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你觉得中国科幻文学要走出去,最关键的要素是什么?
刘:中国科幻现在根本不是走出去的问题,因为内部还没有成长起来。当然,能走出去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但现在是怎么样生存下去。至于怎么走出去,这显然不是我考虑的问题。得问出版界,问文化界。作为一个作者,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创作出尽量好的作品。
记:对中国科幻作品的写作,有什么建议?
刘:我不反对作品的多样,每一个科幻作者都可以有自己的风格,但是整体的科幻文学应该有一个核心。中国的科幻界和美国当初黄金时代的科幻界有什么本质的不同?表面上看很相同,科幻作家都聚集在一个科幻杂志中,像美国当初都聚集在《惊奇故事》,中国有《科幻世界》。【详细】
刘慈欣:冈恩说过,科幻文学是少数人的大众文学。我觉得目前这个时代已经和过去的阅读格局不一样了,社会的取向分得越来越细,各种文学题材甚至 文学题材里面的分支都有它特定的读者群,这个读者群也分得越来越细。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作者,我只能是写我自己想表达的东西。科幻分了很多种,它的内 部也是丰富多彩、各种各样的,具体如何走向大众,我真的一时也说不清楚,因为它的情况太复杂,不太一样。
我同意吴岩老师以前说的一句话,这可能跟时代有关。中国发展到现在,工业化进程也好、现代化进程也好,都呈现一种加速的趋势,它深刻地改变着我 们民族的文化的视野和文化氛围。说得更具体一些,现在的中国人再也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眼睛只看到周围很现实的东西的一群人了。至少,有一部分中国人开始 思考更终极的问题,思考全人类都关心的问题。【详细】
刘宇昆:《三体》跟西方的其他流行小说不一样,因为《三体》类似亚瑟·查理斯·克拉克(Arthur C. Clarke)的科幻文体,故事的主角不是特定的人物,而是大写人—人间的概念。同时,刘慈欣把这个概念扩大了,延伸到了全球化的世界。《三体》集中在乾 坤在人类面前的壮大,人间在全宇宙前的缩小,但同时,刘慈欣也关注了人性。最适合欣赏《三体》的读者会喜欢理念驱动的故事,也能赏识克拉克文体的壮大故 事。
对于西方来说,人性是一个个人的概念,在故事当中表现在个人面对危险的挣扎。刘慈欣小说里的人性是人间,大写“人”这个概念。故事中的人物为了一个 更大的用意存在。他们不是在救爱人或孩子,他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战斗。刘慈欣他自己说过,人间最伟大的浪漫史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而是不完全理解的宇宙超 新星的死去。星系中的联合,人类站在星星的影子里多么小。【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