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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艺术论——全国诗歌理论研讨会论文集》(3)

//m.zimplifyit.com 2012年12月24日14:22 来源:中国作家网 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 编

  张清华提出,不同的人对现实的体验是不同的,表现时代并非以同样的声音表达同样的感受,而应该最大程度地体现这个时代的复杂性和丰富性,诗歌最基本的尺度应是“经验的宽度”而不是所谓的“标准”。他认为应该有宏观把握时代进步的诗作,也要有微观视角下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社会问题;时代可以严肃地表达,也可以诙谐地表达。

  网络:开拓与限制并存

  网络的出现使文学包括诗歌都发生了内在的改变,它已经超越了最初的媒介作用而成为一种写作方式、阅读方式,深刻地影响了写作者和阅读者。网络上成千上万的诗歌作品成为一道风景,展现出诗歌的魅力;但大量的“口水诗”也影响了诗歌的声誉,给读者留下了“好诗难寻”的印象,网络与诗歌的关系变得日益复杂。

  “将来的写作会更多地依靠网络,成为隔着网络的遥远的抚摸。”李小雨认为,在网络时代,我们应该重新认识诗歌与生活的关系。她介绍说,在几次关于某一特定地区的诗歌大赛中,获胜者都是从来没有到过此地的作者,这种现象引起她的深思:原来意义上的深入生活、真实体验在网络时代发生了变化,点击网络就可能知道一切,技巧在这个时代比什么都重要。她认为很多作者是在肤浅地处理日常生活提供的题材,缺少了生命的痛感、身体的痛感,在生活中发现的独属于自己的体验,以及个人的、具有典型意义的发现。

  蒋登科认为,网络所具有的越来越强大的功能,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单纯的传播媒介的地位,它改变了很多诗人写作的方式,这是对诗歌发展最本质的影响。和传统写作方式相比,网络诗歌具有即时性、互动性、自由性、虚拟性等特征。网络诗歌的兴起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诗歌的生命力和潜力是巨大的,另一方面也带来了问题:浅阅读是网络阅读的基本特点,对诗歌这种需要投入很多心力的文学样式,阅读者很难对作品进行细读,大多是一次性的平面阅读,忽略了对作品全面的、深刻的美学感悟。

  研讨会上,虽然评论家和诗人对于具体问题的认识和表述不尽一致,但他们都在呼唤优秀作品的出现,呼吁诗歌深入人类灵魂深处。“在中国人民谋求砸烂封建旧世界,不做奴隶要做人的解放的道路上,新诗从她诞生的那一天起,就以其渴望解放的精神特质而彪炳于文学史册。”王久辛说,现在我们要解放的是深陷欲望中的灵魂,“我想说,停下来吧,让我们从欲望的写作中停下来,等等落后了的灵魂,等等出离了我们灵魂的心。”

  参加研讨会的还有郑伯农、韩作荣、吴思敬、舒婷、阎晶明、张陵、陈仲义、李小雨、黄亚洲、杨匡满、查干、张清华、郁葱、杨克、荣荣、李发模、吴义勤、施战军、张未民、王明韵、李秀珊、刘立云、李松涛、杨志学、李文朝、王干、李东华、肖惊鸿、刘希全、李朝全等诗人、评论家。

  诗与艺术

  诉诸声音的诗意

  高洪波

  诗本来就是附丽于声音的一种艺术。

  诗的声音是天籁,是大自然赋予人类诸多特权中最特殊的一份;不能想象人类没有了诗,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远古、蛮荒、蒙昧以及不由分说地杀戮,茹毛饮血……我想,可能自从人类拥有了火种之后,也同时就拥有了诗歌吧?诗与火同在,也许不是比喻,就是历史的真实。

  火苗跳动着,点燃着夜幕,温暖着人心,古陶罐里的肉汤翻滚着,放射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围住火塘的人们,在这一刹那产生了莫名的冲动和感动,他们快乐地吟唱出一种对上苍的感谢,对一个温饱之夜的由衷的满足,诗就这样在吟唱中诞生了。

  这当然是我的猜想,事实上诗这门艺术的诞生很复杂,也许是起源于劳动、也许是起源于巫术、也许纯粹是由于快乐地游戏……一种复合因素使人类拥有了诗歌。拥有诗歌的同时或是之前,诗歌的声音已鼓动、燃烧着人们的灵魂,所以声音——

  一种和谐与共鸣的声音——是诗的载体。在没有文字与书写工具的岁月中,诗依靠声音而代代相传;在产生了文字和书写工具直至当今的电脑时代,谁敢断言无声的诗永垂不朽?诗永远离不开声音的帮助,它们事实上已被一句“言为心声”牢牢地焊接在一起。“无声的诗”当然存在,不过这指的是另一种艺术——绘画;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如果不是大言欺人兼欺世的话,全是上口成诵、过耳不忘、音韵和谐、意境曼妙的,而朗诵诗这一诗歌百花园中无比鲜艳的花,恰是诗歌借助声音而传之久远的力证。

  真正意义上的诗,都应是可以朗诵的,而且都应是可以由诗人用母语直到方言或普通话朗诵的。1995年的一个秋日,我在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德,聆听了一场由世界各个国家的诗人们举行的街头诗朗诵,他们分别吟唱出属于自己民族和祖国的诗意,虽然语言不通,但借助于诗人们淋漓尽致的手势和张弛有度的吟诵,我感觉领悟了诗人们的心声。罗马尼亚、日本、英国、新加坡……这些不同国度的诗人们的声音,仅仅是借助于扩音器传达出的声音,使我坚信人类最钟爱的艺术只能是诗歌。2007年7月,我访问哥伦比亚,在麦德林的街头出席诗歌朗诵会,我看到马路牙子上排列着不少半米高的照片,初以为是朗诵诗人,细问,才知是失踪者和被反政府武装绑架者!在这种不安定状态下的哥伦比亚的人民,仍然迷恋着诗歌,他们可以用五六个小时不间断地参加一次诗歌朗诵会,并且如醉如痴,欣喜若狂,我不禁感慨诗歌的力量。最近的一例是中国今年5月的汶川大地震,举世震惊的时刻,灾难突降的关头,十万生命被无情夺走,山川变形,日月无光……然而却崛起了大批优秀的诗人和诗歌,在灾难面前,诗挺立着坚强的脊梁,温暖着人心,呼唤着真情,在中国掀起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诗的海啸和诗的奇迹!

  所以,诗人们不应忽略朗诵诗,朗诵诗的执著作者们也应努力提高诗的艺术品质,诗歌离不开声音,但不等于三分诗意七分朗诵,仅凭音高声宏也证明不了一首诗的真正水平,这里面的辩证关系,自是一目了然的。

  我殷切地希望诗歌界与朗诵艺术界直至电台、电视台通力合作,把好诗付诸声音,传导到我们读者和听众的心底,去鼓荡、振奋他们敏感的神经,从而在诗意的观照下坦然面对人生与社会,成为心理上的一名强者。

  诗人是光荣的职业,诗歌是文学王冠上最闪亮的那颗宝石,虽然我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诗人,可我仍愿意把有限的才华与激情交付诗歌,在抚摸七凸八凹的韵脚中体味语言和文字的奇妙,在意象的寻找和意境的营造中,感受到诗意所赠予的那种创新的快乐。

  诗意人生,该是多么完美的追求!

  诗歌,与生命同在!

  诗:主观的创造

  韩作荣

  1

  无法设想诗没有诗人主观意识的渗透,没有“我”的新鲜独有的感受和想象力。即使如歌德所言:“只有进入无意识中,天才才成其为天才”,即注重直觉和潜意识,那也是进入一种“半透明的精神之夜”,也有“本我”存在,于“精神的无意识之中,隐藏着灵魂全部力量的根源”(

  伯格森语 )。

  2

  正如哈贝马斯所言,“自我”是在与“他者”的互动关系中凸显出来的,在语言中“我”作为主体的代名词,只有在与其他人称代词的关系网络中才能成立,脱离了这个关系网络,便无“我”可言。离开群体,所谓个体便无从谈起。可从另一个角度看,没有个体又如何能组成群体?诗,是重个人体验和发现的艺术,蕴含着肉体的知觉和智性的顿悟,处于现实世界的诗人会以个体折射时代的精神之光。然而诗人过分张扬主体意识,也可能作茧自缚,陷于泥淖而无法自拔。诗中的关键并非有我和无我,而在于“我”本身的格调,和“我”怎么说,究竟说出了什么。

  3

  我认为,诗在本质上应当是主观的,即使纯客观的摹写表达的也是主观的审美趣味。自然,主观也是要“观”的,观便离不开客体。可任何客体对于一具尸体也是没有意义的。当一盏灯熄灭,他面对的只能是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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