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助推优质文学资源“跨界”生长 用好故事照亮电影的未来
作家走红毯、惊喜现身开闭幕式、精彩出演开幕式短片……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上作家悉数登场,文学在电影创作中的母体作用得到充分彰显。平遥电影宫·新浪潮书店里举办的作者见面会座无虚席,产业板块作家的现场推介吸引了众多影视版权公司的关注,“记忆清醒派对”上诗歌、小说、剧本片段被搬上舞台……平遥国际电影展因为作家的到来,变得更加厚重、愈发别致,不断刷新着关于影展文化的定义。
肯定文学的母体作用
重视中短篇小说赋能电影改编
对于许多作家而言,参加国际电影展的经历并不多,田耳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国际电影展,感到一切都那么新鲜,更是在影展期间第一时间观看了电影《河边的错误》。此次,田耳携长篇小说《秘要》与读者见面,这部深入历史与江湖缝隙的作品,重现了一段辗转两岸三地的往事,一个汇聚“影子”写手、私人印刷、黑书名录与拍卖、藏家与“淘金者”的武侠黑书江湖。他期待这部作品能被改编为电影,实现他的“武侠梦”。
蒙古族作家索南才让10月12日一大早来到新浪潮书店,为他的作者见面会精心准备。他此行带来的是去年由译林出版社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找信号》。他谈到,该小说集的主题依然有关草原、牧民,着重反映青年牧民当下的生活状态。“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有义务在这方面做一些文字工作。写作不仅仅是记录式的,更是通过我的观察反映新一代牧民的共同特点、面临的问题。”
金秋十月,落叶为古城里的城墙、商铺、票号、镖局、客栈等增添了另一重斑斓色彩。从上海来到山西的青年作家三三,一出机场就被北方秋天的美所深深吸引。“上海的春秋很短,北方秋天的色彩很丰富,天很高。”本届平遥电影展的策展主题为“摩登时代”,取自电影大师卓别林拍摄于1936年的同名影片。这一复古主题引发了三三的兴趣,她想在影展期间集中观看卓别林的作品。
田耳、索南才让、三三都是来参加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产业板块“迁徙计划·从文学到影视”单元。“迁徙计划”由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李敬泽领衔,9位推荐委员会成员分别从题材创新性,作品影视改编的可行性,文学拓展、丰富影视创作的可能性等维度出发精选文学作品。此次入围的16部作品分别是大头马《白鲸》、乔叶《宝水》、郭沛文《刹那》、陈思安《穿行》、葛亮《飞发》、蔡骏《谎言之子》、周嘉宁《浪的景观》、叶舟《凉州十八拍》、田耳《秘要》、永城《头等舱的贼》、三三《晚春》、甫跃辉《危楼》、石一枫《逍遥仙儿》、刘诗伟《一生彩排》、钟求是《宇宙里的昆城》、索南才让《找信号》等,均为近三年极具影视改编潜质且尚未进行任何影视化开发的作品,涵盖悬疑、喜剧、犯罪、科幻、爱情、历史等多种类型。
电影监制王红卫已连续担纲两届“迁徙计划”推委会成员,起初他也怀疑“迁徙计划”的落地能力到底有多强。然而今年来到现场,当他得知去年一届收获颇丰,已有6部作品获得平台交易时,这一疑虑被彻底打消了。据王红卫透露,今年推荐委员会共收到出版单位选送的73部初推文学作品,大家的任务是要在73部作品中进行背对背投票、面对面讨论,最终推选出16部作品来到平遥同大家见面。王红卫感到,近两次的评选过程、认真程度、工作强度绝不低于电影业内的评选。他建议日后可以将推荐重点向中短篇小说倾斜,因为对电影改编而言,中短篇有优势,改编空间更大。
从词语到视听
实现文学的迁徙与艺术的汇流
在10月13日下午举行的主题为“词语与视听”的对话活动中,导演刘苗苗,电影监制王红卫,小说家班宇,制片人蒋浩,作家、编剧郑执共同分享了个人创作与文学改编之间的关系,对话活动由诗人、推荐委员会成员欧阳江河主持。
刘苗苗回忆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从文学到电影剧本的转化,有赖于文学创作者和电影导演之间的灵魂交流。在过去有拍片指标限定的国营电影制片厂中,很多作家都曾在文学部或者制片厂其他岗位上担任要职,比如作家梁晓声曾在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电影制片厂任编辑,后又调入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任艺术厂长。如今许多影视公司中,昔日的文学部大都改头换面为策划部。彼时国营电影制片厂文学部的组稿时间漫长,三四年前谈下的文学作品可能到了第五年还没拍,往往要反复改。刘苗苗后来幸运地遇到了作家石舒清,并改编了他的多部作品,如根据石舒清小说《表弟》改编的电影《红花绿叶》等,此次平遥国际电影展“首映”单元,刘苗苗还带来了由她执导、改编自石舒清小说《花开时节》的电影《带彩球的帐篷》。
影视文学改编的火热在某种程度上也为文学创作带来一定影响。“有些作者在写作时更急于通过某些技巧讲圆一个故事。”在王红卫看来,最重要的是坚守自己喜欢的创作形式,“无论是作家还是电影人,最重要的是解决本体探讨——你要坚定地知道文学就是文学,电影就是电影。想明白这两件事,不论你去做作家,还是做导演,都能做出最符合你的艺术形式的作品。”
今年平遥国际电影展“藏龙”单元,由梁鸣执导、改编自班宇同名小说的电影《逍遥·游》同观众见面。对于电影《逍遥·游》的改编历程,班宇表示,剧本是梁鸣自己写的,他只是提出了一些看法。“梁鸣导演在用影像解释和解决当代性的问题。我跟他沟通《逍遥·游》的时候也比较顺畅,我觉得文学和电影相互转化时,导演有导演的思路,那不是我擅长的部分”。
由蒋浩担任出品人的电影《藏地白皮书》同样是一部文学改编作品。该片改编自傅真、毛铭基同名小说,由万玛才旦担纲监制与编剧,久美成列执导,该片也是万玛才旦生前最后一部电影。蒋浩坦言,当他看到片花中致敬部分时,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蒋浩很看重团队组建与合作伙伴的选择,“从文学向电影转化的过程中,不同导演会注入自己的二度创作,要注重电影原创性,所以找到一个懂电影、懂小说、又有能力改编的导演进行合作至关重要”。
近年来,郑执的多部小说被改编为影视作品,而他自己也亲自参与到改编过程中。例如他将小说《生吞》改编为剧集《胆小鬼》,还将自己的短篇小说《仙症》改编为电影《刺猬》。拥有较多影视改编经验的他谈到,今天影视文学转化道路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平坦,影视与文学的关系也不总是“琴瑟和鸣”,特别是在大数据影响乃至“指导”编剧创作的今天,原著作者的话语权很难保证,这也是今天影视文学改编的普遍现状。郑执坦言,他最在乎的不是小说中的内容被保留下来多少,而是创作过程中找到的乐趣。
“前往你的故事,偶遇你的未来。”为期一周的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通过149场放映、8场学术交流,展开了一场跨越时空的迷影对话。在这里,文学与影视殊途同归,用好故事照亮了电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