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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传统,又要现代——我的瓷画艺术创作观

来源:北京晚报 | 姜宝林  2017年10月10日13:49

姜宝林瓷板画作品《东方之韵》获剑桥徐志摩诗歌艺术节大奖——“银柳叶奖”

前不久在英国剑桥大学国王学院举办的第三届徐志摩诗歌艺术节上,来自中国的著名画家姜宝林获评艺术节特殊贡献奖——银柳叶奖。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副院长詹姆斯博士对于姜宝林的陶瓷绘画作品的构图、色彩和语言形式都大加赞赏,认为“其艺术风格与唯美主义的语言范式与举世闻名的大教堂具有心灵之间的互感效应”。以下是画家近年来投身瓷画艺术实践和艺术生活的体验与思考。

我是中国画艺术家,多年来的创作研究,我的艺术理念是清晰而明确的,总结起来八个字,那就是:“既要传统,又要现代”。而从事瓷画的研究与创作,则是近几十年的事情,通过几十年对瓷画艺术实践和艺术生活的体验与思考,以及通过对瓷画绘画性的研究和体认,我认为我的艺术理念同样适合瓷画创作。

陶瓷艺术融入文人绘画

创造出全新的艺术形式

众所周知,瓷画艺术与平面绘画的本质区别在于建立了三维语言系统,是在浓度、温度和时间的作用下最大限度地发挥艺术家的创作灵感的实践。很显然,浓度、温度和时间带有很强的材料性的制作性和经验性,而艺术创作灵感的实践则属于瓷器材料特色的绘画性范畴。

从中国陶瓷艺术的发展史来看,瓷画艺术在中国历史悠久,而以板面形式出现的瓷品是陶瓷生产工艺不断完美的结果,瓷板绘画这一形式的出现,较其他传统器型要晚。相关资料表明,具有平整而光洁的瓷板器型、又有绘画艺术形式的瓷板画是从明代中期开始出现的。之所以出现较晚是因为瓷板绘画的载体——瓷板的烧制对工艺的要求比较高。瓷板的出现使瓷板画有了物质条件,瓷板画既是瓷,又是画,它是陶瓷艺术摆脱纯工艺装饰、融入文人绘画而形成的陶瓷新门类。几百年来,瓷板画在陶瓷艺术与绘画艺术的边缘获得了发展空间,呈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并将陶瓷艺术推向了更高的境界,使他们具备了更纯的文化品格。

既要发挥传统基因

又要表现现代审美

我从事的是后者的创作研究,即瓷器材料特色的绘画性范畴的研究,丰富瓷画的绘画性是我研究的主要任务之一,在创作过程中,根据瓷器的技术性和材料性特点,同样将我的艺术理念“既要传统,又要现代”融入了瓷画创作。此次展出的作品《东方之韵》,就是在我的这种艺术理念下完成的其中一幅瓷板画研究成果的展示。

在我的创作理念中,所谓的要传统,就是要笔墨。笔墨是中国画的基本语言符号,其品相高低的核心在于用笔,用笔在中国经过一两千年的积累,有程式艺术的严格规范和经验,中国画的艺术性在某种程度上就体现在用笔的质量上。因此就笔墨本身而言,还可以分为精神性和技术性两个层面来理解。在技术层面上,其笔墨程式首先要有规范,其因为就在于中国画是程式的艺术,凡是程式就有严格的规范,离开这些规范就不是中国画。其次技法要全面,还须有功力。唯其如此才能使新形式在中国画规范笔墨的支撑下,做到经得起推敲,甚至无懈可击。而在精神性的层面上,首先,笔墨传统要体现中国画的民族性特点。其次,要体现中国文化精神。要把笔墨放在一个更高的精神性的位置上去诠释中国画的时代意义,以此更完整的展现与构建中国画的价值体系。

诚然,瓷板上作画,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笔墨,但我的瓷画创作是特别强调笔墨的,比如中国瓷器里的青花,在某种程度上,与中国画的水墨有形似之处,我的瓷画创作基本上是以青花为主,其他颜色为辅。在瓷画上解决笔墨用笔问题,也是我试图在瓷画创作中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之一。即使用笔的问题得不到完美的体现,但笔墨本身的艺术情趣和文化品格与纸上中国画则是一致的,是完全能够表现出来的。我们知道,中国画,作为中国这块黄土地上孕育和成长起来的一门文化艺术,它有着自己独立的特质,走着一条自己的艺术道路。这是一条走向文化的道路,由唐宋绘画的重视物的塑造,至元代开始转向对于文化意趣的表达和追寻。从此,由元代四家等开辟的重视文化意趣的艺术方向,在明清两代得以继续发展。换言之,国画艺术创作离开了对中国文化的解读和自身的修养来谈中国画,都是舍本逐末的弯路。因此,中国画必须体现中国艺术之精神,必须视为一种文化的表率性载体来对待,也就是说,在中国画发展的诉求上,必须以触摸和延续中国传统文脉为起点,必须是在延续中国传统文脉的基础上萌发的艺术品,才能使中国画有更本质、更恒定、更核心的价值,才可能具有长久鲜活的生命力。

鉴于此,我的瓷画创作是以要传统为基础的,但仅仅要传统是远远不够的,要传统只是前提基础,不是目的;突破传统,创新突破才是目的。因此还必须与“要现代”结合起来。“要现代”就是要发挥传统基因,表现现代审美,更新艺术观念,构建新的形式。以“不与人同”的方式,寻找新的意、新的境、新的形、新的线。具体到创作中,就是以现代的观念筛选民族艺术中的现代因子,以民族的视角汲取西方现代艺术中符合民族审美的有益元素。所以在我的创作语言里,满构图、平面化、构成性、等值性、装饰性就成了我追求现代形式感的要素。凡是具有感染力的作品,其现代形式都是新颖的、鲜明的、强烈的、震撼的;看了使人耳目一新,为之一震,给人以视觉上乃至心灵上特别的冲击。

对笔墨要极端保守

对创造要大胆狂妄

我始终认为:合乎这个时代的作品,应该和原古典文明相比,负有更多的现代文化信息,即是一幅形式感和观念性极强的绘画,又是映射着合于自然法则的存在。他首先应该是一幅有别于其他门类的纯正的中国画作品,既有包容因素,又有独立因子,在艺术文化多元化的发展与交糅中,却依然保证着绘画门类的独立性。

因此,我的瓷画创作,就是将“很中国”的传统根基与“很世界”的现代审美结合起来,对传统、对笔墨要极端地保守;对创造、对现代要大胆狂妄,也就是说,强烈的民族性,鲜明的个性,独到的现代性三者合一,始终是我的追求目标,是我自始至终不变的坚定立场。换句话说,我的瓷板画绘画创作语言与中国画创作一样,都是传统与现代的综合性表达,在技法上由单一的技法向多种技法综合运用,在传统文化内涵上,由清晰的文人画内涵向更深层次的生命意识、文化意识靠近,在世界文化样式上,不论是油画的、版画的,也不论东方的,还是西方的等等,只要合乎目的,都可拿来即用,以此进入一种思想明晰的语言状态,进入一种合于自然法则秩序的真物状态,进入天人合一的存在状态,进而形成能够反映天地的新变化、文化的新发展、美学的新要求以及其他时代因子的作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