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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臻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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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4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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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镆与兕(第一部)故宫一号案》连载

第五章 幽蓝的飞碟映亮了漆黑的夜空

01

111号居民黄某患风湿性关节炎,长病假在家休息,每周都须去医院作电热治疗。4月26日应当是他去医院作电疗的日子,但他并未去,原因是有一位自称有祖传医术专治风湿症的游方郎中上一天给他作了治疗,效果极佳。

户籍警进一步了解,得知黄某和那个郎中是这样相识的:4月25日中午黄某在公主巷115号的第三小学门前晒太阳,撩起裤脚管的膝盖上露出了电疗后留下的痕迹,正好给一个手提黑色人造革拎包的瘦瘦高高的男青年看见,便上来跟他搭讪,说能给他治好风湿病。黄某初时怀疑对方是骗子,一口拒绝。那人说自己具有祖传医术,专治风湿病,包治包好,现在不收分文就给治疗,立见效验,治一个星期即可根除,那时也不收费。那么几时收费?一年之后!黄某在这一年内不吃药不打针,如若病不复发,他再来登门收费。费用也不算贵,付100元即可。黄某听了,心有所动,旁边的人也都劝他不妨一试,于是便把那人带往家中接受治疗。那郎中用手在黄某的膝盖部位按摩了一会,又给贴了膏药,黄某已经疼痛5年的膝盖竟然立时不痛了!于是他便决定停止电疗。

马处长听了大喜,寻思那“郎中”八九不离十是杭州“4.24案件”的嫌疑人“幻影飞天”,当下便命令助手速带刑警去公主巷进行实地调查。

刑警赶到公主巷,一了解,得知“郎中”的体形、面容、着装、年龄、口音均和“幻影飞天”相符,于是基本上断定即是“幻影飞天”。那么人在哪里?派居民小组长去把黄某唤来一问,答称“郎中”治病之后,提出因旅途中不慎把单位(他未说什么单位)开的住宿介绍信弄丢了,而他要在苏州呆10天左右采制药材,无处住宿,间黄某能否解决。他决不小器,住宿付钱,伙食自理。黄某自是一口答应,但他家人多房小,无法接纳,就把“郎中”安排到其叔父那星去了。这几天,“郎中”每天上午登门为黄某治疗,今天上午已经来过了。情况反馈到故宫专案组,马处长在电话那头向助手下达指示:立即去黄某叔父居住地,秘密摸清情况,听候命令再行动,注意保密,切忌打草惊蛇。

为避免打草惊蛇,刑警一行5人一律着便装。黄某叔父住在留园寺附近的五岔巷,他们先去了派出所,由户籍警把五岔巷的居委会主任和片警请来。这两位年过半百的妇女虽然很乐意配合警方,但只提供得出黄某叔父系一孤老头,独居一个小院的情况,对黄某所说的“郎中”是否住在那里竟是一无所知。不过这难不倒警方,户籍警灵机一动出了个主意:月底月初是供电局抄电表的日期,这次还未抄过,何不化装成抄表工去黄老头家,以抄表为名查看!

刑警认为这个主意可行,当下立即和供电局取得联系,去借了一套印有“供电”字样的工作服、抄表用的手电筒和登记册,由一名会装电灯的刑警化装成抄表工前往五岔巷。

“抄表工”先在黄老头右侧的几户邻居家抄了电表,然后去叩黄老头的院门。黄老头开了门,“抄表工”入内,巧得很,“郎中”正坐在院子当中的一个石凳上帮黄老头劈柴。“抄表工”一眼就认准此人和上海警方通报的“幻影飞天”一模一样,心里不禁一阵惊喜。

他留意到“幻影飞天”力气甚大:手里那把劈柴刀已经锈迹斑斑,刃可全无,但他只举手轻砍下去,胳膊粗的树桩就被一段段地砍断,断截面齐崭崭,几乎像是用锯子锯的!

“幻影飞天”对“抄表工”的出现漫不经心,只朝他瞥了一眼,“抄表工”目的已经达到,把电表上的读数抄在本子上后就离开了。他走出黄老头的大门时,一辆自行车响了一下铃从左侧踏过来,骑车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工人打扮的汉子一—马处长的助手。当自行车从“抄表工”面前经过时,后者咳嗽了一声。从这一刻起,黄老头的小院就被监视起来了。

02

马处长和庄副局长听取了助手和那个化装“抄表工”的刑警的详细汇报后,立即商议如何缉捕“幻影飞天”。起初,他们打算立刻出动刑警去五岔巷抓人,但考虑到“幻影飞天”武功了得,力气又大,还有柴刀之类的武器,一旦狗急跳墙,负隅顽抗,那就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并且给社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于是决定改在夜间行动,待“幻影飞天”睡下后,突然冲进去抓住他。在庄副局长的主持下,刑侦处迅速制订了一套缉捕“幻影飞天”的方案立即调集50名身强力壮、精明强干的刑警携手枪前往五岔巷,在黄老头小院附近组成包围圈,不惊动监控目标;但是如果“幻影飞天”企图外出,则当即予以逮捕;

夜间九点整行动,警力配备如下:调集50名武警分成若干小组把守五岔巷通往几条马路的5条巷口;调集10名精于攀登的消防队员,在行动开始前攀上黄老头家四周邻居的房顶,一旦“幻影飞天”飞身上房意欲逃遁,立即在房顶上拦截;从白天执勤的50名刑警中挑选10人,担任突入黄老头小院缉拿“幻影飞天”的任务,其余40人将小院包围;安排两名武警特等射手分守小院前后,听命令开枪射击,但只准打目标膝盖以下的部位;

庄副局长、马处长担任缉捕行动的正副指挥,亲临现场发号施令。

庄、马两人忙碌地打电话,调兵遣将,为缉捕行动作准备。“幻影飞天”对此一无所知,待在黄老头家里,闭门不出。但是,也许对于在801研究所的失风心存戒意,或者他准备当晚出去作案,他吃晚饭时谢绝了嗜酒如命、每餐必饮的黄老头几次三番的劝酒,滴酒不沾。事后知道,这个举动无论是于他还是苏州警方,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晚上8时半,“幻影飞天”钻进西屋,熄灯上床,他很警觉,和衣而寝,只脱了鞋子。此时,外面警方的布置均已就绪,上百双警惕的眼睛盯着黑洞洞的黄家小院。巷口马路边,停着一辆草绿色的中吉普,那是缉捕行动的现场指挥部。庄副局长、马处长坐在里面,默不作声地抽着香烟。

车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马处长的助手来到车旁,探头进来报告:

“目标已经钻进西屋,灯也熄了。”

马处长看看手表:“再等一会。”

9时整,从中吉普窗口伸出一只手,对着马路对面挥了几下。

对面一幢两层楼房楼上房间的窗子突然打开了,三颗红色信号弹“嗖嗖嗖”直射天空,幽蓝的飞碟映亮了漆黑的夜空。

几乎是同时,10名刑警已经爬上黄老头小院的围墙,悄无声息地下到地面,如灵猫一般轻巧地直扑西屋,两人一组分别把守前后窗下,6人窜到门口,头里两位侧过身子,以肩膀猛撞房门。

随着一声“砰”响,房门的插销、铰链都被那股巨力撞得脱落下来,整扇门板往里倾倒。刑警踩着门板跟进,脚未立稳,迎面已经飞来两件黑糊糊的东西,直袭撞门的两位。两人既打头阵,身手自是不凡,一个把左手一挥一拨,将飞过来的玩意儿拨拉开去,撞在墙上,四分五裂,残片四溅,原来是一把紫砂茶壶!另一件东西是一个紫砂杯,被另一个刑警用手中的手枪砸了一下,碎落在地。“幻影飞天”的动作迅疾得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就这么一耽搁,他已经赢得了时间,整个身子好似突然间松开的弹簧一样,闪电般地窜向后窗,一脚把窗子蹬开,另一只脚在窗台上轻轻点了一下,人已跃了出去!

这时,门口6个刑警还只进来3人,见状不妙,马上吆喝:“后窗拦截!”

后窗外守着的两名刑警,绝对没料到“幻影飞天”这么快就从屋里逃窜出来了。那叫喊声刚出口,“幻影飞天”已经越窗而出,两人大喝一声,双双扑上去,想把他按住摔倒,“幻影飞天”见状,双脚沾地复又跃起,就在空中以右脚连踢两脚,袭击拦截者。第一脚被一个刑警闪身躲过。

另一个刑警没料到他会接着又来一脚,猝不及防,胸口挨了一下,当场仰面跌翻,吐了一口鲜血。这个刑警受了内伤,后来治疗了整整6年才得痊愈。

“幻影飞天”踢出两脚之后,落到地下。这时,冲门的6名刑警朝这边扑来,他见势不妙,一个纵跳上了屋顶,踩着屋脊飞奔到东屋,只一跃,便跳过了3米宽的距离,落在仅一巴掌宽的院墙上。他原本是想往墙外跳,但定睛一看只见下面有好几个刑警正奔过来,便打消主意,顺着墙头往后院奔。

刑警开始喊话:“你逃不了啦,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幻影飞天”在院墙上疾步狂奔,竟是如履平地,他也喊了一句什么,谁也没听清内容。转眼间,他来到后院墙上面,只一跳,便跃过巷子,落在对面民房的屋顶上。这个退路他显然是预先看好了的,而警方也估计到这里可能会是缺口,故在对面房顶上安排了两个阻击手。那两位见“幻影飞天”跳过来,连忙站起来双双扑去。不料“幻影飞天”就在屋顶上就地一个窜跳,从两人头顶上跃过,踩着瓦片朝前面逃窜。

已经从马路上的现场指挥部来到巷子里的马处长一看不对:凭“幻影飞天”的轻功,阻击手在屋顶上肯定是追不上他的。于是断然下令:“开枪打他的腿!”

早已有准备的武警射手连忙举枪瞄准,不巧的是“幻影飞天”逃窜的方向恰恰有一个建筑工地,高高的塔吊上拴了两盏“小太阳(高压水银灯),明晃晃的灯光刺得眼花缭乱,根本无法瞄准。他急忙往旁边挪了几步,转换角度,可是为时已晚,目标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幻影飞天”逃离现场后,当时就窜出了苏州城。

03

上海、苏州没有了踪影,北京又出现了那个魅影。“幻影飞天”第二次作案,受害者是一位全国有名的收藏界人士。为了叙述方便,本文姑且把这位知名人士称为B先生。案件发生后,据B先生回忆,在这之前大约三四天接连两天出门时,都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身穿浅色的确凉衬衫的青年男子,貌似悠闲地抽着香烟,一双眼睛却牢牢地盯着他看。作为名人,B先生见惯了这种情景,只当对方是刚搬来附近的居民,闻知自己住在这里,闲着没事是来看稀罕的,所以并没在意。后来才知道,这人就是“幻影飞天”,是来“相脚头”的。

B先生的夫人也是收藏界人士,只因身患瘤疾,所以长期在家休养。这年的夏天,北京特别炎热,B夫人吃不消,便去哈尔滨避暑,昨天刚离京。B先生平时外面应酬极多,几乎从不在家吃饭,所以夫人一走,他便把家里雇佣的安徽小保姆也辞了,说是图个清静,实际上是想节省一笔开支。不料此念大错,7月9日小保姆前脚刚走,“幻影飞天”后脚就闯进了B先生这幢独居的小四合院,开始了大“扫荡”。

罪犯认定B先生一时半时不会回来,胆大放心,从容不迫地作案。他不但搜窃了B先生的美元、港币、人民币10万多元,还盗走了价值上百万元的唐代金佛一尊。

就是因为后面这一手,才使刑警得知此案是“幻影飞天”所为——他把金佛装在一个纸箱里,用塑料带子扎得方方正正,然后堂而皇之地拎着出了门。在四合院门口,他和居委会一位大婶劈面相遇,大婶见他提了这么个箱子,又是陌生人,自是警惕,问了声“这是什么”。对方用横愣的眼光扫了她一眼,大声说了句:“不用你管”,扬长而去。大婶越想越觉得不对头,遂给B先生打了电话。B先生火速赶回,进门一看,傻了,嘴里一迭声叫苦,好一阵才想起拨“110”。刑警赶来,居委会大婶自要提供情况,东城公安分局早已接到西城同行的“案情通报”,根据目击者的叙述,断定嫌疑人即是两周前在故宫作下大案的“幻影飞天”。现场勘查所获取的指纹,经比较鉴别与故宫“失盗案”一致,于是完全肯定B先生店里失窃案是同一“飞天大盗”所为。

故宫故宫专案组的刑警接到文玩街刑侦的紧急通报,放弃了对民工陈德良的指认安排。但对陈德良的调查并未中断,后来弄清楚这人也是个犯罪分子,不过他干的不是上门撬窃勾当,而是“轧轮子”——在公交车上扒窃。此与“幻影飞天”案无关,就此打住。

“幻影飞天”半月之内连续两次在故宫、文玩街作下特大案件,令警方震惊。故宫故宫专案组领导毅然下令:故宫、东城两起案件串案并侦,抽调得力刑警供故宫专案组调配,全力进行侦查。

故宫专案组刚开始着手侦查,故宫又发生了一起特大盗窃案:一位享誉海内外的科学家的店里被窃!故宫专案组刑警接报火速驱车前往,现场勘查结果表明:此案也是“幻影飞天”所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幻影飞天”竟然马不停蹄接连作案一—这边的现场勘查尚未结束,连《现场勘查报告书》尚未写出来,故宫专案组又接到报案:距现场仅一街之隔的盗墓商场又遭盗窃,分出人马赶赴勘查,令刑警拍案大怒:又是“幻影飞天”!

紧接着,从7月20日至8月10日,短短的20天时间内,故宫故宫专案组又连连接报,“幻影飞天”屡屡光顾作案。一时间,人心惶惶,群众议论纷纷,不明真相者对“幻影飞天”的“本领”大肆渲染;也有不少人对公安机关怨声恶语,指责刑警破案不力,玩忽职守。

“幻影飞天”是北京市警方、也是全国警方自建国以来所遇到的第一束作案频繁、案值相对率巨大而作案手法最具明显特点的系列盗窃案。北京市警方面对着气焰如此嚣张的罪犯,大大震怒了。

故宫故宫专案组下令:各分局继续开展侦查,从市局及各区县公安局调集一千多名刑警在故宫、故宫文玩街的一些有可能被“幻影飞天”光顾的地方蹲点守候,下决心非生擒“幻影飞天”不可!

蹲点守候是从8月23日开始的,说也奇怪,刑警一蹲点,“幻影飞天”便不露面了,无论是故宫还是文玩街,都没发生同类盗窃案。10天过去了,9月4日,青年运动会开幕式在北京市举行。

04

就在这天,“幻影飞天”再次出现了。那天下午,文玩街一条胡同中段的一户姓薛的店主,正在家里干家务活,忽然听见外面似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他蓦地想起传言四起的“幻影飞天”,不禁一惊,遂从厨房抓了一把切菜刀去院里查看。他所居住的这所四合院里无异样迹象,但他放心不下,打开院门,想去隔壁看个究竟。薛某开门出来,正好有两个蹲点守候的便衣刑警走过。刑警见他手执菜刀,且神情紧张,便询问情由。他如此这般一说,刑警顿时警惕,马上去敲隔壁四合院的大门。这一敲,惊动了正在里面作案的“幻影飞天”。只听见院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声响,房顶上人影一闪,拐弯角处胡同里传来一个妇女子惊叫:“啊!幻影飞天!!”

两名刑警一面掏出对讲机向附近蹲点的战友呼叫,一面往拐角处急奔。拐弯一看,“幻影飞天”已从房顶上跳下来,正往胡同口疾逃。刑警和闻讯赶来的群众共十余人在后面大喊着紧追不舍。

“幻影飞天”逃出胡同口,和左侧马路上接到这边呼叫而急赶来的几名蹲点刑警劈面相遇。为首那位大喜,喝道:“‘幻影飞天’,这回看你往哪里逃?”一个窜跳直扑过来。“幻影飞天”灵巧地闪过,一个急转身往右侧人行道上奔去。后面,七八个便衣警察和几十名自发协助围捕的群众紧紧追赶,呼喊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幻影飞天”心急慌忙,如过街老鼠一般乱窜,转眼溜进了另一条胡同。这又是一条死胡同,熟悉这一带地形的便衣警察见状暗喜,寻思这回看这小子往哪里逃。

“幻影飞天”逃到胡同尽头,被一堵二米五高的水泥墙挡住了去路。他退到墙脚,转头望了望正逼近过来的追捕者,吸了一口气,没用助跑,又“噌、噌、噌”地上了墙头,好像找到了他的飞行器,驾驶一个黑猫飞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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