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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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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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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李白》连载

第一十一章 铁杵磨针

李白毕竟还小,他像许多小孩一样,贪玩成性,起初学习颇不用功,除了课余时间,他还经常于课间偷着跑出去玩。

这一天上完课,先生突然问李白:“今天到哪里玩啊?”

“不一定,”李白愣了一下,摇头茫然地说,“外面到处都有好玩的,随便到哪儿都可以。”

“我昨天在城东说书馆那里听了一段三国故事,今天要讲‘孔明借东风’哩!”

“哈哈,真奇了,东风怎么借得到?” 李白兴致勃勃地问。

先生笑着说:“你去听上一段,不就明白了。”

李白匆匆地别了先生,往城东走去,到书馆时,里头黑压压的早已站满了人,他正想挤进去找个位子,却看见书馆门边有个老嬷嬷正坐在一方磨刀石前,手里拿了一把像刀又像棍的东西正使劲磨着。他想过去看看,可是说书的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赶紧钻进馆里。好不容易找个位置坐下,心里依旧纳闷:“奇怪,先生今天怎么突然叫自己来听说书?”正百思不解的时候,台上惊堂木一响,故事就开始了。

“话说凤雏庞统用了一个‘连环记’,让曹操把所有的战船都用连环锁在一起。曹操不知自己上了大当,他自信懂得天象、地理,以为冬天只吹西风、北风,他的人马都在北岸,即使敌人用火攻,除非天象大变,吹起东风、南风,否则再怎么样也烧不到自己的战船。他洋洋得意,还以为战船锁在一起,就像在平地一样,兵士不但不会晕船,而且只要船一到南岸,大批兵马可以一拥而上,迅速攻打敌人。

“没料到,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却筑起七星坛,借来三天三夜东南大风,只用了二十只火船,便烧得满江火滚,把曹操的大军烧得片甲不留,灰飞烟灭,大败而逃。这正是: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在一片叫好声中,这段精彩的故事讲完了,时间已经正午。李白走出书馆,一眼就瞥见明亮的阳光下,那老嬷嬷仍在使劲地磨着那个奇怪的棍棒。李白一时忘了肚子饿,好奇地走近她身边,老嬷嬷却没发觉,只见她一味使劲地磨呀磨,原来她正在磨一根有小孩的臂膀那么粗的铁杵。李白站在一旁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嬷嬷,您这是在干什么呀!”

“我这是在磨绣花针哪!”老嬷嬷连头也不抬,只是继续费力地磨她的那根粗大的铁杵。

李白大为惊讶,大笑道:“哈哈哈!老嬷嬷真会哄小孩,开玩笑,这么粗大的一根铁杵,又如何能磨成那么细小的缝衣针来!您得磨到几时,才能磨成又细又小的绣花针呀!”

“这位少爷,”老嬷嬷这时终于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李白一眼,慢悠悠地说,“你可别笑,虽然这根铁杵又粗又重,可是只要我每天不停地磨,总有一天会被我磨成绣花针的。”

老太太见李白不再笑了,就停下手中的活,又看了李白一眼,说:“你这娃娃,老婆子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和你这吃奶的娃娃说谎不成?你没听说过‘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的道理吗?要知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原本站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李白,一听这话,心窝像是挨了一记重拳似的,傻傻地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醒过来。他把视线移向横在磨刀石上的铁杵,正午的阳光下,铁杵正闪着白光。

老太太继续低头磨她的铁杵。李白却深有感触,他口中兀自喃喃地念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继续自言自语地道:“对啊,我只要用功读书,将来也一定能成就一代文章大师。看来我的贪玩也该收敛了,从今往后我要发奋读书才是!”

“谢谢您,老嬷嬷,真是太谢谢您了!”说着,他突然向老嬷嬷一鞠躬,然后转身就跑。他越跑越快,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李白匆匆回到家,一见到娘,就说:“娘,有没有东西吃啊?”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真奇怪!”

“我不玩了,以后也不乱跑了。”

娘惊诧地看着他说:“你再说一次?”

“我不玩了,真的玩腻了,以后也不再乱跑了。”

“哦!太好了,吃饱了先回房去睡个午觉,再……”

“不了,我书房里还有功课。”

“你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娘怀疑地看着他,说,“好吧!随你,慢慢吃,可别呛着了。”

李白囫囵吞枣般咽下一大碗饭,便往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就看见先生卧在书榻上小睡,一本诗经滑落在地上。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拾起书,轻轻地放回案上。然后,绕到他自己的案前坐下。

书房里真安静。偶尔几对小黄雀飞到庭院的榆树上跳几下,又叽叽喳喳地往别处飞去,声音是吵不醒人的。李白看看熟睡的先生安详沉静的脸,又看看碧纱窗外扶疏的花木。日影有点斜了,把花树的影子投进窗脚下。清风徐来,花木招摇,窗脚下的影子开开合合,像极了水的涟漪。

“这么好的午天里,自己以前都在干什么呀!听说书、抓鱼、打鸟、斗蟋蟀、灌蝈蝈,为什么就不曾想到坐在这儿,边看书边看风景呢?”

李白心里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一声:“你回来了!”

李白吓了一跳,先生不知几时醒来了。

“对不起,学生把先生吵醒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打个盹儿。怎么,你不是听书去了吗?这么早回来做什么?外头不是热闹好玩吗?”

“我不想玩了。”

“你怎么啦!”先生不解地问,“病了吗?怎么突然不想玩了。”

“我在外头玩腻了,不想玩了。”李白不好意思提起他看到老嬷嬷苦心磨针的事,启发了他潜在的上进心,只说:“先生,我们明天多上点课好不好?”

“好呀!不过你要明白读书要靠你自己,不能靠别人。我不可能永远当你的先生,一直教你到老,先生只是带你进门,修行得靠你自己才行。”

“先生,我懂,‘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今后我一定会自己下功夫好好读书了。”

“好一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先生正点头赞许李白,李客也踏进书房来了。

“对,好先生根本不用教学生什么,只要学生会问,先生会解答就够了。哈哈哈哈!”

先生和爹爹两人相视会心大笑,李白感染到他们的喜悦,不禁也笑了起来。

李客说:“要成人自成人,靠打靠骂是成不了人的,常言道:要成龙自成龙,不成龙就钻草堆窿。白儿,你要想将来成就一番事业,就得从小发奋读书。”

李白说:“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此后李白果然开始发奋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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