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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老舍插图首次唱主角 “人民艺术家”老舍诞辰118周年 杨信老舍文学作品插图展开幕

来源:北京青年报 |   2017年01月22日08:47

92岁漫画家李滨声赠送书法作品

画家杨信解读作品

老舍先生的女儿舒济观看插图作品展

民间祭灶日、老舍降生时——118年前的小年,适逢立春,于是在这一天出生的老舍先生取名舒庆春。昨天,当老舍之女舒济在“杨信老舍文学作品插图北京风情画展系列活动”开幕式上讲起这一典故,满满都是温馨的回忆。

由联合国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基金会中国基金会、中国老舍研究会、北京老舍文艺基金会、北京老舍研究会、北京青年报社等单位共同主办的“杨信老舍文学作品插图北京风情画展”,在北京友谊商店四层友谊美术馆拉开了纪念老舍先生诞辰118周年的帷幕。

    首次以老舍作品插图艺术为主题

京味儿小说、平民视角、悲悯情怀,老舍先生笔下的北京城,千疮百孔却人情味儿十足。除了在文字中、舞台上品味老舍先生所开创的京味儿文学外,每年的腊月二十三,追忆老舍先生的活动都会在京城四处展开,但以老舍作品插图艺术为主题的却尚属首次。

杨信,北京青年报社美术编辑,三十余年的美编生涯成就了他北京人特有的艺术风格,多年来一直坚持为老舍文学作品绘制艺术插图,图说老舍,图解北京。此次精选出的老舍作品插图40余幅,涵盖了《柳家大院》、《兔》、《也是三角》、《断魂枪》、《上任》、《骆驼祥子》等多部脍炙人口的作品中的经典人物及场景,与原著相得益彰。在杨信看来,“老舍先生的作品不好画,不了解北京底层生活的人是画不出来的。”于是,在他的笔下,祥子蹲在地上,眺望旧京城楼的画面虽然是静态的瞬间,却多了几分萧索与无奈。

    “老舍来写,我来画 ”

在杨信看来,越是属于老北京的物件,就越能够提起人们的兴趣。所以,在布展的时候,他特意找了十张形似老舍笔下茶馆中的茶桌,就是为了让大家一进来以后就有一种坐在老舍笔下的茶馆中的感觉。

谈到自己的插画创作,杨信说他觉得通过老舍的笔,已经把他要画的场景都描绘出来了。“老舍先生笔下的祥子在酷热的天,为了生计出去拉车。他路过一个井窝子喝一次水,再路过一个井窝子就再去喝一次水。所以,如何在单幅插图中表现这种酷热之下的口渴呢?我就画了一头口渴的毛驴,寓意就是天气把毛驴都已经热得受不了了,但是,祥子还是要去拉车,要去奔波。这是我通过反复读他的作品,然后在画面上体现出来的。”

至于插画中的最大困难,杨信表示是对于人物形象的刻画,这花费了他很大力气。例如虎妞,“电影版的,电视剧版的,我看了无数遍,但我还是拿不准。后来,我就把这些影视作品的截图打印出来,贴在墙上,再结合老舍对虎妞的描写,去创作我插画中的虎妞形象。”

    得到老舍长女舒济认可

看到了杨信所创作的插图后,舒济表示了认可,并说道:“没有想到一个年轻人能画这么多的作品,非常感谢杨信。”

而对于舒济的肯定,杨信觉得这不但是肯定,更是一种鞭策。“我觉得我要继续画下去,通过这些插画去弘扬老舍的作品,去弘扬北京的文化。如果不读老舍的作品,那你怎么能了解北京呢?画老舍先生的作品就是要体会他字里行间的韵味,系统地再现当时的生活场景。让人们深刻记住老舍先生描述祖辈们的生活,是这次画展的初衷。”杨信说。

谈及未来的计划,杨信表示他会继续创作老舍作品的插图,“老舍先生的经典作品,比如《四世同堂》和《骆驼祥子》,我已经画了很多,而老舍先生还有很多的中短篇作品,比如《老舍五则》和《柳家大院》,这些作品是我下一步要继续深耕的领域。”

据悉,此次“杨信老舍文学作品插图北京风情画展”将持续至本月26日,观众可免费观展。此外,“纪念老舍先生诞辰118周年”系列活动还将举行“春雨京味儿小说《龟院儿》首发式”,以及“纪念人民艺术家老舍先生”主题诗歌沙龙。

    插画研究是老舍作品研究的薄弱环节

昨日现场,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时,原老舍研究会会长关纪新谈到了老舍作品的研究现状。他表示,以前对于老舍的研究更多的都是对于文本的解读,2016年以来对于老舍的研究则开始向纵深发展。

当下的学者会通过老舍的作品去发掘老舍作品中的文化与社会含义。比如,一些学者将《骆驼祥子》与20世纪中国社会的转型联系了起来,通过老舍先生的这部小说去发掘20世纪以来农民是如何走进城市的,他们在城市中的生计是怎样的,他们有着怎样的社会追求以及他们最终的宿命如何,从而反映出中国是如何从农业社会向现代社会过渡的。

所以,对于老舍作品的研究,现在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跨学科,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研究小说的只读小说,或者研究戏剧的只看戏剧,不再这样泾渭分明了。现在对于老舍作品的研究,往往都是将其放在民俗学、民族学、社会学甚至是人类学的视角之下去做的。所以,相比过去而言,现在的研究可能显得波澜不惊,但是内涵上更加丰富了。

谈到为老舍的作品创作插画的话题时,关纪新表示,其实插画的创作开始得非常早,在老舍先生生前就有人为《骆驼祥子》创作过插画,而且画家也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所以,插画非常贴合老舍笔下的时代和人物。

至于插画研究,关纪新则表示,这其实是老舍作品研究中的一个薄弱环节,“这些年,老舍作品插画的创作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发展,但是,因为插画研究既要了解老舍的文学作品,又要有一定的美术功底,所以,相关研究还不是很充分。”

    我的老舍作品插画缘

多年来,我与其他艺术家们所热爱并为之苦苦追求的京味文化、京味艺术,如今正引起更多的人以至于全球化的关注。中外人士对它的绵绵不断、经久不衰的追逐喜爱,也激发了我作为北京人的创作激情和责任,这一点在我画过的众多“老字号”品牌故事中充分体现出来。

人们津津乐道的“京味文化”,是上千年历史文化发展逐渐沉淀下来的生活片段,需要加以整理,才能系统化地再现和弘扬。历史不断前进,许多事都已成为过去,经历和了解过去的人越来越少,不尽早地加以记录和整理,它就会永远地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

“婚轿铺”、“井窝子”、“大鞍车”、“二荤铺”,现在听起来都很陌生的词,在元、明、清、民国数百年间,却是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那些只有父辈的父辈所经历的事,现如今听起来都那么的不着边际,但仍然吸引着众多人的目光。

画老舍先生的作品就是要体会他字里行间的韵味,系统地再现当时的生活场景。让人们深刻记住老舍先生描述的祖辈们的生活,是我这次画展的初衷。画老舍先生的作品是要非常用心的,用怎样的技法,才能淋漓尽致地表现京味文化的韵味,是我从开始创作就苦苦追求的。艺术崇尚的是自然、现实,只有表现出深刻的内涵,不落窠臼又清晰准确,才能让大家喜欢和接受,我想这就是“老舍先生6部作品插图”绘画技法的真谛。

《柳家大院》、《断魂枪》、《兔》、《上任》、《又是三角》是几年前为人艺林兆华先生导演的话剧《老舍五则》所画的,画的初期反复思考老舍先生文中描绘的每一句经典的语句。在《柳家大院》里每一个人物的表情、每一个周围环境道具的安排都是精心的布局和安排——四条腿的破炉子、捞米饭用的笼屉、给洋人做花儿匠的公公、石匠的丈夫、给嫂子使坏的小姑子……如果读不懂老舍先生的作品,他们的心理状态是万万画不出来的。

继《老舍五则》后,2014年又开始画《骆驼祥子》。这个就更难了,《骆驼祥子》是电影、话剧多次搬上舞台的经典作品,而插画似乎在近几十年里还没见到有人画过,也因此促使我下决心画。一段时间里我一遍又一遍地读原文,着实让文章中的语言所感染着,闷热的天儿祥子趴在井窝子喝水、刘四爷过寿、虎妞新婚夜里与祥子对话时屋内的陈设……都必须交代得清清楚楚。电影、电视、话剧每一种艺术都有自己的表现语言,而运用京味绘画表现老舍先生作品则必须交代场景。《骆驼祥子》是我花费精力最多的一本画册。在尽量准确表现作品中京城五行八作最真实、最原汁原味的同时,我始终努力在作品中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语汇,追求真正的艺术创作,希冀形成自己成熟的风格。

有些作品也许看来是粗糙的,或只像是信手涂鸦,但那都是为特定内容所选择的不同表现形式。如果有一天,北京古老的印记终于消失殆尽,面对满目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车海,您再也无法想象这些往事,也许这些调和了浓浓京味的绘画作品能带给您对古都北京特有风韵的感受,带您超越年代,伴随您的痛苦和深刻,快乐而模糊地重新体会老北京人曾拥有过的那份古朴和悠闲,回味那昔日京城的五行八作。

文/杨信

    老舍命名曲剧 曲剧反哺老舍

连续三年,在小年老舍先生生辰当晚,北京曲剧团都进行根据老舍先生自传体小说改编的曲剧《正红旗下》的演出,今年依旧如此。据北京曲剧团团长孙东兴介绍,“截至目前,北京曲剧团已经创排了10部老舍先生的作品,其中8部曲剧、一部话剧、一部儿童剧,演出了近700场,辐射观众近40万人次,足迹遍及近40座城市。”

作为老舍先生亲自命名的北京唯一地方剧种,北京曲剧团昨天先是在天桥艺术中心举办了“北京曲剧会客厅”,由曾经执导了多部曲剧作品的北京人艺导演顾威以及曲剧艺术家张绍荣、许娣与近400名曲剧粉丝现场互动;之后便是从傍晚开始在天桥剧场一、二、三层的前厅举办了小年文化庙会,其中除北京民俗及非遗的展示外,还包括了老舍先生生平展;当晚还演出了大戏《正红旗下》。之后的几天里,《骆驼祥子》、《龙须沟》等作品也将相继登台,其中《骆驼祥子》适逢发表80周年,而《龙须沟》则是北京曲剧团时隔21年后完全由青年演员排演的版本。今年,北京曲剧团一边将继续推进老舍作品的改编,一边则将把老舍的作品带出国门,同时开始筹划2019年老舍先生诞辰双甲(120周年)的盛大纪念活动。

    舒济:《四世同堂》遗失原稿现在还仅是参考

巧合的是,在“杨信老舍文学作品插图北京风情画展系列活动”开幕前一天,近日在美国找到的《四世同堂》遗失原稿《饥荒》也翻译成中文全文刊登在19日出版的2017年第一期《收获》杂志上。

对于此事,老舍先生的女儿舒济昨日表示:“发现原稿这件事情,事前我是不知道的。而对于这部分原稿,我觉得现在还是作为一个参考。因为,这次发现的原稿是英文翻译稿,是老舍与美国人浦爱德一起将中文原稿翻译成英文的翻译稿。”

原老舍研究会会长关纪新在谈到此事时也表示:“这件事情是老舍研究领域的一个大事件。但是,我们作为研究老舍作品的人,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去精读,把他和老舍之前的作品进行比照。”

关纪新认为,对于这次发现的原稿,还有几个方面的问题需要注意:首先,要注意的是《四世同堂》这部小说的原本的推演过程;第二,浦爱德在翻译的时候,她的翻译是否准确?第三,这次所翻译的风格,和老舍原来的写作风格是否匹配?最后,还有一个最复杂的问题就是在二次创作的时候,作者如何去体现老舍原著中的主旨和文化想象,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四世同堂》作为老舍作品中文字量最大的作品,同时也是他自己很看重的一部作品,所以,我们研究界肯定会跟进,去做这方面的工作。但是,有一批老舍研究者,他们的英文水平也是比较好的,所以,他们也希望能够看到这些原稿,然后再评价这次翻译过来的情况如何。”

    老舍先生一年过俩生日

昨日现场,已经84岁的老舍先生长女舒济回忆:父亲在世时,这一天大都是邀朋友到家中小酌,“记得每年的生日这天,他都很高兴,家中会预备糖瓜儿放在屋外的窗台上,之后分给孩子们吃,说是把我们的牙都粘上,还会请老朋友到家里来一起喝酒。他曾经开玩笑说,自己就是灶王爷身边的小童,因贪吃糖果没来得及上天。不仅过农历生日,每年阳历的2月3日,他还会过一次生日,依旧是请朋友来喝酒。”

昨日现场播放了一段用10天时间拍摄剪辑而成的回忆短片。在与老舍先生相交最为密切的人艺艺术家口中,老舍先生的创作心境逐渐清晰。年逾九旬的漫画家李滨声不仅亲自到场,更为此次展览赋诗一首:芝兰君子性,松柏古人心。文光射牛斗,爱国志庆春。

本版文/本报记者 郭佳

实习记者 郭怀毅(除署名外)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 崔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