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学》| 古宇:偷孩子的童年算偷吗?
来源:《北京文学》 | 2018年01月12日16:00
作者简介:古宇(古雨),女,毕业于北京大学,先后在大学图书馆和企业工作。业余时间从事文学创作,自1994年起陆续在《青春》《中国作家》《十月》《北京文学》《山花》《北京晨报·作家圆桌》等文学报刊发表作品,主要作品有《本事》《双月》《流年》《我比云更不像你的母亲》《十诫之杀人短片》《如歌行板》等小说,著有小说集《流年》。目前正在写作“十诫”小说系列,本篇即为其中之一。工作、写作之余喜欢读书、旅行。
创作谈
孩子的童年是怎样被偷走的?
古宇
这篇小说在主人公还没有名字、身世,甚至故事梗概的情况下,开头就定下来了。
那是我听来的一句话,一个男孩儿指着他从百度搜出一条信息对另一个男孩儿说:“这是我爸。现在正在监狱呢,他是上市公司老总,原来是判的无期,后来又改了,我18岁他就能出狱。”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和《北京文学》编辑部主任颐雯闲聊到这个场景的时候,被晓升主编听到,他以职业作家的敏感立刻觉察到这里面会很有故事,他说:“写写这个。就这么开头。”颐雯也认为这个情境很有张力,有很多可能性,写出来会比较有意思。
我怦然心动,跃跃欲试,虽然以前没有写过以孩子为主角的小说,还是无知无畏地承接下来。幸好那会儿正和几位妈妈做一个关于“父母自我成长”的公众号,我每周会因此写两三篇相关文章,公众号慢慢有一些影响力,线上线下了解到不少所谓“熊孩子”的故事,深入下去发现他们的内心世界丰富而敏感,需要被理解和倾听。渐渐地,张家的头、李家的脚,三个男孩子一点点成型了,并在我心里一点点丰满起来、活起来,并离我远去。
我看着他们承受着生活的复杂和困惑,艰难地成长,有人走向成熟,有人像流星一样陨落,让我心痛不已。我发现这两种不同走向其实是与成人的参与密切相关的:尚晓荣的父母虽然离婚,但都与孩子保有紧密的联结;唐小金虽然父亲在监狱服刑,他“自由”得看不到边际的不安全感,幸运地被夏令营辅导员迈克老师接住,并以爱和专业引领,让唐小金安定下来;反观准孤儿谭智健就没有这么庆幸了……
大人们为了自己的各种欲望或焦虑,偷走了孩子的童年而不自知或不承认。这算是偷吗?这样思考使得主题也确定下来,当时我正在写作《十诫》系列故事,是以白家三姐妹为主角的相互呈现关联的10个独立故事。老三白如飞本来想设计为独身女性,若想把三个男孩儿的故事加进来,只有把尚晓荣安排给她当儿子了。可以说由于唐小金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白如飞的一生,这是我始料不及的,这也是小说创作的魅力所在吧。
好看小说
大人为了自己的各种欲望或焦虑,偷走了孩子的童年而不自知或不承认。这算是偷吗?小说以新颖的手法和独特的视角,呈现出成人世界及现实生活在孩子心灵世界中的投影,既童趣又残酷。
偷孩子的童年算偷吗?
古宇
“这是我爸。”唐小金指着他从百度搜出的一条信息对尚晓荣说,“现在正在监狱呢,他是上市公司老总,原来判的是无期,后来又改了,我十八岁他就能出狱了。”
唐小金口气轻松,尚晓荣以为他在开玩笑。
“没。我没开玩笑。”
尚晓荣看看百度上的照片说:“你和你爸挺像的。”
“他被抓起来之前给了我和我妈一张黑卡,我们想刷多少钱都行。”
“怨不得你那么土豪。”
唐小金入学后迅速成为全校闻名的土豪。相传为买一块蛋糕,唐小金先从左裤兜掏一把百元大钞,一边数着一边说:“花哪张好呢?”然后把钱揣回去,又从右兜里掏出一沓五十的数着:“花哪张好呢?”最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沓十块的,抽出一张,说:“还是花这张吧。”
唐小金的另一桩轶事是花百元大钞雇高年级的学生做他保镖,课间一直跟在他身后。高年级的那几个男生那阵子见到唐小金就说:“嘿,给张一百的。”大多数时候,唐小金都会给他们,直给到大男孩们都不好意思了。
尚晓荣和唐小金一样,交了不菲的赞助费进了这个神一样的中学上初中。听闻许多唐小金的土豪轶事以后,尚晓荣对钱有了概念,于是他问尚峥嵘:“爸,咱们家是穷人吧?”
尚晓荣记得他爸的回答是:精神富有也是富有吧,老爸带你读书、看纪录片、旅行,你也算精神上的富二代了哈。有一种穷叫穷得只剩下钱,像你们学校的那些土豪。
其实尚晓荣并不讨厌土豪唐小金,觉得他除了有钱没什么别的毛病。
“你爸是啥情况?”唐小金问尚晓荣。
“我妈跟我爸离婚了。我妈告诉我爸时,我就在门外面,我爸一点也不比我早知道他被甩了。”
“天啊,心都碎成渣儿了,嘿嘿,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我心情好多了。嘿嘿嘿,告诉你,我妈说女的要想离婚百分之二百能离成。”
“嗯,我爸特干脆,净身出户,把我也留给我妈了。”
“你爸用心险恶啊!”
“不过我妈说是她主动要的我,我奶奶特开明,说这事当妈的说了算,他们谁都没想到我妈第二年就生了我弟。她怀孕那会儿,我觉得特丢人,走路都离她远远的。”
“你妈可真有本事。”
“屁!”尚晓荣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这完全有损于一个阳光男孩儿的形象,他妈白如飞精心塑造了这个形象,过去她跟朋友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儿子特阳光”。尚晓荣每次听到都会下意识地配合着露出洒满阳光的微笑。现如今尚晓荣变成了白如飞嘴里的“我大儿子”,他还习惯性地保持着一个阳光男孩的形象。不过,今天一个屁字之后,尚晓荣感觉到久违的痛快,简直是在快意裸奔。
这时候,谭智健朝他们走过来,带着一圈臭气,谭智健跟她奶奶过,他两月不洗一次澡也没人管。
“闻着味儿就知道是您来了,以你为轴心,方圆五米的空气都是臭的。”唐小金招呼着谭智健。
“大地因你而颤抖,不知道的,以为是大象来了。”可能是刚才快意裸奔的刺激,尚晓荣也跟谭智健开起玩笑来。
谭智健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他坐到他俩身边。
“老谭,这回考试你居然杀入前50名了,下学期你就该调到实验班去了吧?”尚晓荣问谭智健。谭智健的奶奶原来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他是作为子弟入校的,和尚晓荣、唐小金一样在普通班,学到期末考试居然比实验班的“小白鼠”们考试排名还靠前。
“也许吧。”
“估计你得走,听说每学期学校都按成绩调班,你终于可以去熏他们小白鼠了。不,你终于要变成小白鼠了,估计你在那儿不洗澡没人注意,他们那帮人也都把洗澡时间用来学习了,而且嗅觉是他们最缺乏训练的感官。”唐小金一向尽其所能挤对谭智健,谭智健也不恼,他沉默寡言,凡人不理,就跟唐小金和尚晓荣还行,他们周五下午选修课都选的是阅读,一个学期下来相对彼此比较熟悉。谭智健选这门课是因为可以插空做奥数题,尚晓荣是因为喜欢阅读,唐小金是因为阅读课允许带电脑查资料,并且顺带挤对谭智健。
唐小金是个社交型的人物,他和谁都合得来,他说他只讨厌一种人,就是那种特能装的人,除了装蒜,其他的缺点在他看来都不是缺点,他都能容忍。当初班里没人理谭智健时,唐小金是第一个主动和他说话的人。唐小金当时问谭智健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妈他爸。尚晓荣记得谭智健说,他妈挂职交流外派去西藏了,他爸被公司派到俄罗斯长驻了。
尚晓荣跟谭智健曾经住一个小区,尚晓荣听大人悄悄议论过谭智健他妈在他上小学一年级时死了,是在单位跳楼自杀的,据说是因为他爸外派到俄罗斯工作时,和当地一个女的好了,他妈受了刺激,加上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就跳楼了。尚晓荣也是后来上了这个神中学才把这个听来的故事和故事的主人对上号的,他跟谁也没提这事儿,但每次一听到唐小金跟谭智健提到妈妈爸爸的字眼,尚晓荣就紧张。
“说到哪儿了?对了,那你爸还见你吗?”唐小金转向尚晓荣问。
“周末我去我爸家。”
“不错嘛。”唐小金忽然想起谭智健似的,跟他解释道,“老尚他爸被他妈甩了。”
谭智健听了眼睛亮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样子。
唐小金拍了谭智健一下说:“特解恨吧?我听了就心情特好,不过他小子还是幸运,每周都能见到他爸。”
“幸运什么,你们多好,自由。”
“自由到不知道边儿在哪儿,我这小心脏也受不了。嘿嘿嘿。说正经的,假期你们都干吗?”唐小金问他们。
“补习,我奶奶找了她以前俩学生给我预习物理和化学,不过数学还得在外面上补习班。”
“你怎么那么上进啊?你还真爱学习啊,学这么好了还学?我妈就老说你瞅瞅人家谭智健,也没大人管,学习那么好。”
谭智健笑了一下说:“就是因为没大人管,我再不管我自个儿,我可怎么办啊。”
“好好学习吧,下学期把他们那些小白鼠都超了。”
“我奶说我要是得全年级第一,我妈就回来了。”
“你奶把你妈当小红花发给你吗?也太那个了吧?”
尚晓荣赶忙拉了一下唐小金,问:“老唐,你假期去哪儿?”
“我妈给我报了美国的夏令营。我不想去,不过在家也没劲,也就是我妈打麻将我打游戏。你呢?跟你妈过,还是跟你爸过?”
“我妈说她想带我出去玩,我烦她婆婆妈妈的,我就说要去就去非洲,估计她不敢,去也得叫上我爸。”
“非洲!别让狮子把你吃了!”唐小金拿手机敲了敲尚晓荣的头,“多录一些狮子狩猎的场面,开学以后给我们看,咱们吃饭的时候看,保准开胃,是不是老谭?”唐小金说着使劲拍了一下谭智健的肩膀,“老尚,到了非洲得每天给我发微信啊,我等不到开学就想看那些开胃大片。”
谭智健憨笑着,说:“非洲,太好啦,我奶说我爸也在非洲工作过。”
他们三人因为非洲变得兴致勃勃,没人知道这次聊天是尚晓荣和唐小金最后一次同谭智健在一起,谭智健从26层飞身而下的时候,他们一个在非洲,一个在美洲。
尚晓荣没想到白如飞真的会带他去非洲,而且就他们两人去。
从亚的斯亚贝巴飞往坦桑尼亚的飞机上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亚洲人,刚刚从北京飞来时几乎一整飞机的农民工蒸发了一般,他们从亚的斯亚贝巴这个非洲最大的中转站,去往非洲各地那些中国援建项目工地,而旅行的人都去了更有名气的肯尼亚。尚晓荣在关机前给唐小金发微信说,从北京来时还以为是坐在农民工返乡的火车上,现在又正裹在一群极其安静的白人中去黑人的领地,反差太大。
到了阿鲁沙乞力马扎罗机场,尚晓荣环顾四周,感觉这里就像一个长途汽车站,白如飞也有这种感觉,她说这种简陋让她想起小时候中国的样子。尚晓荣看着人们排队留指纹,心里掠过一丝恐惧,那种进入完全陌生之地的恐惧,轮到他的时候海关工作人员说他不用留。为什么不留他的呢?如果他妈把他留在非洲,带一个其他孩子离开岂不是很好操作吗?尚晓荣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疯狂的念头,他问白如飞:“他们为什么要留下你们的指纹?”“因为在这里买卖象牙和犀牛角是非法的,所以要留下每个人的生物信息。一旦出了问题确保每个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还未成年,不负有法律责任,所以不用留指纹。”尚晓荣从小就觉得白如飞是巫师,她老能知道他的心思。记得他那时还问过白如飞这个问题,白如飞说她是凭经验猜的,尚晓荣觉得她猜得太准,所以一直不敢骗她。
尚晓荣在托运行李领取处没有发现他的行李,这让他非常沮丧,他想着行李里的书:《哈利·波特》,还有《暴风雨》,为了再看一遍这部戏剧,尚晓荣带上了整部《莎士比亚全集(三)》,这些熟悉的书可以给他穿上一套看不见的铠甲,帮助他抵御进入陌生领地的恐惧,然而现在它们不知道在哪儿。来之前所有关于非洲非常危险的传说开始在他心里发酵,他看白如飞拉着她的红箱子镇定自若,竟不由得很生气,白如飞也不理他,径直来到机场行李问询处。
这里已经排了十来个人,有人丢了所有的行李,但这些白人看上去却好像多次经历这种事情似的不急不恼。黑人工作人员也不紧不慢,尚晓荣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中安静下来。终于轮到他们,工作人员耐心地指导白如飞填表登记,告诉他们行李不是留在了亚的斯亚贝巴没上飞机,就是没下飞机继续飞到了桑给巴尔了,这种事情很常见,最晚后天它们就会回到乞力马扎罗。这个黑人皮肤细腻有光泽,眼睛安静得像鹿一样,他让他们不要着急,他们需要忍耐两天,没有换洗的衣服,但东非高原并不热,早晚甚至会冷。白如飞说没关系到酒店再买,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酒店里除了马萨伊人披的各种布,就没有其他可以裹体的东西了。当他们终于离开乞力马扎罗机场时,尚晓荣瞥见十几件行李散落在空荡荡的大厅没人领取,它们的主人和自己一样运气不佳,但他知道没有人会为这些琐事气恼争吵。脚踏在非洲大陆,尚晓荣感到他的心似乎逐渐被一种安定的气场罩住了,让他不由得顺从于此。尚晓荣明显感到这次旅行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尚晓荣没有办法跟唐小金说清这种沉下来的安静的感觉,估计唐小金也不会感兴趣,于是他跟唐小金说起他们的导游斯坦因。斯坦因个子矮而且罗圈腿,穿着老旧褪色的T恤衫和同色的裤子。他前额很短,眼眶和下颚突出,尚晓荣觉得他比一般非洲人更像人类的祖先,跟着这种形象的导游真是有损于虚荣心,因为他发现其他白人雇的导游大多是瘦高英俊的索马里人,他们穿着米色短袖制服,车子也更干净,在尚晓荣眼里那才是电影里殖民地的黑人兄弟该有的样子。路过乞力马扎罗山的时候,斯坦因告诉尚晓荣他曾经是登山向导,乞力马扎罗在斯瓦希里语中是“光明之山”的意思,它是世界上最高的火山,他希望尚晓荣年满十八岁了来爬这座赤道雪山。像很多非洲人一样,斯坦因会说多种语言,他们部族的语言,非洲民间通用语言斯瓦希里语,官方语言英语。尚晓荣慢慢又发现斯坦因很有音乐天赋,开车的时候斯坦因会唱自己编的歌,听到夸奖又会很腼腆地安静下来。尚晓荣逐渐喜欢上了斯坦因,忘掉了那些制服笔挺的索马里人。在进入保护区前,尚晓荣告诉唐小金自己要失联多日,因为保护区内没有网络,他要真正进入与世隔绝的自然之地了。
唐小金连发过来几个惊叹的表情,他要尚晓荣不必这么啰唆描述斯坦恩的形象,又不是写作文,发张照片过来就全了然了,而且什么叫“更像人类的祖先”?唐小金发过几个坏笑后,问尚晓荣:“你是想说斯坦因长得像猴子吗?”
尚晓荣说第一印象的冲击过后,斯坦因在他心里已经变成了讨人喜欢的朋友,尤其是进入保护区之后他们就指望斯坦因了。
唐小金告诉尚晓荣,他马上要坐飞机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他自己去,他妈不跟着,当然有志愿者负责接送飞机。唐小金觉得自己也是要进行一场“与世隔绝”的旅行,甚至比尚晓荣的非洲之行更令人胆怯,尚晓荣身边毕竟还有他妈白如飞。
尚晓荣赶忙发过去几个表示佩服无比的表情,并且说如果不是唐小金提示,尚晓荣几乎忘了白如飞的存在。也许是因为既往经验完全帮不上忙,或者可能是试图恢复与尚晓荣的亲密关系,白如飞在这次旅行中表现得非常低调放松。
唐小金说起他听来一些关于老谭的消息,谭智健他爸回来了,有人看见他爸送他上数学补习班,他爸还当众扇了他一个嘴巴,据说是因为谭智健在测试考中有一道题不会,没有被分到天才班。这些传闻在尚晓荣听来缺乏真实感,也许唐小金也没有把这些传闻当真,唐小金甚至调侃说,被扇的瞬间老谭的自尊一定掉了一地捡不起来,真是丢人。唐小金随即话锋一转,告诉尚晓荣说他自虐心大发,居然恨不得他爸能从监狱闪现也给他一个大嘴巴,变态吧?唐小金问尚晓荣。尚晓荣回复说真够变态的。
唐小金说也许是还在受本命年影响的缘故,他最近频频“变态”,然后是几个偷笑的表情结束了和尚晓荣的聊天。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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