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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92岁所绘的人物画《飞天》

她是黄宾虹的女弟子、傅雷的表姐，上世纪30年代中国女子书画会的发起人之一，却鲜为大众所知。在上海市文史研究馆日前举行的“顾飞百十诞辰画展暨研讨会”上，业内人士评价，顾飞生前从未炒作过自己，是一个安静、纯粹的画家，这样的人格与画品对当下艺术界有着诸多镜鉴意义。尤其是，从顾飞的山水笔墨中是可以清晰看到黄宾虹的巨大影响，这对从另一角度理解黄宾虹很重要。

在黄宾虹眼里，她是可期许的“当今第一流人”

顾飞1907年出生于南汇，是明末上海望族顾氏的后人，诗、书、画三者俱佳。在上海中国画院筹备时，她被吴湖帆提名为甲字画家，后任教于上海工艺美术学校，晚年被聘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

对于拜黄宾虹为师，顾飞的一篇回忆录中有记载：1928年春天，她在福煦路汾阳坊的一户人家做家庭教师，前弄堂就是神州国光社，当时担任总编辑的黄宾虹就住在那里，汾阳坊弄堂之间相隔只有几步宽。“大概是对面黄家发现对面的女孩是个画画的，有一天黄老师的侄女映芬隔窗打招呼，说伯父是个画家，家里有很多藏画，可以来看看。我听了很高兴，当下就跑过去了。黄老师和师母正好在，他们给我看了他的作品和家藏的古画，并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以前跟谁学，学了几年，哪样的好，好在哪里，我都一一相告。”看顾飞诚实勤奋，黄宾虹就答应可以来学画。此后，顾飞由二哥陪着向黄老师行了拜师礼，就算成了黄家入门弟子。

在黄宾虹眼里，顾飞是可期许的“当今第一流人”。此次展览呈现了顾飞从年轻时一直到近百岁的书画作品，其中一幅山水画上，有黄宾虹的题跋。该题跋总计200多字，极尽赞美之词：“观其落纸风雨急，笔所未到气已吞。画有气方有韵，气由力生……女子画中两道坤，可钦也。”

不为外面的名利所诱惑，晚年依旧坚持“日课”

黄宾虹和顾飞师徒两人的性格，也有类似之处。黄宾虹属于慢热型，是“艰苦卓毅、存亡继绝”的人物。他一生遭遇挫折、误解、冷落，淡泊名利、坚守立场，中年后专注于金石书画研究数十年，直至八十岁左右成就大名。而顾飞对寂寞的承受力也极强，异常勤奋而且悟性很高。

黄宾虹常常告诫学生，不要为外面的名利所诱惑，毁誉由人，毁誉不由人。“黄宾虹的教诲犹如一盏明灯照亮着她，也激励着她。”顾飞的儿子裘吉透露，即使在最艰难的时期，母亲也坚持“日课”。“妈妈经常半夜起床，开一只台灯在画画。她有一个自订的‘日课’表，每天几点做什么事，画山水、人物、花鸟、读书看报一一写明。”据介绍，到了晚年，顾飞依然坚持创作。让人惊讶的是，本次展出的她九十多岁所绘工笔人物画“飞天”系列，笔墨设色均精细之极，着实令人叹服。

除了画作，顾飞的诗词也十分了得。“究其原因，一是接受严格的庭训‘童子功’及其大哥顾佛影的影响，更与顾飞33岁时得到爱国诗人———钱名山的传授大有关系。”顾飞的学生袁龙海告诉记者，1940年，钱名山避难于上海，住在辣斐德路 (今复兴中路) 桃源村，恰巧与顾飞的闺蜜———庞左玉同住一院，经庞左玉引荐，顾飞拜钱名山学诗词。在名师指导下，她的诗词造诣得到提升，不少诗词、题画诗刊登于《申报》。此次展出的顾飞画作中，钱名山的题书达十次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