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金不换”
鲁迅一生写稿惯用毛笔,常用的毛笔叫“金不换”。周建人在《略谈关于鲁迅的事情》里写道:“‘金不换’,都是狼(黄鼠狼)毛做的小型的水笔,这种笔鲁迅先生差不多用了一世,我记不起看见他用过别种笔。”这是绍兴“人鹤汀”出品的,据许广平说鲁迅的“金不换”:“大约选料做工都比较好,所以他在北平、上海,都不远千里托人购用。”
鲁迅的这支金不换,就是他在“杀人如草不闻声”的黑暗时代的战斗武器。
1933年6月中旬,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杨杏佛,被蓝衣社特务暗杀,鲁迅的名字也被列入“黑名单”。但他毫不畏惧,在给日本友人的信中,他宣告:“近来中国式的法西斯开始流行了。朋友中已有一人失踪,一人遭暗杀。此外,可能还有很多人要被暗杀,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拿起笔,去回敬他们的手枪。”
同年,有人对鲁迅进行人身攻击。鲁迅以“金不换”语意双关地讥讽道:“在《新儒林外史》里,还赏我拿一柄大刀。在礼仪上,我是应该致敬的,但在实际上……我并无大刀,只有一支笔,名曰‘金不换’。这也并不是在广告不收卢布的意思,是我从小用惯,每支五分的便宜笔。”
鲁迅愈到晚年,战斗精神愈加旺盛。抱病在床时,还托人从故乡带来一包“金不换”。可惜寄到时,他已经溘然长逝。当年徐懋庸在其悼文《鲁先生又有一比》里这样写道:“‘笔战强权’,伏尔泰就是用了他的笔,反抗了十八世纪的法国政府和教会的强权,扫荡了当时的社会上的一切秽丑的……鲁迅先生也有这样一支笔,它的名称叫做‘金不换’。”
毛泽东在延安陕北公学鲁迅逝世周年大会上,高度评价鲁迅的作用:“他用他那一支又泼辣、又幽默、又有力的笔,画出了黑暗势力的鬼脸,画出了丑恶的帝国主义的鬼脸,他简直是一个高等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