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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商报记者专访科幻评论家三丰 三丰:中国科幻何以快速“走出去”

来源:深圳商报 | 魏沛娜  2018年12月19日09:19

《三体》《黑暗森林》《死神永生》英文版。(资料图片)

《三体》《黑暗森林》《死神永生》英文版。(资料图片)

《三体》《黑暗森林》《死神永生》英文版。(资料图片)

今年,中国科幻文学的翻译输出交出了一张靓丽的成绩单。今年8月,刘慈欣的长篇科幻小说《球状闪电》英文版正式发行。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出版由美国卫斯理学院教授宋明炜和Theodore Huters主编的英文图书《转生的巨人:21世纪中国科幻选集》,里面收录了15篇当代中国科幻小说的英译,代表了海外学术界对中国科幻的关注。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期刊和网络上的中短篇小说翻译纷纷推出。事实上,近几年来,中国科幻文学的翻译出版逐年稳步推进,尤其2015年刘慈欣荣获雨果奖以后,更是为中国科幻文学发展带来巨大的机遇。近日,科幻评论家和活动家三丰接受深圳商报记者专访,他在采访中分析了中国科幻文学的翻译出版现状与特点,并透露明年科幻小说的翻译出版会更加精彩。

2011年后科幻输出突然爆发

深圳商报《文化广场》:您如何评价今年国内科幻文学的翻译出版成绩?相比往年有哪些特点?

三丰:今年比较稳健,与前几年相比不属于特别爆的一年,可以期待的是明年好几部长篇大作的出版,比如刘慈欣的《超新星纪元》、陈楸帆的《荒潮》、宝树的《三体X:观想之宙》和郝景芳的《流浪苍穹》等等,都将推出英文版。

深圳商报《文化广场》:刘慈欣和郝景芳相继荣获雨果奖,他们的获奖对国内科幻文学的“走出去”有起到怎样的刺激影响吗?这几十年来中国的科幻文学翻译出版大致经历了哪几个阶段?

三丰:大概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开始有科幻输出,到现在四十年时间,基本上可分为两个阶段,2011年之前是零星输出,影响力微弱;2011年之后开始成规模输出,输出目的地也扩展到全世界范围,影响力越来越大,以刘慈欣和郝景芳获得雨果奖为最典型的案例。

深圳商报《文化广场》:从2010年以来,科幻小说的翻译逐年上升,呈现积极可观的现象,这主要是出于什么原因?

三丰:2011年后科幻对外输出的突然爆发,其实是与同一时期中国科幻在大众层面的兴起是相配合的。2011年正是《三体》开始走红的起点。三个因素的配合造成了对外输出的持续繁荣:一是国内商业机构的有意推动,比如《三体》的输出就是依靠中国教育图书进出口公司的努力,还有微像文化公司推动与Clarkes world合作的短篇小说翻译计划。

二是国外读者群对中国科幻产生了持续的兴趣。以前大家(包括国外出版者)以为中国科幻翻译出去没人读,因为有个所谓的3%定律(英美读者不愿意读翻译作品,每年出版的小说只有3%的翻译小说),但如今情况有了很大的不同,国外读者的接纳度令人出乎意料的高。《三体》英文版销量高达百万册,应该是中国小说英文版销量之冠。其实在《三体》英文版之前,Clarkes world在众筹网站募集资金支持中国科幻小说翻译项目的时候,很快就达到并超过了目标。

三是译者起了关键的桥梁作用,最主要就是刘宇昆。他的背景及他所起到的作用和效果都是独特的。此外,刘宇昆还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中国科幻译者,比如John Chu, Emily Jin, Carmen Yiling Yan。其他语种里面也有类似的关键译者,比如法国的关首奇,德国的郝慕天。

科幻译者队伍保持相对稳定

深圳商报《文化广场》:中国科幻文学的翻译输出通常有哪些方式?

三丰:目前的主要输出方式是,国内某商业机构发起项目,然后寻找国外的出版合作方,聘请译者完成翻译,最后完成出版/发表。第二步和第三步也许是倒过来。也就是说,国内机构先找译者完成翻译,再去寻找国外出版合作方,比如《三体》的出版就是这样做的。一般来说,译者的费用也是由国内机构负担。这样做的好处是,国外出版方承担的风险成本更小,会更愿意推进这个项目,这是最主流的模式。但也有其他模式,比如官方机构做的输出项目,国外机构主动推进项目,国内作者自己联系国外发表机会,等等。

深圳商报《文化广场》:美国翻译家顾爱玲说过:“《三体》能得雨果奖,翻译的作用很重要。”目前国内科幻文学的翻译出版处于一种怎样的现状?翻译队伍力量如何?

三丰:译者的重要性是肯定的,我之前说的明星译者是关键的三大因素之一。可以这么说,要是没有刘宇昆的话,中国科幻的输出绝对不会是这么一个繁荣局面。

现在科幻译者队伍还是很壮大的,既有从个人兴趣出发的,也有商业项目带进来的。因为有源源不断的翻译任务,译者队伍保持相对稳定,整体水平得到提高。我曾帮国内一家机构做一个输出项目,十个短篇吧,在刘宇昆的推荐下很快就找齐了译者。目前我正在主持一个项目,即明年深圳的科学与幻想成长基金(也就是晨星奖的主办方)会启动科幻翻译竞赛,包括中英和中法互译项目,也是为了培养新的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