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写诗于我而言是一种平衡术
霜白,本名刘永刚,1977年生,现居河北保定,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散文作品散见于《十月》《诗刊》《星星》《诗潮》《诗歌月刊》《草堂》《诗选刊》等多种刊物,著有诗集《挽留》。
1、你是从哪一年开始诗歌写作的?最早激发你写诗的灵感是什么?
我的第一首诗是13岁时写下的,展示在学校的板报上,当然那时还不曾有意识地去习诗和写诗。真正开始接近诗歌、广泛阅读并尝试写作是在1996年,我的处女作也是在这一年的年底发表在本市的一家报纸上,之后开始陆续发表一些习作。
之所以开始写诗,说起来很有意思——是有一段时间我忽然感到我以后应该是一名艺术家,我应该过一种艺术家的生活,至少我应该是一个匠人。我从小就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我喜欢用大量的时间独处,一个人做游戏,一个人胡思乱想。正值青春的我感到一种强烈的表达的需要,并且我的一生都需要表达,而创作能给我的生活以平衡和安心。我觉得我也可能成为一名画家,一名雕塑家,或者一名小说家……我可以成为任何领域中的一名艺术家。而之所以选择诗歌并坚持了下来,主要是当时觉得诗歌更“好写”一些,更好入手所以也更容易渐入佳境,后来也就自然地把精力放在了写诗上面。
2、请选择2—3位对你的诗歌创作最有影响的古今中外诗人或艺术家。
我又认真想了好久这个问题,但实在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每一名诗人都是从阅读其他诗人开始写作并且阅读会陪伴他一生的写作历程。在我的写作生活中,中国古代诗人、外国诗人、中国当代诗人,包括我的很多诗人朋友们……他们都在影响着我。有些诗人在我的某个写作阶段,给我提供过一定的引领或示范作用;而更多的时候,更多的诗人,我觉得就像夜空中的繁星,只要我去寻找,看向它们,它们便致以我温和之光。虽然它们有的很遥远,有的更近一些,就像有些是生活在旧时代中的先哲,有的是我身边的同行者……照耀我写作的是它们交错的、混合的光辉。事实上,我在阅读中也在尽量避免任何“追随”式的阅读,为了保持更清醒,一个人给我的影响,我会尽量做到从其他人那里获得融解或抵消。
3、请提供你自写作以来的 10首代表作题目,并注明写作年代。
我最怕做选择题,选择题中最怕选“最”,我实在说不好哪些才是我的代表作。但既然选诗,我想尽量让选出的10首诗能反映出我写作的不同阶段,我多年写作的脉络和整体面貌。所以我不选“最好”的,就按写作的时间顺序选下面10首吧:
《每件事物都带着它的速度》(2006);
《慰藉》(2011);
《鸟群》(2014);
《秋日的短歌》(2015);
《定风波》(2016);
《一只鸽子》(2017);
《不确定》(2018);
《活在人间》(2020);
《无名氏》(2021);
《逝者》(2022)。
4、你写诗一挥而就,还是反复修改,还是有其他写作方式?
我写诗一挥而就的时候很少,大部分作品都是要经历比较长的孕育过程,等到基本成熟了才下笔的,这有点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所以诗似乎不是“写”出来的。我写完每一首诗几乎都会反复默读和修改。通常是刚写完后读几遍,改一改然后放起来,过一两天再读,再改,甚至如此反复好几次。因此自己的每一首诗都会认真读十几遍甚至几十遍,所以基本都可以熟练背诵。当然改动的一般只是个别句子、字词等细节,结构上不会大改,结构上的大改无异于扔掉重写。
5、你如何看待生活、职业与你诗歌写作的关系?
一位诗人的作品必然会携带着他的生活,他生活的味道。只是在不同的诗人那里,会表现出一些差别,比如有的会更直接、明显一些,有的更模糊一些。我从事过很多种职业,而它们大多和文字无关。写作使我获得分身,使我随时随地从世俗生活中抽离,以不同的视角观照自己和所处的境况。因此写作让我在生活中保持了足够的清醒、理智和冷静。我也确实常深切地感觉到生存与写作之间存在的某些矛盾和“敌意”,而怎样在两者中间做出和解是一种要求很高的生活艺术。我想,诗歌不是别的,它本身就是这种艺术。写诗于我而言就是一种平衡术,它让我能够平稳地、安全放心地继续在人间生活下去。
6、你关注诗歌评论文章吗?你写诗歌评点、评论和研究文章吗?
以前比较关注评论文章,现在读这类文字少了些。比较而言,我更愿意去读诗人的诗歌作品,或者读一些诗人随笔。我喜欢的论者是这样的:他有宽广的视野和很高的专业性,有属于自己的诗学理论体系,有诗人般敏锐的感受力和洞察力。
我偶尔也写一些诗歌评点、评论或偏理论一些的文章,但在这方面并不专业,更偏向诗人感受吧。
7、请写出你认为最重要的三个诗歌写作要素。
真诚。敬畏与严谨的态度。自然的抒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