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刊》2019年8月下半月刊｜桑子：愿这一天，愿无穷无尽的光明
来源：《诗刊》2019年8月下半月刊 | 桑子 2019年11月15日06:34
大河的交响
承认时间终于向外扩张
抵达了空间的永恒
从传统的诗行到象征和想象
崇高反抗了平庸
沼泽在每一座森林 每一片草原
之间无声流动
来自地层的反派，正准备悬吊勇士
在汹涌的河流中，尖兵的利刃
竖起了前行的浮标
请用激流的喧哗锐化我们的听觉
请用地层的黑暗擦亮我们的眼睛
请用酷烈的牺牲暴击我们的灵魂
寒光闪闪的鸡鸣之夜，飞雪
鹅毛一样飘扬
青铜的勇士预言了世界
在战场上，在生死的一瞬间，在长河的无尽里
一个崭新的时代已破牢而出
世界之蜜
喷着鼻息的马匹
把大地引向嘹亮之所
阳光落在瞳孔里，雷霆般铮响
我们谈论散落的盐
街巷惺忪的眼，冒炊烟的原野
我们的兄弟在嘎吱响的征途中
沉重的纤绳深深勒进他肌肉的纹理
我们的兄弟热泪从心底升起
他的诗句是著名的火
是湛蓝的群山、漫长的海岸线
是镀银的犁和尖锐的骤雨
是自由的呼吸
在稠密的秩序中，他写下他和他们的故事
那些养蜂人，在螯痛中酿出了蜜
黝黑的脊背闪闪发光，就如穹顶和天空
桅杆高耸
一枚野性的果实吞下了炽热的火焰
伤口成为巨眼，俯瞰着世界
应着金色的节拍
肌肉和搏动的太阳穴
土地黑而新鲜，十月
跃上马鞍的勇士
挟持着风暴飞奔
祖国的每一方寸
高山、平原、大海、我们从谷底
从群山之巅升起的太阳
所有枯萎的叶子、晦暗的时辰
和宽大的荒凉都成了星星
它们从此在天际永恒闪耀
钟声悬在铜钟里
穿过丰饶或贫瘠的地界
时间在草叶间重获生机
这一天，很久以前就
隐不可见地悬在头上
就像钟声悬在铜钟里
然后出人意料地响起
在北方、在南方，在大地的中央
这一群年轻人，曾对世界有偏见
着迷于偶然与内心的世界
直到与大变故和苦难相遇
在暴雨般历史和诗歌的韵脚里
大地飘摇
就这样站在辽阔坚实的大地上
这是我们的时代
这是黑夜尽头的黎明
愿这一天，愿无穷无尽的光明
愿激情和力量深入地层的矿脉
愿智慧和偏爱抱巨石上升
冉升至无垠
未来之河
刀斧切割钻石
大树渗出油脂
森林有鸟的视野
和大地的皱纹
有人举起双筒望远镜
望见那金色、那红色
那朱砂的颜色
那闪着光亮的未来
它醒来，疾驰，嗡嗡作响
在疏朗的枝叶间
我们的太阳在照耀
怎样的燃烧啊，我们的青春
群山横亘，好多世纪的文明
和无垠的未来
大河弯成弓的弧形
跳动的火苗中，我们看见
枝头低垂的
红色
这大地的血液和火种
七十年流光的箭矢
射向天际
成熟的果实，落下
泛起涟漪
小小的局限中藏匿了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