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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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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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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轶闻》 连载

第一十一章

老豹子,冯达德,乃少林俗家弟子,目如铜铃,硕鼻大耳,四方口,络腮胡上卷,声赛包龙图,脸若黑炭,膀大腰圆,铁骨铮铮,一枚硬汉,身怀绝技一二,功夫稍精湛,尤擅北腿,踢遍林北无敌手。

少林还俗,即闯江湖,宁远行不强做刀客,奔天津卫营生,凭硬气功卖艺,兼售跌打损伤药一路北上。

时恰逢跑团练闹洋人,万人围攻一教堂,欲与几杆快枪对峙,达月余未破,堪称武林罕事!其后被逼南下保定府,一路至平阳府城西卖艺,路遇行医布道天章,信奉天门大会,遂入伙起事。

其身形方正,出腿发力,威猛如豹,一时浑身爆响,又脾性爆烈,人称豹子烈!后俗称老豹子。

老豹子,无子无女,尚未成家。曾作一品红的拳师,授以少林北腿硬气功。

豫西伏牛,曾救下一少年,少年名宇轩,自称“白狼”信使,此次不幸走失。联络革命党,南方回途,遭遇不测,全队八人皆毙命,惟少年存活。白狼西进兵败,信未送达,暂埋深山中,其未可知。

是时,豹子疑虑重重,惟少年抱一快抢为证。但观枪法神奇,百发百中,堪称一绝,豹子深信之,遂携少年回菩萨鸦,与蓉儿同窗习武,其乐融融。

其后,养子宇轩成人,北投豫同乡会,再南下入平阳起事,历经数月,终起义兵败,殒命平阳城,头颅悬城顶,甚悲煞豹子。

近察天门会小道,身形面目,倒有几分酷似宇儿,实乃天缘巧合,竟有如此巧事!每暗遇小道,不禁恍惚如隔世般,似有泪痕未尽,归来老泪纵横,尽不能自支,

今坛主提及此人,甚倍感亲切,欲入警备队,须面试一二,由豹子过招。

小道靖远,师从武当,诺一重托,不敢怠慢,此次武考当试一试其身手。忽想及以武会小道,心中一时荡然,不觉悦然,甚爱之有加,犹似宇儿归来般可亲。

不觉间,行走中,已是拳脚并进,游走腾挪,跳转飞腿,招招力道,处处见险,心畅快一似前。

俗语好事多磨,又经坛主天章明示,主意已定,如此这般方为好。

老豹子又再三思,非如此为妙!

日出东方,菩萨鸦泛红,远观东赤岩若彩虹,壁立千仞,上凿石梯,悬崖顶竖一木梯,登梯而上,直抵虹梯口,走一线天,跨月亮门,穿行石碑林,过鲁班门,达菩萨鸦最高峰龙头嘴,缓行几步攀玉皇岭抢风岭,终入晋东南密林。

某日晨起,一马弁来告,靖远立备武考,考点已选此一线某处。考前不相告,靖远须自东赤岩攀梯而上,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一路多险峻,风光亦无限。

靖远行至一线天,再望月亮门,眼界豁然开朗,见坛主、一品红及会众赫然而立上。

近得前来,但见石柱林前,三排刀枪林立。靖远生疑,不知如何施展。

远见前排三赤背汉横刀而立;中排五赤背汉持红缨枪竖立;后排两赤背汉伫立两旁,老豹子居中。

正在犹豫,忽听锣鼓一通。

见一赤背汉举刀,迎头劈来。靖远忙缩身招架,一招小鬼推磨躲开锋芒,又一招怪莽挡路直击对方裆部,赤背汉应声刀落扑地。

不容分神,靖远猛觉后背冷风嗖嗖袭来,转身又一取刀送客,双手冷不丁拽过白刃,刀落置地有声。再一招脑后摘瓜直击对方颈部,又赤背汉扑地。

另一汉侧面来刺,靖远飞起一腿,低头一个白蛇缠身,寸余刀未及身,赤背汉太阳穴已遭击,亦扑地不起。

又一通锣鼓喧,靖远立足未稳,一排五枪已齐刷刷近眼前。

靖远一个花子抱杆,斜身侧翻夺过两杆红缨枪,甩手执枪猛戳地,上跃五尺余,三枪并进扑空。

三枪转又回扑,靖远回身一招夜叉探海,空中连夺三枪,五赤背汉弃枪而逃。

不得靖远喘息,又是一通锣鼓响起。

一壮汉黑虎掏心已直奔靖远,靖远使个罗锅上山,踢中一汉大腿,其应声扑地。另一壮汉乘虚而上,一通连环甩腿袭来,靖远退几步,且不得近身,后使出绝命手追魂索命,一招制敌,卡住其喉部,一时动弹不得。

老豹子不言语,气运丹田,先发制人,一招仙人指路锁向对方喉。靖远不敢轻敌,松开那壮汉,就地十八滚躲过豹子一劫。

但见豹子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刚柔并济虚实激变。

靖远略定睛,沉住气,一招五鬼探头直取对方双眼。老豹子早有防备,忙挫身闪躲开,脚若踩水,上跳飞起一脚。

天章暗暗惊叫,小乖乖!老豹子没按规矩出牌!牛脾性乍起,该如何是好!

一品红见师父恶招险生,亦深为靖远担忧,欲待出来化解,忽见靖远亦蹲身上跃,两招内化险为夷!

33

高手出招,风雨无常,可谓处处惊险,招招索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俄而乌云密布,叱咤风云,俄而彩云追月,雨过天晴,可谓变化多端,无定无形,又忽觉山顶生风,山坳偶现几股闲云飘散而过,刹那云雾缭绕,崇山峻岭,云卷云舒,真好似一派神界!

靖远却暗叫不妙,此非坛主所云过招如趟水,点水即过,还须机巧灵便,随招应变。瞬息间,靖远前后左右,险象环生。此一空挡,老豹子频频出招,变幻莫测,飞腿直奔靖远上三路,靖远屏声静气,后蹲跃起,一鹞子翻身躲闪一飞腿,仅寸余未及其前胸。

豹子连环腿快似闪电猛若霹雳,刹那间又改霸王拉弓取对方胸部。靖远躲闪腾挪不及,不得已施展绝技,祭出阎王三点手,方一一化解。

适才老豹子食言天章,且有意试探靖远功力,故力道强劲,狠招恶腿,招招紧似一招,招招密比一招,以至了然,靖远虽年少,内外功却非比一般常人,如此,天门会可堪大用!

二人战正酣,难解难分之际,老豹子瞅准一破绽,顺势嫦娥奔月,一下拽过靖远,耳语道:且慢,跟我来!老豹子且战且退,靖远愈战愈勇,紧紧逼上。

天章愈加不解,老豹子失而无信,无奈又不便发作。

正犹豫间,靖远已随老豹子穿石林,拐至古碑某处,两匹枣红矮马静候,老豹子骑马冲下山坳,靖远打马便追。

众人尾随而上,拐过石柱林却不见人影。天章更疑,侧耳倾听,山壁上偶有鼓点敲击声响,似马蹄碎步哒哒,豹子定在壁上行,去了菩萨鸦西万窟洞,乖乖!老顽童,葫芦里欲卖何药!

稍等片刻,天章无奈只好命众人散去,携一品红等回林北,暗道:小乖乖!老豹子今不守诺言,待回再作理论。

闻壁上马蹄声声,山谷脆响,老豹子、靖远正骑行过鲁班门,沿一壁挂羊肠道奔万窟洞而来。

来至一洞口,但见老豹子翻身下马,探身入得一方形洞口,仅一人可入。

靖远旋即尾随,弯身低腰,钻入一洞穴,黑黢黢一片,汩汩似有泉水自下冒出,又凉风嗖嗖寒气顶吹,顿觉沁人心脾,心爽异常。

忽觉眼前空间行走自如,不似初入洞内逼仄,此乃何地?老豹子来此何干?

靖远正思间,眼前大亮,老豹子已登一处,点亮几处火把,一时洞内如同白昼。

靖远视之,暗自吃惊,如坠入一仙境,四面石壁,略泛暗红,熠熠生辉,千年溶洞,滴水成此型。洞呈扁圆形,高丈余,顶部逐收缩,状如草帽顶,故称草帽洞。十余火把皆现帽檐处。

忽壁上传汩汩声,似有水泡冒出。

靖远不禁叹绝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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