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永枚的儿童文学作品:一马飞奔战士情
来源:文艺报 | 王俊康 2019年12月27日08:24
岭南有一批实力雄厚的军旅作家,张永枚就是其中一位。说起他来,许多人都会不由自主放声唱起《人民军队忠于党》《骑马挎枪走天下》《井冈山上采杨梅》等歌曲。他擅长用生动形象的长诗(朗诵诗),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精妙结合起来,对少年儿童进行革命传统教育。
以《白马红仙女》为例,长诗共577行,记载上世纪30年代南方革命根据地的故事——“长胡子的首长”和“小红”的故事。在白匪围剿红军的生死时刻,苏区小红姑娘和红军留下的大白马机智勇敢地与白匪周旋,并将他们引向悬崖峭壁,最后壮烈跳崖,与匪首同归于尽,让被包围的红军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安全转移,故事悲壮震慑人心,催人泪下。主角小红姑娘和大白马形象生动鲜明,性格明朗突出,诗句情感真挚浓烈,故事跌宕起伏,作者有较强的叙述能力和抒情能力。结尾处,作者充分考虑了小读者的阅读欣赏习惯,运用了浪漫主义手法,通过美丽的想象,几句短短的尾声,让人们觉得小红和大白马并没有牺牲,还继续活着:“从山涧的深处,/升起朵朵云霞,/朵朵红牡丹花,/托着白骏马,/小红骑在白马上,/飞出山谷上天啦!/人间的小红姑娘啊!/成了仙女啦!”作者的构思可谓四两拨千斤,云开雾散,峰回路转。
再来看《宝马》,长诗有369行,也是讲红军时期革命传统故事。红军寄养在老乡那里一匹病马,它的主人是“横刀跃马”指挥红军打胜仗的彭德怀将军,于是老乡父子对马悉心照料。谁料白匪进村来了,老乡赶紧把宝马藏进深山古洞,儿子被白匪严刑逼供。然而他坚强不屈,没有说出白马藏在哪儿。他说,“再打断十根皮鞭,/我也不会吐出一句话。”这时通晓人性的白马,悄悄溜到现场:“像一座起伏的高山,/昂头站在敌人面前,/立起身举起蹄,/像火山向敌人压下。”这首诗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巧妙结合,把诗意和诗的境界推向艺术审美高峰,让人动情、动心、动容,凸显“红军时期军民情深,生死相依”的深刻主题。长诗是用寓意来表情,没有枯燥的说教,军民鱼水情已深入到读者心里。
张永枚的儿童文学作品,善于把很深刻的思想,在生动活泼、形象有趣的儿童游戏和活动中慢慢渗透出来,并非一股脑儿直言直语、和盘托出,而是迂回曲折、悄然转化,这是一种文学手段,也是一种艺术本领。例如短诗《布娃娃和自动轮》全诗只有两段,第一段“妹妹说”仅仅9句,第二段“哥哥说”稍长些,也不过14句。“布娃娃”“自动轮”,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却演绎出深刻的思想。妹妹说哥哥:“成天端着自动轮,/骑着板凳乱开火”,还埋怨他不帮布娃娃摘花洗澡,哥哥的回答却很精彩,他说:“世上出了白眼狼”“抓羊抓鸡抓小白兔”,“你的布娃娃没有我的枪,白眼狼就要咬她,把她欺”,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哥哥说的白眼狼指的是谁。深奥的道理,转化成儿童生活中熟知的事物,比如用白眼狼、小白兔来讲故事,合情合理。
再例如《战马和竹马》也很精彩,全诗共5段,每段6句。“一队边防战士,/出发巡逻骑着大马”,同一时刻同一方向,“一对山村的孩子,/出发巡逻骑着竹马”,“两队骑兵相遇在桥头”,接着后面两段是真假骑兵的真情演绎,显示出假骑兵的理想向往和幼稚可爱。“向解放军叔叔学习”这一宏大主题,掩藏在小朋友轻松活泼的游戏活动中,“小军官举手敬礼”“小军官立正答话”,他们正在用自己的行动,向解放军叔叔学习,虽然行为动作、表情对话幼稚可笑,却是一片真情。
张永枚的儿童文学作品,歌唱平凡劳动,歌唱淳朴善良,歌唱茁壮成长,歌唱民族团结,而在这些充满正能量的歌唱中,流露出童心童趣。这种流露有时只在一瞬间,有时只是只言片语,但可贵的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海滩“白雪”》中写到,北方的孩子来到南方,没有雪来堆雪人,多么扫兴。嘿,这里有雪白的盐田,一片白茫茫,“快,快用它堆雪人”,“孩子们装着有点冷,有的吹着双手,有的吸着嘴唇”,让读者为孩子的可爱而忍俊不禁。《海船》中,远处的海上,“来了一只大海船”,岸上的孩子用力喊船上的孩子,“请到渔村来玩,/我们有彩色的贝壳,/雕花的椰子碗”,多有童心童趣,玩的理由多新鲜,大人们绝对想不到,这就是孩子的心理。最有趣的还是《大鱼当着大马骑》:“爸爸打回一条大鱼,/弟弟翻身骑上鱼背脊,/大鱼当做大马骑,/骑到海底去游戏。”真是童心可掬,美妙动情。
张永枚在许多作品里跃出了骏马形象,甚至当作主角浓墨重彩,视为英雄尽情歌颂,这绝对不是偶然的,我想这是他忠诚与坚守的原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