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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文学》,人民的刊物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胡明琳  2024年03月07日11:26

我与《人民文学》结缘时间不长,阅读它也是近些年的事儿。这与小时在山村长大,很难见到《人民文学》有一定关系;也没与它的编辑部发生过任何故事,写作后,尝试投过几次,皆因初审未过,错失与编辑交流的机会。

近日,为更好地倾听读者的建议与心声,《人民文学》启动了“人民阅卷”行动,作为一名基层的文艺工作者,看到《人民文学》愿俯下身子与读者谈心、叙旧、听取建议,我的内心非常感动,觉得心目中的“神”变成了“人”,特别接地气。

其实,交友无关乎时间的长短,重要的是彼此欣赏,交流中不感到孤寂。阅读《人民文学》不久,我就喜欢上了它。在《人民文学》上,我发现除了一些名篇外,还相继刊发过好多我喜欢的作者的作品。如迟子建的《北极村童话》、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李娟的《羊道.夏牧场》,每一部都带着浓郁的时代特色和地域特色,语言风格独特,有明显的辨识度。读这些的文章,似一次心灵的洗涤,读后会让我不自觉地去梳理自己的生活,去反思生活。

近年来,阅读《人民文学》,已成了我睡前的习惯。就像刷手机,每天不点那么一下,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当然,哪怕真刷手机,常常点开的也是《人民文学》公众号。

通过《人民文学》,我走进了各地作家的生活,知名的有,不知名的也有,那些文字仿佛有一股魔力,吸引我与之靠近,去正视不同个体的生命体验。最感到骄傲的是,我们贵州作家的作品也陆续登上了《人民文学》,如肖江宏的《傩面》,冉正万的《鲤鱼巷》,肖琴的《全科医生红医魂》。《傩面》《鲤鱼巷》还分别获得过茅盾文学奖、林斤澜短篇小说奖,这也充分说明《人民文学》是高品质的文学,许多作品是具有独立精神和文学价值的。

读着读着,就萌生了期待:我也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也能登上《人民文学》多好!

要知道在我们“凉都”,全市唯一上过《人民文学》的就只有苗家少女熊生婵,那可是位天生就带着诗人气质、从小在芦笋的熏陶中长大的女子。而我不是,我是个笨人,记忆力差,对时事洞察不深,对生活不敏感的一个笨人。刘震云说过,知道自己笨还不算无药可救。于是,我读书要比别人多读好多遍,一篇作品也要反复修改,最多的一次,3000多字的散文我曾修改过100多遍。读一遍改一遍,直到改得我怀疑我自个儿,若再改下去,将会面目全非才停笔。

然而,愚钝的我在阅读中却有了倾诉的欲望。

尤其是在《人民文学》上读了王剑冰的《塬上》、叶浅韵的《生生之门》等作品,那些发生在乡村的生活现场,令我想起了我的故乡“王家沟”。那个我和姐举着煤油灯读四大名著、藏在被窝里读《薛刚反唐》《薛仁贵征东》《七剑下天山》的小山村;那个几乎人人都读过金庸、古龙、梁羽生作品的村庄;那个我吃饭、放牛、睡觉都捧着书啃,甚至不管它有没有书壳、四角是否打卷儿,仍读得津津有味的村庄;那个小孩儿跟着父母去几十里外赶场不为吃碗抄手,只为买本小人书的村庄。

书籍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温暖了我,开阔了我的眼界。所以,我也想写出有温度的文字,去温暖那些孤寂的灵魂。

我的作品中也有苦难,但我写苦难是为了感谢那些苦难中给予我关怀,带给我希望的人。读云南女作家叶浅韵写的《生生之门》系列,就有这样的共鸣。她的六篇散文以描写“生”为起点,延展出木、火、土、金、水几个篇章。所有的故事发生在小小的四平村,出场人物都是乡邻,一草一木亦是故乡。她围绕乡村的变化、人对自然的热爱与敬畏,徐徐展开了一幅西南高原上的风土人情画卷,充满原生的力量。受其影响,我在创作系列散文《大院子的儿女们》时,就深刻体会到不要为了写故乡而故乡,应该对时代变迁所带来的种种变化有一定体会和思考。虽有苦难,依然要向善向美。

这样的写作也治愈了那个偶尔失落、茫然的我。

内心深处,我渴望把飘满书香的故乡,通过《人民文学》,让广大的读者知晓,让它由一个人的村庄变成你我的村庄,变成大伙儿可以在这里休憩的村庄。

在写作上,我深知自己和《人民文学》的差距,但我坚信,只要努力,梦想一定会照进现实。因为我从未忘记,在故乡的瓦房前,窗户下,一头卷毛的我曾叉腰站在一排流着鼻涕的娃儿面前夸下海口,长大后定要当个作家,到时大伙儿不用再到处借书或苦等他人看完,我会把我写的书送给他们。说那话的时候,我眼里闪着光。

12岁那年,我告别故乡,跟随父亲来到云贵高原。长大后,我成了孩子王。手忙脚乱的教书生活,让我离梦想越来越远。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2017年,我误打误撞进了文联,20年后,得以重拾梦想,开始写作,后来当了编辑,这是何其的幸运。写作之余,我关注《人民文学》,研究其刊物特点,把它当成了老朋友。此时此刻,借“人民阅卷”的平台,我就班门弄斧,对老朋友提出几点希望和建议。

第一,栏目的设置上建议增加“写作方向标”。

说实话,我们在基层,不缺写作的素材,最缺乏的就是有效的写作指导。如鲁院的培训、省作协举办的创作班、改稿班,一年也就一两次,能参加的人是少之又少,并且有年龄的限制,完全满足不了各区县的作协会员和文学爱好者。如果能把鲁院每期每位老师的授课内容、改稿的内容,不以通讯和片段的形式,而是原文在《人民文学》刊发出来,将会有更多的读者受益。如果《人民文学》把“作家活动周”拓展延伸成这样更有包容性的板块,广大的读者包括普通的写作者,在创作方向和技巧上得到指点后,写作水平定会大幅度提升。反之会一如既往地闭门造车,停滞不前。

第二,建议每期在用稿上,可以更亲民,设置“区县新人来稿”专栏,每期只需用稿一篇,后边可以附上名家对这篇文章的点评。这样既给了普通写作者上刊的机会,也让新人作者知道了自己作品的问题所在,又增加新老作者的互动。另外,贵刊在用稿上,除了向名家或固定作者群约稿,尽量同行推荐少一些,多面向基层和一线,突破圈子文化,切实把《人民文学》办成人民的刊物。

第三,许是为了节约版面,《人民文学》的纸刊行间距太密、字体过细,读起来容易审美疲劳,正文建议用宋体五号,视觉上会更有美感。

最后,我要说的是作为《人民文学》的读者,我们是幸福的,感谢编审们慧眼识珠,为我们精心烹制了丰富的精神大餐,给我们分享了一篇篇与时代同行、展现人性光芒的优秀篇章!

向《人民文学》致敬!

作者简介:胡明琳,女,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散文散见《人民日报》《贵州日报》《贵州作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