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与时代同频共振
来源:文艺报 | 沈文慧 2017年10月13日10:38
改革开放近40年来,党领导人民进行改革开放、民族复兴的伟大实践及取得的伟大成就,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在人类发展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中国社会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史诗般的变革,举世震惊。文运牵国运,文脉连国脉,因时而兴、乘势而变,与时代同频共振是古今中外文艺发展的必然规律。震古烁今的伟大事业,需要坚韧不拔的伟大精神,也需要振奋人心的伟大作品。置身史诗般的伟大时代,创造中华民族新史诗是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中华民族新史诗“新”在何处?简言之,“新”在思想高度、精神力度、情感深度和艺术广度。中华民族新史诗不是一个“文类”或“题材”概念,而毋宁是一种价值导向和品格追求。它聚焦中国人民恢弘独特的实践创新,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创新精神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形成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传达真挚深厚的民族情感,建构真醇美善的中华美学。创造新时代的史诗需要正确处理个体与社会、平凡与伟大、质朴与崇高的辩证关系。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近代以来,梁启超等启蒙思想家高举诗界革命、文界革命、小说界革命的大旗,积极倡导文学的社会功能,从五四文艺、左翼文艺、抗战文艺到社会主义文艺,文艺始终与社会历史同呼吸共命运,文艺工作者走出个人主义的象牙塔,投身时代洪流,涌现出鲁迅、茅盾、冼星海、徐悲鸿、赵树理、路遥等一大批杰出的文学家、艺术家,他们的作品既饱含了独特的生命体验,又有深厚的社会历史根基。然而, 20世纪80年代至今,被不断强化的却是文艺的主体性与个人性,“为自己写作”、“表达自我”成为时髦口号,文艺创作的个人化、圈子化成为时尚。这种孤芳自赏、自言自语的文艺与人民脱节,与社会脱节,与时代脱节,注定是没有生命力的。“离开火热的社会实践,在恢弘的时代主旋律之外茕茕孑立、喃喃自语,只能被时代淘汰。”每个人都生活在总体性社会历史进程中,鲁迅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广大文艺工作者切勿“咀嚼着身边的小小悲欢,而且就看这小悲欢为全世界”,而必须走出象牙塔,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读懂社会、读透社会,将自我生命体验与广阔的社会生活融为一体,用天下眼光、天下胸怀在大地行走,在宏大的社会历史视野中观察生活、思考问题、锤炼思想。只有“用博大的胸怀去拥抱时代,深邃的目光去观察时代、真诚的感情去体验生活、艺术的灵感去捕捉人间之美,才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
当代中国是风云际会的大发展大变革时代,也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书写英雄、礼赞英雄是史诗的永恒主题,从古希腊的《伊里亚特》《奥德赛》、印度的《摩诃婆罗多》《罗摩衍那》到中国的《格萨尔王传》,莫不是对神圣家族和民族英雄的颂唱。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一命题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毛泽东同志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习近平总书记更明确指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真正的英雄。” 人民不是抽象的符号,是你、是我、是他,是每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梦想、有追求的个体的集合。英雄也不是“高大全”的神祇,具有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特异功能,而是你我身边的普通人,具有普通人的爱恨情愁、矛盾纠结、困境坎坷,一样要面对生活的油盐酱醋和人性的复杂幽微。然而,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关键在于能超越平凡、超越自我、超越时代。中华民族新史诗要倾情礼赞平凡而伟大的人民英雄。文艺工作者要以真挚的情怀观照他们的生活、命运、情感,以生动的笔触表达他们的心愿、心声、心情,在平凡中见出伟大,在普通中发掘卓越,在困境中彰显成功的艰难和喜悦。
史诗是一种崇高庄严的文体,中华民族新史诗应该是“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作品,能“发时代之先声,开社会之先风,启智慧之先河,成为时代变迁和社会变革的先导”,要有“思想的穿透力、审美的洞察力、形式的创造力”,因而,崇高、庄严、厚重、博大理应成为其基本美学特征。但这并不意味着宏大题材和宏大叙事成为惟一选择,更不是以思想正确、理念先进为惟一圭臬,使文艺作品成为生硬的政治读本和意识形态的传声筒,历史早已证明此路不通。“史诗是人民创造的,不论多么宏大的创作、多么崇高的立意追求,必须从最真实的生活出发,从平凡中发现伟大,从质朴中发现崇高”。没有坚实质朴的生活根基,崇高庄严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法汇成浩荡江河,无法长成参天之树。今天,国家的蓬勃发展,家庭的酸甜苦辣,百姓的欢乐忧伤,构成了气象万千的生活景象,给中华民族新史诗的创新创造提供了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文艺工作者只有扎根生于斯长于斯的中华大地,用心用情了解各种各样的人物,倾听各种各样的声音,探究各种各样的问题,从人民的实践和多彩的生活中汲取营养,深刻提炼生活,生动表达生活,全景展现生活,才能形成大气磅礴、隽永浩荡的精品力作和真醇美善的中华美学。
(作者系鲁迅文学院第三十三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