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从提篮里摸出
用鸡蛋换来的惟一的苹果
用刀反复比画着,终于将刀落下
切出了橘子瓣状的六份
一瓣捧给了上工回家的爹
剩下的分给了我们姊妹五个
娘兀自背过身去
舔了舔刀刃上的果汁
娘在1976年傍晚的这一幕,
被土墙上的影子和爹的目光
逮了个正着
爹夺过娘手中的菜刀
将自己的那瓣苹果
切成两半,塞到娘的手里
娘刚挑亮的那盏油灯
在爹的眼中,瞬间
——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