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习近平总书记今年11月30日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国作家协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重要讲话，是继2014年10月15日在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时的重要讲话和2015年10月3日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之后，又一篇深刻阐述新形势下中国共产党有关文艺方针政策和发展主张的纲领性文献。作为一名有缘出席第十次文代会的曲艺界代表和学术理论工作者，能在人民大会堂亲耳聆听这一讲话，深感荣幸；事后重读讲话原文，又备觉振奋。讲话思想丰赡，立场鲜明，情真意切，语重心长。不仅充分肯定了近年来文艺工作和广大文艺家通过辛勤努力使“主旋律更加响亮，正能量更加强劲，为人民提供了丰富精神食粮，向世界展示了中华文化魅力”的新成就与新气象，而且深刻阐述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物质文明极大发展，也需要精神文明极大发展”即“文运同国运相牵，文脉同国脉相连”的密切关系与重大意义，强调了文艺创演的一系列被实践检验为正确的基本规律与成功经验，同时对全国的文艺家和文艺工作提出了四点殷切的希望：坚定文化自信，用文艺振奋民族精神；坚持服务人民，用积极的文艺歌颂人民；勇于创新创造，用精湛的艺术推动文化创新发展；坚守艺术理想，用高尚的文艺引领社会风尚。在这里，仅结合曲艺界的创演实际，就其中的第一条即“希望大家坚定文化自信，用文艺振奋民族精神”，谈些粗浅的体会。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所说：“中华文化独一无二的理念、智慧、气度、神韵”“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足以增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内心深处的自信和自豪”。然而，证之文艺创演在一个时期以来的客观实际，尤其是其间存在的堪称顽疾的一些问题，总书记的讲话论述，非常富有现实的针对性。有些数典忘祖、崇洋媚外、趋时媚世、邯郸学步的所谓创作，和一些妄自菲薄、解构崇高、恶搞经典、亵渎祖先的丑陋表演，事实上就是缺乏文化自信和自豪的糊涂表现。具体到曲艺界而言，其文化自信，首先应是对于自身艺术本体特征和功能价值的充分自信和无比自豪。遗憾的是，相当时期以来，有些所谓的曲艺创演，无视自身艺术的本体特征与审美优长，不在深入学习和深刻继承自身传统的独门绝艺上苦下功夫，而是打着创新的旗号，一味地在模仿别人和追逐新奇上胡乱折腾。比如那些“说书单纯讲故事，唱曲非要加伴舞，韵诵只把技巧弄，谐趣嬉闹卖粗俗”的所谓创演，以及由此而起的改行性“改革”“革命”式“革新”和创伤性“创新”之南辕北辙的实践及事与愿违的效果，固然与对自身艺术优秀传统学习继承的严重不足和实践把握的明显不够有关，但更多原因，则是在看似缺乏学习和掌握自身艺术创演规律的表象下，存在着无知无畏之外的自我鄙夷即妄自菲薄的错误心理有关。

众所周知，曲艺是演员以本色身份采用口头语言“说唱”叙述的表演艺术。其自身的艺术特点或者说审美优长，就是通过演员自身或说、或唱、或连说带唱、或似说似唱的口头叙述，进行叙事、抒情、说理或绘景、状物、塑人。虽然辅助性的表情动作与身姿意态也很重要，有些曲种还要辅以乐器伴奏、带有舞蹈渲染、兼有杂技手段，但像广播中演播的曲艺节目，无需观看即可直接听赏。这使曲艺的基本审美创造与接受方式，主要属于“口述表演”和“听觉接受”，其他的艺术元素，都是服从或者说围绕这些特征存在并展开的。因此，曲艺的表演便具有了简便但不简单、通俗而不低俗的特点。这种由形式上的简便和内容上的通俗共同构成的审美品格，恰恰是曲艺的艺术优长即“寸有所长”；绝非艺术的短板需要“狗尾续貂”。但曲艺界的有些人，却对自身艺术的特征和优点视而不见，或者说缺乏自信。总以为曲艺形式简陋、不够时髦，方言土调、陈旧衰老。不愿坚守和弘扬，急于摆脱和逃跑。特别面对创新发展这样事关曲艺发展的重大问题，常常如前所述，将改革变成“改行”，将革新弄成“革命”，将创新搞成“创伤”。在一些地方和某些时期，歌舞化、戏剧化、杂耍化的所谓革新十分盛行，庸俗、低俗、媚俗的节目几近泛滥。创作表演总是在技巧手段上玩花活，就是不在思想内容上下功夫。而“内容为王”的道理，是一切文化创造包括艺术创演取得真正成功的根本价值体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所言：“对文艺来讲，思想和价值观念是灵魂，一切表现形式都是表达一定思想和价值观念的载体。离开了一定思想和价值观念，再丰富多样的表现形式也是苍白无力的。”这也说明，对于曲艺而言，思想的升华与内容的提炼，包括典型人物形象的塑造，同样是第一位的核心要素。形式与技巧的价值，只有在更好地有机地承载和传达有价值的思想与正确的观念时才有意义。换言之，创演态度浮躁、缺乏人文关怀、艺术观念模糊、审美趣味低级的曲艺创演，不是我们时代所需要的有价值的东西。那些远离现实、丧失思考、媚俗迎合、娱乐至上的诸般创演，更是亟待去除的沉疴顽疾。诸如有人所宣称的“主题就是快乐，快乐就是主题”的片面追求，以及“二人转就是猪大肠，弄得太干净，就没有味儿了”等等貌似内行且振振有词的“宣言”，事实上体现的不光是对批评的抵制，还透露着有意放弃担当、刻意追求娱乐、着意甘当草莽的操守与立场。亟待通过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加以厘清和矫正。

为此，在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讲话的过程中，除了学好讲话原文、领会精神实质，最紧要的问题是，要联系实际，结合自身；对照检查，积极践行；少说空话，不表虚态；用行动说话，用作品说话。亦即通过对曲艺传统老老实实的学习继承和曲艺节目踏踏实实的创作表演，树立文化自信，攀登曲艺高峰，将学习贯彻讲话精神，真正转化为具体入微的行动而落到实处。就像俗话所言：“一沓子宣言也比不上一次行动。”只有将学习贯彻讲话精神变成对习近平总书记所提希望的切实呼应和扎实践行，才是最关键也最有意义的事情。

（作者为中国艺术研究院曲艺研究所所长、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