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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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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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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李白》连载

第二章 避祸胡地

发源于葱岭东麓的喀什噶尔河在唐朝叫葱河。发脉于葱岭的天山沿东北走向而随地异名。与葱河、天山接壤的唐代条支都督府,乃唐朝安西都护府统摄的西域十六都督州府之一。条支都督府,于诃达罗支国所治伏宝瑟颠城置,以其王领之,仍于其部,分置八州。条支都督府所辖地即原苏联境内的吉尔吉斯和哈萨克一带。中亚碎叶,也叫素叶,即属于条支。

自凌山前行四百余里便到了大清池。大清池或名热海,又谓咸海,即今之伊塞克湖。沿着大清池向西北方向前行五百余里便到了素叶水城,城周六七里,诸国商胡杂居于此。素叶水城即为碎叶城。素叶水即碎叶水,译作“吹河”,“楚河”。碎叶城在碎叶水南岸,说者谓即托克马克,在原苏联吉尔吉斯境内。隋唐时代这里是西突厥建牙之所,玄奘于贞观三年(629年)见西突厥叶护可汗于此处。中亚碎叶是唐朝的一个军事和经济重镇。

塞外的条支府,是西域胡地的重镇,客商往来的必经之地。铺满青石的条支府大街两旁,散居着四五十户人家,他们是草原的民族,性情粗犷率直,平日以打猎为生,闲暇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酣耳热之际,高唱一曲牧歌,或打起赤膊摔摔跤,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距离条支府大街约一公里处,还有一户人家,生活方式、形容仪止,都和大街上的人家有着显著的不同。主人姓木子,名客,人称“木子爷”。大家只知道他是中原人民,自父祖辈迁来此地,已有数十年之久,娶本地女子为妻,过得却仍是汉人的生活。

既然是汉人,为什么要离乡背井,不远千里地到草原胡地来安家落户呢?大街上的人都感到好奇,却也从不敢探问。

木子爷经营骆驼商队的生意十分成功,他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好周济穷人,经常捐赠粮食、物品给附近人家,所以深得当地人的敬重;木子夫人也温柔贤慧,年前又为木子家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的儿子,一切都很圆满如意。这个儿子就叫木子白。

大唐武后则天长安元年(公元701年),木子白即诞生于中央亚细亚巴尔喀什湖之南碎叶河畔的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托克马克境内,唐时属安西都护府)。他在木子氏家族堂兄弟中排行为第十二,故称“木子十二”。木子白的母亲是一位突厥人,她当初嫁给木子家,并不知道木子家的来历,也不知他的真实姓名。木子白出生五年后,父亲恢复了李姓,她这才知道木子原来是李的意思,这是后话。木子白母亲梦见长庚星(太白金星)向她报告祥瑞,因此木子白父母便将儿子取名为白,字太白,取太白金星之象。在这年,与木子白同年的唐代大诗人王维出生。大诗人孟浩然十一岁;贺知章则已经三十九岁了。

木子白祖籍陇西(郡名,秦置,治所狄道,今甘肃临洮县南)成纪(今甘肃秦安天水附近)。木子白的远祖即是那“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李广。陇西人李广为汉武帝时的名将,虽有边功,匈奴人称之为“飞将军”,但终身未得封侯。李白的世系出于凉武昭王李暠,为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李暠是李广十六世孙。公元五世纪初,东晋安帝元兴年间(402—404年),李暠在敦煌、酒泉一带为众所推戴,坐定千里,进号凉公。李暠为了表示对东晋首都别号“金陵”的建康的眷念,在西凉设立了建康郡,地在酒泉与张掖之间。其子李歆继立,攻沮渠,败死。弟李恂继立。宋武帝永初二年(421年),沮渠破敦煌,李恂自杀,国亡。

远在汉代,中亚的康居、月氏等地早已和汉室通过丝绸之路商旅往来。木子白的先人,在隋末被流放西域,也是通过丝绸之路西迁移居碎叶。由中国谪居于西突厥旧疆之内的李家,流离散落,隐姓埋名,改姓木子。

但是,长久客居异地,木子爷心中始终有一份外人不知的苦闷。他一向以自己的汉人血统为骄傲,坚持过汉人的生活,并教妻子诗文、琴画,为的是不握胡龙,有朝一日回到中原,依然保有中原人的习性礼节。他的用心妻子了解,但是,襁褓中的儿子木子白,将来能懂吗?他会不会被胡人同化,把大唐的礼仪抛弃一边?会不会只知道骑马、射箭、摔跤、逞勇斗狠,不肯读书学文,追求功名?这份隐忧,每每使得木子客望着儿子发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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