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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70后的那一群,而是这一个” ——刘玉栋文学创作研讨会在威海举行

来源:中国作家网 | 陈泽宇  2018年07月18日08:36

会议现场

“他不是70后的那一群,而是这一个。”事实上,一旦我们用代际这种具有权宜色彩的批评方式为作家命名,就必定会造成大面积的遮蔽。这固然是文学史为时代赋形中不可避免的遗憾,但如果发掘出更多的金珠,那又何乐不为?7月15日,由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重点学科、山东师范大学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及哈尔滨工业大学(威海)语言文学学院联合主办的刘玉栋文学创作研讨会在山东威海举行。中国作协副主席、作家张炜,山东省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姬德君,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评论家陈晓明,哈尔滨工业大学副校长徐晓飞,山东师大文学院副院长张丽军,山东师大文学与创意研究中心主任顾广梅,以及吕周聚、何平、刘大先、马兵、叶诚生、丛新强、张艳梅、丛治辰、刘新锁、何瑛、王春波、张洪浩、刘爱玲、刘玮、杨东霞等来自全国各地20余位学者、评论家参加了研讨会。开幕式由哈工大语言文学学院院长史光孝主持,顾广梅、何平教授主持学术研讨,吕周聚教授作会议总结。

刘玉栋现为山东省作协副主席、《山东文学》主编,曾是鲁迅文学院第一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山东省作协第一批签约作家、首批齐鲁文化英才。刘玉栋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发表小说,已发表作品三百余万字,出版长篇小说《年日如草》、中短篇小说集《我们分到了土地》《公鸡的寓言》《火色马》等多部作品。

与会领导致辞

姬德君在开幕式致辞中说,刘玉栋伴随着“70后”作家群从城市小说起步追逐文学梦想,同时也进行着对鲁北乡土的深耕追溯,在创作文学精品的过程中不断拓宽创作领域,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激情,他的创作题材丰富多样,既擅长叙写鲁北乡村的浓郁乡情,又能对城市化进程中人的生存状态准确把握,以扎实沉稳的创作姿态和累累的文学硕果走在了文学鲁军方阵的前列。

黄发有回忆了他与刘玉栋相知相交的细节和过程,分析了刘玉栋作品在“70后”作家写作中的独立性,“他与潮流保持距离,因而有时也难免被忽略,其作品的价值也常常被低估。”黄发有表示,透过《年日如草》,可以读出不少欲说还休的况味,刘玉栋的不愿放弃对世界的温情向往,但又直视现实的痛感。“在玉栋的笔下,依稀可以窥见温柔敦厚的儒家美学的渗透,我对他的创作前景充满期待!”

张炜评价刘玉栋是山东创作品质非常高、创作状态非常稳定的作家,他提出了解读刘玉栋小说的四个向度:浓郁的诗意、深刻的根性、鲜明的语调和难得的谦逊。他认为,刘玉栋书写乡土并非题材问题,而是一种抒情的、诗意的审美气质和品格;其根性来自他生活的土地、个人的经历,他的情感、血脉早已融为一体,因此刘玉栋不是一位“合成”式的作家,而是“有机”作家;而且刘玉栋已经形成个人的语调,杰出的写作都是如此;“难得的谦逊”尤为重要,因为“只有谦逊,才有亲和力、感染力”,这是他创作的核心品质。

陈晓明认为刘玉栋对生活的虔敬使其形成本分、本真的书写,他表示,“现实主义是所有书写的基础,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都是对现实主义在充分把握前提下的处理”,在此意义下,刘玉栋的小说让生活细节自然而然地发酵,形成了平易、自在的理想境界,显现出难能可贵的现实主义态度和艺术自信。在对《幸福的一天》与当代文学其他进城主题作品进行对比中,陈晓明提出《幸福的一天》传达了一种戏剧性的变化,是对《陈奂生进城》的重新改写,让生活主动地释放是刘玉栋对时代变化的敏锐建构。

从80年代至今,文学鲁军为当代乡土文学的发展作出巨大的贡献,刘玉栋创作的精神血脉就主要来源于山东的广袤大地。何平认为,“‘平原’是切入刘玉栋小说的关键词,”,他以平原为中心,关注着平原的人情物理,用各种形式展现平原上人家的日常生活,把特别沉痛的东西不着痕迹地表现出来,《平原的梦魇》《平原六章》等一系列小说彰显着平原审美客体对刘玉栋的影响,土地、季节、作物成为围绕“平原”核心的重要意象。

张丽军认为刘玉栋的思考打开了一个很好的窗口,他对文学本心的坚守和担当非常难得,其乡土书写彰显了大情怀、大视野,值得我们反复阅读。

刘大先认为刘玉栋的儿童文学创作和安房直子之间有共通之处,即在淡淡的忧伤中让人思索。人终归要面临自己的成长,成长的过程是社会化、世故化的过程,但《泥孩子》《白雾》等作品保持了“最初一念之本真”的美好情感。此外,在刘玉栋的儿童文学创作中,存留着从乡土中国转型到现代化中国过程中失去的经验,他的风格、笔调、审美情绪都站在儿童的立场,绵绵不绝、底蕴悠长。丛新强、刘新锁也充分肯定刘玉栋近几年来儿童文学创作的突出成绩,他们一致认为刘玉栋的儿童文学创作不是为儿童而儿童,没有将儿童书写幼稚化,而是在真与善的艺术境界中又拓展出“纯”之境,并寻找到了独特的儿童语言表达。

顾广梅谈到,刘玉栋的文学创作有不可多得的范式意义,从整体上观照其艺术轨迹曲折往复,审美维度多元杂生,艺术内涵张力十足,提供了能彰显丰富性与复杂性的典型创作范例。他的笔触在乡村与城市之间自由游走,时而回望、时而向前,他亦常常锚定在“生活”这一巨大之物的当下状态,深挖出生活无处不在的限制性力量,写出现代人无根的焦虑和逃离的冲动,而小说家隐身于平静的叙述背后,任由危机四伏。

马兵以刘玉栋为例子,反思代际写作作为批评方法的有效性。“当我们讨论‘70后’作家的时候,很多人还误以为这代人的写作风貌是城市的、破碎性的边缘叙事等等”,但一个代际的作家最早浮出历史舞台的创作风格往往被固化为对这个代际的解读,而作为“70后”作家的刘玉栋,他的创作已经溢出大众对“70后”作家普遍的理解,在这个意义上,刘玉栋的写作本身就是对代际批评的反证。马兵论述道,用儿童叙事的方式处理乡土苦难是刘玉栋写作的一大特色,和普遍意义上的苦难表达不同,刘玉栋的书写不是“震惊式”的而是“绵长式”的,打动灵魂又让人心有戚戚。

叶诚生认为刘玉栋的精神面相非常接近现代作家冯至、曹禺等,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神秘气质,这也就能理解他的作品为何始终是悲观的,常常讲述悲剧性的故事,他小说所能抵达的深度就在于最终召唤出人性之善的焕发,而作品中的父亲形象尤为值得注意,父亲的弱化是历史失范的隐喻。

丛治辰解读刘玉栋长篇小说《年日如草》时谈到,“我觉得这是一个‘二平’结合的小说,前半部分像《平凡的世界》,后半部分像《平原客》”,同时,又不似这两部小说的鸿篇巨制,而是致力于追求简洁准确的美学品质,在漫长的文本时间跨度中显示出了小说结构的法度森严,温暖的诗意缓缓流淌到速度越来越快的城市故事,城镇化过程中的世事变迁被叙写得淋漓尽致。

与会专家认为,在经历了先锋派文学思潮的洗礼之后,刘玉栋选择了回归到相对独立的传统的审美格局,他小说中哀而不伤、温柔敦厚的特点是个人的文学选择和自我养成,而绝非是通俗意义上的美学策略,希望通过评论家和作家之间的真诚对话与学理批评,能给刘玉栋带来新的思考,创作更上层楼。

会后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