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青春与新时代文学双向奔赴
来源:文汇APP | 许旸   2023年11月30日08:37

上周末,巴金先生诞辰119周年纪念日,武康路上巴金故居门口排起长队,没有明星站台、不是商业促销,相伴而来的青年情侣、与家长牵着手的孩童,把一束束鲜花放在巴金铜像脚下,告白文学巨匠。

前不久,作家莫言在上海跨界对谈演员于和伟,预告甫一发布就引发“抢票热”“手慢无”,容纳千余人的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大零号湾文化艺术中心座无虚席,Z世代学子与作家热切交心,多个直播平台观看总量达5000万次……

线上线下的热度背后,折射出当下青年人对高品质公共文化活动供给的渴求,也让一度被诟病“囿于象牙塔”的文学界,探索出走进广大读者心灵的全新路径。随着“破圈”半径日益扩大,青春与新时代文学在这场“双向奔赴”中,激扬起更多正能量、大流量和高声量。

作家站上舞台C位,“追星”背后是对品质阅读的渴求

当更多作家从幕后来到台前、走到大众身边,文学的温暖氛围从书卷蔓延到生动日常。

“希望让逐渐习惯了线上生活的学生感受‘在场的’‘肉身的’激动,触摸文学的体温。”华东师范大学远读批评中心今年曾策划组织余华与王安忆、莫言与于和伟等多组文艺界人士座谈,在教授毛尖看来,青年学子一次次通宵在取票处排起的长队,都是长久未见的“对严肃文学的热烈表达”。

这样的“温度表达”,在前不久的2023中国文学盛典·茅盾文学奖之夜,同样有迹可循。获奖作家们站上舞台C位,他们诚恳有质感的发言在多平台传播,狠狠“圈”了一波粉。

其中,《孙甘露获奖感言:在上海生活是莫大犒赏》短视频迅速刷屏。网友们纷纷点赞留言:“是自我的独白,是时代的旁白。”“真正的文学奖并不迂腐,文献和经典在他们的大脑重新提炼编辑排版,有了字正腔圆的表达。”

“追星”不只是对明星的追捧,更是对星级品质阅读的追求。“茅盾文学周”期间的乌镇,涌入一批批文学爱好者,有网友形容“犹如一场限定的文学梦”——转角邂逅文学嘉年华表演与经典人物Cosplay;《人世间》《白鹿原》《长恨歌》等历届茅奖获奖作品改编的影视剧线下播放;灿星朗读、声音亭等多重朗读会,带来文学融入生活日常的沉浸式体验。

鼓励跨界互动,激活大文艺生态“区块链”

“《西游记》里每次取经路上遇到艰难险阻,孙悟空就会用金箍棒画一个圈,把师父唐僧放到圈里,然后自己出去降妖打怪。在文学‘破圈’这件事上,作家们就是唐僧,那么谁是孙悟空呢?”中国作协副主席、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李敬泽抛出“灵魂拷问”,引发热议。

“文化繁荣不是靠几部影视剧几部小说的出圈,而是需要行业和行业的持续碰撞,才有持之以恒的文化穿透。”毛尖认为,促进作家和表演艺术家的联动,有助于各文化区块间产生“化学反应”。以莫言于和伟跨界对谈为例,正是试图打开当代文化界限的举措,力促双边回流,互相充电赋能,让文学创作及各链条生产衍生环节的耕作者擦出火花,从而激活大文艺生态“一池春水”。

业内指出,人与书的链接发生变化,让优秀文学作品“破圈”,尤其需适应新的媒介环境和传播格局。比如,本届茅奖获奖作品之一《千里江山图》正陆续开发电子书、音视频产品、评弹、影视剧等,使长篇小说以更鲜活多元的方式走进大众生活。

在抖音、B站、小红书等年轻用户聚集的电商直播间里,迟子建、余华、梁晓声等作家的多部代表作纷纷冲上热榜,光是《额尔古纳河右岸》就被董宇辉带货超50万册,多次突破图书销售天花板,“直播间书评”也成了业内津津乐道的典型案例。

在资深出版人李伟长看来,随着网络算法不断深入,借力大数据推送,“破圈”突围的根本目的在于触及抵达尽可能多的新用户,是对潜在读者的“招兵买马”,吸引受众“种草”,期望“种出一片文化消费大草原”。

青春力加盟,让“温热的手感”薪火相传

以往作品编辑多隐于幕后,如今越来越多文学现场让青年编辑、评论家也伴随作家走到台前。

茅盾文学奖之夜,特设作家与编辑共留手印合影环节。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观察到,新一代编辑正迅速成长。以今年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为例,乔叶《宝水》的两位年轻编辑樊金凤、窦玉帅,刘亮程《本巴》的责编管小榕,孙甘露《千里江山图》责编之一江晔都是90后。“听唱新翻杨柳枝,希望文学能够在薪火相传中焕发新生活力。”他说。

在上海,《收获》《上海文学》《萌芽》《思南文学选刊》等杂志,新人佳作频出,连续策划推出青年作家专号为业内瞩目。从赢得青年人的关注、喜爱,到青年人加入主流文艺创作,青春力的接力加盟,犹如巴金故居前的鲜花,告慰着先辈大家的期许……

文学的温度也来自各环节参与者的共同努力。近日,中国现代文学馆第12届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在上海世纪出版园揭晓,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学术论坛同期围谈。

颁奖现场,获奖者之一、青年评论家丁文谈到,除了现实考量之外,她更多关注的还是如何将文献、文本、文学作为一项日常功课去“保持温热的手感”——“因为文学史说到底是有人的学术,要让这种温暖的、有生命力的部分活着,然后把它传递下去,就像我们从前辈学者那里得到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