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在低吟,汉水在呜咽 ———我亲爱的哥哥老王,你走好
这两天忙任法融文化园建设启动的事,忙的昏天黑地,根本无暇看手机微信,偶然见志强兄发的足已让我心惊肉跳的几个字的短信提示—王若冰去世了,我赶紧打开数条的微信,寻找小坚的那条,也仅仅还是让我难以置信的几个字,王若冰去世了,我赶紧打电话去询问,还是他感伤的那句话。我的固执依然难以让我相信这句话的真实信,心里只想着这是一个讹传的消息,直到亲临现场朋友电话里说他们正在为若冰大哥料理后事,我才真的确信,若冰大哥真的走了。
王若冰,在我们心里也从不呼喊其名,在天水的文学界,只要一提老王,就知道是王若冰,老王这个称呼,是我们大家对若冰大哥最尊敬的称呼。老王也是天水文学界的一面旗帜。如今这面旗确突然倒塌了。就像一面墙的倒塌,对我们来说,失去了那股光亮。整个晚上我都沉寑在那种悲伤中难以自拔。若冰大哥的音容笑貌不断在我眼前闪现。这个事实和泪水不由得连成一片,让我无法自拔了。
很想给若冰大哥老王写几句的,思绪的烦乱反而让我无处下笔了,真应了鲁迅那句话,长歌当哭是痛定之后的事。渐渐的,我和若冰大哥的一切也清晰的浮现出来了。说雷达老师是使我走上文学之路的的灯塔,若冰大哥就是我文学路上的引者。我和他的交往便浮现在了几十年前。由于我学习的偏科,高中毕业高考连正规的考场没进就被学校提前的预选考试淘汰出局了,成了一个社会闲散的人,我的父亲只在劳动局给我办了一个社会待业青年证,我便走向了社会。十八岁的我站在家乡渭河的大桥上一脸的茫然。看着滔滔不断这条黄河的最大支流—奔流不息的渭河,不知今后何去何从。殊不知,这条渭河,数十年后竟然和若冰大哥有着比谁都深的不解之缘。白天为了避开邻居异样歧视的目光,只躲在家里看书,不管是文学名著,还是历史典籍,只要是能从县图书馆和亲朋处能借到的,都拿来在家里胡乱的读。晚上便在黑夜中徒步到渭河的大桥上,爬在栏杆上听着渭河的低吟,思谋着生计的惆怅。这样的有几年,我也渐渐能写了。我中学学校的蔺老师来,他是写一点诗的,我才知道什么是文学,那些是诗歌,那些是散文,我胡乱到纸上杂乱堆到抽屉里的东西,在他眼里竟然是文学的散文。也知道了天水有一位和他一样写诗歌的,而且是专业的文学作家叫王若冰。那时听说在县城的第八中学有一位叫毛朝阳的学生,出了一本诗集,轰动了整个县城所有的学校,学生之间,都知道有一位诗人叫毛朝阳,他不但是我们心里向往的诗人,也是天水文学界一颗闪耀的明星,也知道了他的作品出版支持指导和若冰大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蔺老师来,三五个朋友,聚一起,只要聊起诗歌,聊起散文,聊起文学名家,从世界名著到国内大家,我也知道了,除了课本上学的高尔基、莫泊桑、萨士比亚、冰心、臧克家,当代的还有个贾平凹,近的在县城眼前的有个写巨大冬天的诗人叫王若冰。在报社工作当编辑。老实说和若冰大哥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多么愉快,对文学的神圣向往,瞬间在我心里崩塌了。在我的心里弄文学的名人应该坐在宽大的殿堂里,穿着崭新的衣服,满屋的书籍,见人随手抽出一本都是经典可以拿到眼前炫耀,更重要的有着高大的身材,帅气的脸庞,这样张口出来的诗,才是文学。
第一个见若冰大哥是蔺老师领我去的。在报社一座高高的楼上,一间狭小的编辑室,一张破旧的堆满稿件的书桌前,而且还挤着几个似乎是文学青年或是报社同事,个子矮小的若冰大哥在哪里谈天说地的讨论着什么。尤其,若冰大哥手指间加的烟使狭小的屋子变的烟雾缭绕,一股呛鼻的刺激味道。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心目中的文学大神竟然是一位个子矮小其貌不扬的人。我强忍着烟的刺激反胃的难受恭恭敬敬的递上我的所谓文学散文。他看稿子的神态是专注的,专注的似乎旁边无人,他翻了几页然后抬起头说我的稿子还写的不成,要好好加强练习写。后来说的话我已经脑子嗡嗡响,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对一位仅仅只有十八岁年龄的我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呀,对一个心里已经向往着要与高尔基、莫泊桑、萨士比亚齐名的文学小青年来说,若冰大哥的话无异宣判了我心里憧憬的死刑,把我从文学梦的狂妄中拉回了现实的残酷中。若冰大哥话的深意就在什么要从实际开始脚踏实地的走。那次见面的失落以至于让我耿耿于怀了许多年。这从另外证实着若冰大哥对文学的严肃尊重,做人的坦率真诚。不做作不藻饰。但从那次我们就认识了,见的次数多了,但是每次依然是我递上的散文作品,他赞扬的少,批评的多。使我影响最深的是在秦州区娘娘坝山区的有一个叫周应合的农民说是写小说的来市里,若冰大哥不但召集人让大家陪他,请他在饭店吃饭,临走时说周应合农村连写作品的稿纸都没,他几乎是摊派式的向在坐的政府部门上班的朋友从各个单位搜集稿纸,饭后送给周应合带回农村家里用。和他在一起说的最多的是某某写的诗如何,某某作品问题在哪里,某某的作品出版有困难,某某作品要出版又让他写序。他又向国家级文学杂志推荐了某某的作品……这就是若冰大哥,一位对事不对人,从不后面拨弄是非,光明磊落的大哥。一位诚心扶持文学青年始之走向正确道路的文学带头人的大哥。正如若冰大哥说的,有问题,有缺点当面批评,背后从不阴人,说人坏话,这就是做人坦荡,无愧于心的大哥。天水有一批文学青年能走向正确的文学道路,能走向文学的坦途,若冰大哥功不可没,他不愧是天水文学的引头人,天水文学的引领者,我们心里的老王,我心中的好大哥。我的第一本书出版了,当别人冷眼旁观,冷嘲热讽时,是若冰大哥站出来仗义执言,为我写评论力挺我,我的散文出版了,又是若冰大哥积极为我写推荐语,扶我一程。我写字飘飘然了,又是若冰大哥严肃批评我,要我低调做人,踏实做事。
他的《大秦帝国》煌煌巨著奠定了他历史学者的地位;他的《大秦岭》、《渭河传》填补了一位文学作家为山河立传的空白;《走读汉江》让人真正体会到一位作家的认真、严谨,吃苦耐劳,不记代价。文学成就了他也累垮了他,他给人觉得永不停息,始终行走在路上。
我再也没有对酒当歌,引吭高歌的好大哥了,我再也没有当面铮铮直言的诤友大哥了,我再也没有文学的寄托希望的大哥了,我再也没有先一天晚上发微信劝我不要太劳累,做事要有节制,第二天确永远走了,离开我们的大哥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为雷达老师故居奔波的身影了,我再也……
若冰大哥走了,他的精神不死,作品不朽,我现在每年只能每年端着一杯酒在他的忌日默默流泪,心里喊着大哥走好,兄弟永远想念你。永远以你为榜样,低调做人,谨慎做事,和你一样,把有限的生命献给壮丽的文学事业。
若冰大哥一路走好,兄弟在这里流着泪给你送行。
2024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