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心无旁骛进入诗的密道
原标题:专访||诗人王妃
王妃,女,安徽桐城人,70年代生人,高校工作,中国作协会员。曾在《人民文学》《诗刊》等发表作品,获得过一些奖项。出版诗集《风吹香》《我们不说爱已经很久了》,散文集《中年的月亮》。
1.你是从哪一年开始诗歌写作的?最早激发你写诗的灵感是什么?
应该是1986年或者1987年,读高中时。那是属于诗歌的黄金年代。我在班主任的支持下成立文学社,担任社长,模仿写一点似诗非诗的文字,刻板,油印,看自己的文字印在小报上,获得极大的自我满足。90年代上大学时,在当地的报纸副刊发表了第一篇小文《窗外,有一棵精灵》,类似于散文诗。后来中断写作若干年,直到2007年重新在新浪开博客写散文小说,2008年学写诗歌,重心转入诗歌轨道。
最早激发我写诗的灵感来自于植物对我的治愈。高中时升学的压力、家庭矛盾对情绪的影响、情窦初开对爱情的向往、来自周边的各种骚扰等等交织成为心头重负。唯有每天上下学路上的蒲公英、看麦娘、牛角花(紫花地丁)、一年蓬等各种植物吸引我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去抚弄它们,昏沉的头脑暂时得以清空被短暂的愉悦充盈。尤其是姐姐宿舍窗外有一棵桃树,每当我看书累了抬头就能与之对视,我把她视为倾诉的对象,我发表的处女作就是献给她的。
2.请选择2-3位对你的诗歌创作最有影响的古今中外诗人或艺术家。
王维、狄金森和舞蹈家邓肯。王维的空灵、狄金森的安静、邓肯披头赤脚的自由奔放都深深打动我。我的性格具有双重性。我喜欢安静、一个人独处。但内心也有狂野不受羁绊的因子,渴望不受约束自由地行走。因为受正统教育的规训,我基本能控制住这两种不同情绪长期在我身体里的对立,让我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唯有诗歌,能够宽容和满足我的胡来,像邓肯站在舞台上,甩掉鞋子,尽情释放自我。
3.请提供你自写作以来的10首代表作题目,并注明写作年代。
《我们不说爱已经很久了》(2011年);
《空位》(2011年);
《中年赋》(2011年);
《那个字》(2011年);
《我要的美》(2014年);
《苹果》(2016年);
《别站在镜头里》(2017年);
《活下去》(2019年);
《不止是泪水》(2020年);
《我要你是爱我的》(2021年)。
2013年8月江苏太仓全国爱情诗大赛颁奖典礼
4. 你写诗一挥而就,还是反复修改,还是有其他写作方式?
最初写诗时多是一挥而就,全凭灵气写作。2011年左右是我写作的一个爆发期,几乎写出来都不用修改。后来随着灵性的消磨技术的渗透,写作慢下来,常常进入自省状态。现在习惯反复修改,隔一段时间再看会有不同的想法,一首诗只要还能修改,都是未完成状态。
我写诗习惯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有时会是一个词、一句话,记录下来后等有感觉时再来打磨,有时写着改着就完全背离了最初记录的初衷,有时会删除掉再无感觉的某个词、某句话。
5.你如何看待生活、职业与你诗歌写作的关系?
纵横交错,相互影响,又相对独立。完全取决于个人的处理。在生活、职业中演绎多重角色,接受生活和职业赋予的使命和担当。诗歌写作于我功利性不大,是一种调剂,富有排毒养颜的功效。作为一个煮妇,我每天奔赴菜市场,在厨房里忙碌,我的细微的心理变化都在《肉欲厨房》里;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对工作要求甚高态度严肃甚至严厉;当我把轻生的女孩从江边拉回办公室、向情绪崩溃缩成一团的男孩伸出手、握住一个又一个离世孩子亲人粗糙的双手,我又换位为一个母亲常常泪流满面……我很少公开宣泄自己的压力。大家生活都不轻松,我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他人,相反,我希望以更阳光更积极的状态去影响别人。唯有诗歌给我安慰,带我穿透黑暗走向黎明,是自我消解最好的工具。诗歌是我生活里的一束光,我希望我也是点亮别人生活的一束光,传递爱和温暖。
职业文字讲套路讲模式,对诗歌写作来说是一种侵害和磨损。所幸我是学政史的,加上性格的多重性,我还能够比较自如地在理性和感性思维之间切换。
诗歌,就是一种平衡术。
6.你关注诗歌评论文章吗?你写诗歌评点、评论和研究文章吗?
比较关注。好的评论一定有深刻的诗歌洞见,让人读了受益无穷。差的评论不但毫无裨益,还会起坏的作用,尤其会带偏初学诗歌和盲目崇拜诗歌的人,必须警惕。
一直坚持写一点诗歌评点、评论。一来是因为读到好的诗歌有话想说,二来是有意识对自己进行理解能力和文字表达的训练。有时候是读书笔记的形式,有时是微信公众号推文。什么样的切口,才能看到诗歌最美最真的部分,这是术,也是道。
7.请写出你认为最重要的三个诗歌写作要素。
真诚、专注、爱。诗贵情真;写诗的人像个好奇心强的孩子,心无旁骛进入诗的密道定会有所发现;因为爱,人才会生七情六欲,才会有表达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