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田军鼓》的血肉和肌理:好看源于真实
来源:文艺报 | 王永盛 2019年12月16日15:42
在古代,鼓是通天的神器,经常被作为祭祀的器具。后来,古人狩猎征战活动,鼓也被广泛地应用。到了周代,鼓成了乐器,是八音之首,古文献所谓“鼓琴瑟”,就是琴瑟开弹之前,先要有鼓声作为引导。可见鼓的文化内涵博大又精深。
《古田军鼓》的主人公阿响手中就有这样一面“鼓”。传奇的人、传奇的物、传奇的故事,但在作者的精心构造下,惊险传奇却又显得真实可信,这是《古田军鼓》给读者的第一感觉。小说开篇作者用了带有“传说”的四个排比句。
在这里,《古田军鼓》展示了强大的叙事力量,寥寥数语就能吸引住读者,无论是小读者还是成年读者,都会被吸引。对照当下大多数儿童文学写作,不是浅显说教,就是把孩子当“孩子”甚至是当弱智儿童的文学书写,《古田军鼓》当真令人耳目一新,给人以许多启发,孩子们太需要这种儿童文学。
《古田军鼓》能够吸引读者,有很强的可读性,其中几个因素在有力支撑着。重大历史事件赋予了《古田军鼓》厚重感。这部小说的背景是古田会议召开前后的一段历史,而古田会议是党领导下的军队建设史上的里程碑。这种历史感、时空纵深感,增添了《古田军鼓》的厚重感,有别于小情小调小视野,小说便有了不尽的宽阔和深沉。从红军攻打长汀到古田会议召开,《古田军鼓》在较短的时间跨度里,通过少年鼓手阿响的眼光,将身边的亲人、红军战士和军阀、恶霸、土匪共同置于特定环境中,将人性的繁杂深植于战争的大事件中,将战争的复杂残酷体现于亲情、友情、勇气、仇恨等细节和情感中。多种情绪飞扬,绝境重生,惊心动魄。
闽西民俗、地域场景描写给了《古田军鼓》真实感。本书作者吴尔芬是地道的客家人,长期浸润在客家文化中。此前为了创作《雕版》《姐妹》《九号房》等多部长篇小说,他曾收集整理了大量的客家地理文化、风俗习惯、人文历史等资料,对闽西山水了如指掌,对闽西风情了然于胸。《古田军鼓》写到上杭、长汀,以及闽西的山水风物,作者信手拈来,将独特的人文景观和红色记忆完美糅合,渗进读者流淌的思绪。
作家仿佛打开了一座记忆仓库的大门,事件、情感、空间、物象,都贴上闽西客家的标签。《古田军鼓》通过写景状物,在时空上进行连缀和复原,恰如刘勰所说的“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让小说有了血肉基础,真实可感。
当然,这部小说不仅仅简单流连于童年与客家故土,而且在大事件大背景下,勾勒出微茫杳远的英雄情怀,写出了人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惟如此,才能塑造出立体的、鲜活的人物形象,比如旺旺,比如连长。闽西客家风土风貌给了《古田军鼓》物质的真实,多样而鲜明的人物形象则给了《古田军鼓》精神的真实。
寻找与成长母题以及细节描绘,让《古田军鼓》血肉丰满。鼓手阿响无论是被送给军阀郭凤鸣、沦落土匪窝,还是成为红军战士,寻找和成长的文学母题,始终旗帜鲜明地贯穿于整部小说。失去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骨肉分离的伤痛让阿响有了寻母的执著动力,像一个信念,更是憧憬和希望,始终引领他坚定地前行。
另一方面,形象化的语言在《古田军鼓》中比比皆是,浸透着作家个性化的语言特点和丰沛的人生体悟,所带来的“神韵”自然会将读者引入到传神的文字世界中。《古田军鼓》擅于从细处着力,讲究炼字,隐隐流动的美感,给读者以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