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刊》2020年2月号下半月刊|王敖:怎能不相爱,就像核桃啊,躺在樱桃的身边
来源:《诗刊》2020年2月号下半月刊 | 王敖 2020年03月25日08:00
绝句
1
我坐在摇椅上赞美酒精
它们深埋于空中的某处
我就像空瓶呼吸着
我所知道的地下水,我希望时光迅速矿化,重现往日的葡萄
2
为什么,星象大师,你看着我的
眼珠,仿佛那是世界的轮中轮,为什么
人生有缺憾,绝句有生命,而伟大的木匠
属于伟大的钉子;为什么,给我一个残忍的答案?
3
最后离开的赢了,他们找到的地狱
香渺幽邃的一枝,仍在猜想,仍在节律之滨
微转。他们传递的浮花,为什么不朽
像海之镜上,浪蕊的荧光,让我们在岸边奔跑
并相信,太平犬也来自一颗星。
4
让我们回头醒来的,让我们用十年二十年
去风干晾晒,那鲨鱼咬断的颈椎一般散架的几句
我们用来描绘,生死的黑白起伏如海豚,和世界
跌倒在我们眼里的万分之一,并坚信呼救的人掌握了小概率
5
那个俊俏的爬树的,已经换上
长裙的你,总是你,在我醒来时,逗弄着
我饱经风霜的小孩心理,我的眼神
像我体内慌慌的力量,流窜在你的指尖,说着爱神啊
6
醉的船只,载我们上岸
怎能不相爱,就像核桃啊,躺在樱桃的身边
要静静相对,又想要拥抱
带我们回去吧,手臂上枕着脸庞,透澈的眼睛仿佛
落泪的水苍玉;有人要从树上落下;还有人在枝头红着
7
睡前用手指踢远的,杯酒与独木舟的
对岸,记忆走了七步终于挂失
有小岛,雕成我脸的样子,有我的亲眷远来
低走如水下的银莲花,有无我的,记不得的不可测
8
锅炉人电鳐的空壳,吐着过客的荧光,不似无手的
顽石列阵在时间的墙外,不思坠地的银杏
隐形在月落的瞬息,不寄托的力量,在佛国地图的上空也有飞船
9
龟速地离开,火湖还是花海,
缥缈世界的香蜂草,让我仰慕,现实的青蛙
让我横抛,山贼的生态学,也让我挡住
跌跌撞撞,前来唤醒我的圣徒,让他飘忽在尘土中
10
在我的两次,轻轻的崩溃之间
有一扇窗,一捧啤酒花,还有一位千变万化的朋友
用宝石色的眼睛,染着我身上的各种光,我不停地爱上
从我身体中扯出的,一丝丝向前飘移的血,它们在窗外
仿佛雨后的樱桃树,我可不可以变回我自己呢,不需要告诉任何人
11
奇妙的信告诉你新爱,创造了新人
谁的轮廓,像年轻时的背影,在另一个世界
摇着鱼竿,当河水震颤着,玉簪花上空的静止与悲观
12
人创造梨的华尔兹,而梨形的陨星以云做骰子
冲散永恒,坠向深绿微凉的处女林
当我们如临终戴花的古瓮,鼓腹而歌
在防风氏的肩胛下,在骨骼与神经的枝叶间跳跃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