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梦想天空》:诗性的天空与终将开花的梦想

来源: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 张勇耀  2019年09月19日08:34

《梦想天空》陶耘 著/希望出版社2019年3月版/35.00元

故事的核心部分就在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对话中展开。教室之外,是沿村流过的清澈的汾河,长着翠绿柳树和肥美甜苣儿的宽阔的河滩,以及飘着朵朵白云的明丽湛蓝的天空。河滩上,真的有大群美丽的蜻蜓在飞翔——小麦就给它们起了个别名叫“翠玉蜓”。

“小麦,谈谈你的理想吧。”“我的理想是捉——蜻——蜓!”那么,一系列的问题就来了:作者设置这样一场对话,仅仅是为了展示一个小男孩的负气吗?当下的农村和当下的童年,是否依然有蜻蜓可捉?飞翔的蜻蜓在本书中的出现是否只是偶然?还有,理想,这是否还是一个谈理想的时代?小麦对理想故意的回避,隐含着怎样的秘密?小而言之,书中的每个人有着怎样的理想?大而言之,当下的乡村又有着怎样的理想?

陶耘的长篇小说《梦想天空》,似乎就是为了回答这一系列问题。随着对文本的深入,读者渐渐明白:小说第一章这场关于理想的对话,绝非只是为了展示小男孩的负气,而是试图对全书的结构形成一种总体上的把控,既而将一连串的问题抛给后文,在情节的发展中将这些纽结点一一铺开,然后一一解绊。只是在小说中,表意多少有些坚硬的“理想”一词,被置换成了有着更多温情的“梦想”,一如本书的书名。在梦想的图景下,作者构筑了一个诗意的乡村,和以小麦一家为代表的当下乡村三代人的生存、守望,表达了对我国农村发展前景的思考和探索。

正如孩子们管蜻蜓叫“翠玉蜓”一样,“诗意”是这部小说的另一特色。一方面,阳光下的“丰依村”,给人宁静富足的想望;“小麦”“穗子”这样的命名,令我们想到乡村蓬勃生长的庄稼,而这也寓示着乡村少年青翠饱满的成长。另一方面,我们很容易在小说生成的世界里,看到作者的一颗诗心。小说中有很多关于时间和空间的诗意构筑。时间上,小麦和穗子的成长就像村边的汾河浩浩流淌,而村庄一天一天的日子也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故事,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变化,蕴藏着各种各样的可能。空间上,天空和大地,省城和乡下,教室内外,家里和河边,一个个场景的交织变换,使得小说充满了张力。特别是天空,这是一个遥远的空间,是远方,是高处,是未来,是小麦每天所仰望的、向往的,对未知事物的想象。这种高远的想象,通过乡村生活中日常可见的蜻蜓完成了对接。小说中,蜻蜓成为一种富有诗性特征的象征物,它是缩略版、现实版的飞机原型,是可见的生活与不可见的未来之间的纽带和桥梁。小麦对蜻蜓的热爱,既是农村儿童对自然昆虫的天性喜爱,也寄予了乡村小男孩关于飞翔的梦想。可以说,一切有关于高远未来的向往,都在小麦的成长中形成了一种拔节的力量。而乡村各式各样的生活场景,同样富有诗意。奶奶充满生活气息的碎碎念,与爷爷有趣的拌嘴,婚丧嫁娶的复杂仪式,露天电影,代表着乡村雅生活的对联,爷爷教小麦背的唐诗宋词,等等,都在日常的乡村生活图景中成为诗意的亮色。

小说中有一个特别的设计,就是“外面的世界”对当下农村形成的影响。这种影响是多层面的,一方面是诱惑,如爸爸这样的中坚一代,为了生活进入城市打拼,不但使父母儿女成为“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而且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中国几千年农耕文化、乡土文化的断裂,造成了乡村不可阻挡的凋敝。另一方面,“外面的世界”又给凋敝的乡村带来了新鲜的气息,实习生小蒋老师带来的是知识、优雅和外来的文明,扶贫队的小王叔叔带来的是科技、智慧和积极的力量。这些都在新一代儿童的成长中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尤其是“爸爸”这一代人的选择,令我们看到了乡村的希望,在经历了“外面的世界”的打拼之后,他们更多感受到物质的丰裕与精神的贫瘠,特别是责任和亲情的疏离。这使得离开故土的一代,最终选择回到故土,以自己的学识和经历,重新建设农村。这可以说是作者给乡村的未来发展开出的药方,也可以说是有着乡村成长经验的作者的梦想。

前几年流行的一首歌里,有一句歌词是“所有梦想都开花”。主人公小麦的梦想开花了,我们有理由相信作者陶耘的梦想也必将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