 :从文学到影视”两项重点活动举办。16部入围作品集中亮相,作家蔡骏、大头马、郭沛文、田耳、索南才让、刘诗伟、三三、永城、甫跃辉、钟求是及出版社代表到场,分别从文学作品的故事性、人物关系、商业价值与艺术价值等角度出发,推介各自的作品。在随后举办的“词语与视听”对话中,小说家班宇、郑执,制片人蒋浩、导演刘苗苗、电影监制王红卫共同讨论文学作品与影像改编之间的关系。两场活动均由诗人、“迁徙计划 :从文学到影视”单元节目策划顾问欧阳江河主持。
入围作品类型众多 内容多样
入围作品代表及推荐委员会代表合影 图片由主办方提供
“其实我是一个腼腆的人,这两年参加过不少电影制作和评奖活动,所以每次上台都变得很自信,这一次的自信来自于《谎言之子》……”蔡骏在推介会第一个发言,耐心细致地向台下影视行业从业人士介绍自己的入选作品;大头马则设计了一场“戏中戏”,通过半虚半实、亦真亦假地讲述,将观众带入一个“叙事迷宫”。索南才让、郭沛文、甫跃辉、田耳等作家及出版社代表也一一上台面向影视产业相关机构进行作品推介、版权洽谈。
本届入围的十六部作品囊括了近三年极具影视改编潜质且尚未进行任何影视化开发的文学佳作,以中、长篇小说为主,涵盖悬疑、喜剧、犯罪、科幻、爱情、历史等多种类型。其中既包括悬疑作家蔡骏二十年来的里程碑式新作《谎言之子》、大头马取材自真实案件的悬疑小说《白鲸》、石一枫的北京“新世情”小说《逍遥仙儿》、国际商业调查师永城创作的烧脑商业犯罪小说《头等舱的贼》等类型题材作品,也包括多部获奖作家的作品,如乔叶获得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的乡村题材小说《宝水》、索南才让获得第八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之后的首部小说集《找信号》、葛亮获得第八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的《飞发》等。
推荐委员会成员班宇、王红卫对每部作品都做了精彩点评。在参与“迁徙计划”项目的时候,班宇享受到了作为读者所独有的乐趣。他希望与会的影视行业从业者通过这一机会了解同时代下的作家如何通过写作成为自己,实现自我。王红卫则向文学、出版界提出建议,希望“大家未来把推荐的重点放在中、短篇小说上,因为影视作品,尤其是电影对于文学改编的体量需求不一样,中、短篇更有优势,它的改编空间会更大”。
在接受本网记者专访时,谈到影视对自身创作的影响,索南才让表示,影视对他的写作产生过很多积极影响,包括对话、画面的移动和精度等。在写作中描述人物时,他的一言一行,他的表情,他说每一句话的样子,都会在索南才让的脑海中以影视的方式呈现出来。刘诗伟认为,以影像抵达优秀文学作品的审美意蕴比较困难,因为文学创作善用"六感",影视作品重在视觉影像——这是优势也是困难。甫跃辉在深夜写作时,喜欢一边用手机播放影视剧,一边在电脑上写。创作时,他更希望笔下人物像在影视剧中那样行动起来,而非只有叙述者的旁白。如果有一天作品被改编,他希望这部影视作品能有亦真亦幻的、天马行空且不乏温暖的感觉。
据悉,“迁徙计划•从文学到影视”单元于第六届平遥国际电影展首次设立,旨在打通文学与影视、促进文学与影视领域的融合接轨与产业合作,曾顺利助推王安忆、刘亮程、田耳、林棹、叶弥、笛安等作家的18部文学作品进入影视产业界视野,并促成《蹦极》《燕食记》等多部作品达成影视版权合作。
“词语与视听”对话:双向赋能
“词语与视听”对话活动现场 李菁/摄
在对话活动“词语与视听”中,与会嘉宾从各自的经历出发,分享文学创作与影视改编之间的关系,以及当下所面临的行业现状。
“从小说到电影,我觉得更多的是文学创作者和电影导演之间灵魂上的交流,我也很幸运地遇到了石舒清先生,跟他合作了四部剧本,已经拍出来的是《红花绿叶》和《带彩球的帐篷》。” 刘苗苗自言是“傍着”文学拍电影——文学为电影提供了重要的精神核心。她还讲述了当年拍摄电影《杂嘴子》的经历,并分享其对个人创作与文学改编之间关系的看法。
班宇分享了小说《逍遥游》的改编历程。原本《逍遥·游》的剧本是导演梁鸣自己写的,他只是提出了一点看法。“梁鸣导演拍的东北是一个此刻的、既洁白又有点脏、既可爱又有点让人讨厌的北方环境,他在用影像来解释和解决当代性的问题。我跟他沟通《逍遥·游》的时候也比较顺畅,我觉得文学和电影相互转化时,导演有导演的思路,那不是我最擅长的部分”。他还谈到,在文学向影视转化的过程中,存在相互“水涨船高”的可能性,甚至一部电影在拍摄完成后会增加原著本身的文学性,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郑执则认为创作的过程和乐趣至关重要。他以自己跟顾长卫导演合作《刺猬》的经历举例,“我是写小说的人,后来写剧本,再到深度参与剧组拍戏,我个人最在乎的不是小说中的东西被保留,而是创作的过程和乐趣。跟顾长卫导演合作《刺猬》时,我真正体验到了小说改编为影视的乐趣,它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创作。”
王红卫认为,最重要的是要坚守自己喜欢的创作形式,“无论是文学爱好者还是电影人,最重要的是解决本体探讨——你要坚定地知道文学就是文学,电影就是电影,只要想明白这两件事,不论你去做作家,还是做导演,你才能做出最符合你的艺术形式的作品,坚守你喜欢的艺术形式,知道它的核心是什么,才是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