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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杳:诗歌写作的三要素是阅读、思考和坚持
来源:《诗探索》 | 震杳  2022年08月24日08:27
关键词:诗歌 震杳

震杳,本名刘洋,1982年生,黑龙江大庆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诗刊》《芳草》《星星》《山东文学》《星火》《延河》《草原》等。获第四届诗河鹤壁大赛一等奖、中国(东莞)森林诗歌节大赛一等奖,2021年获诗探索·第六届中国诗歌发现奖。现居黑龙江大庆。

 

原标题:专访||诗人震杳

 

1、你是从哪一年开始诗歌写作的?最早激发你写诗的灵感是什么?

具体哪一年,记不清了。最早写作还是在高中时,对现代诗完全不了解,凭的是简单的热情,和对文艺青年的向往。写过很少的几首,之后就不再写了。因为身体原因,高中毕业后就呆在家里。再次写作是2010年左右,我活过了医生所说的界线,意识到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命运,觉得该做些什么。事实上,除了写作,我的身体几乎什么也干不了。我重新开始写作,写小说和诗。早期激发我写诗的灵感无非春花秋月,感时伤怀,对命运感到不公。但写久了会厌倦。我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开始了阅读与学习。如今我想把诗歌立足于思想,对日常的生活做诗性的处理。万事相通,明心见性,当我从日常的小事物上发现哲理时会很开心,把它们记录下来,当作诗。当然这只是我的理想,目前差距还很远。

2、请选择2—3位对你的诗歌创作最有影响的古今中外诗人或艺术家。

第一我想说一位画家,卡米耶·毕沙罗,大约二十年前,我读到他的传记《渴望风流》,被深深触动。他是与梵高同时代的印象派画家,一生坎坷,从未放弃。他不断探索绘画的方式,大胆革新自己,与此同时一直挣扎在贫困的边缘,生活一地鸡毛。他让我看到了人对艺术的追求与执着,也认识到生活对艺术从来不是友好的,打碎了我对艺术的浪漫幻想。与梵高和高更的离经叛世相比,他的一生更温和,是属于常人的平淡的一生,也可能就是诗人的一生。第二我要说的是韩国诗人高银,他在韩国久享盛誉,但国内知道的人不多。我是被他一首叫《箭》的诗吸引,让我看到了现代汉语诗的另一种风格。韩国与日本都深受汉文化影响,我向来把它们的文学看成汉语文学的一个分支。它们比欧美诗更贴近我们的文化与生活,能带来许多启发。我读到高银时,眼前一亮,他的诗清恬、柔缓,读起来不沉闷,便一口气把他的译作全买了。那时我正处于创作的困境,从他的诗上,我看到了一缕曙光。虽然我现在的想法与当时不尽相同,但他带给我的那种破壁的感觉念念不忘。

3、你写诗一挥而就,还是反复修改,还是有其他写作方式。

一挥而就的情况较少,大多数诗需要反复修改。即便是一挥而就的诗,过后也需要认真修改。我认为修改是诗人的基本功,好诗都是修改出来的。一个不会改诗的人难以写出好诗。毕竟一首诗需要调动诸多文字和意象,我不信任那种一蹴而就,里面隐藏着过多的自我迷幻。也许就根本而言,我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对自己的水平不放心。诗只有经过反复修改,才有勇气拿出去。我所说的修改,并不只局限于炼字凝句,也要思考诗歌的气息与脉络,一些诗修改到最后,很可能面目全非,等于重写。当我听到心底一个声音说,好了,可以了。我才会结束修改。也存在将一首诗越改越短,直至删没的情况,但我并不后悔,消灭一首差诗或许比写出一首好诗更能理解什么是诗。

4、你如何看待生活、职业与你诗歌写作的关系?

由于身体原因,我高中毕业后一直呆在家中,与社会隔绝,自然也没有职业。大量的空闲时间,给写作带来了便利。但另一方面,长期的蜗居,让我缺乏社会与生活经验,这也是我放弃写小说的原因。我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打磨,少了些挫折,也错过了内心的历练成长。我的生活非常单调,疾病对我的困扰很深,我曾尝试把它写下来,但觉得字句过于苍白,或许我还无法直面它,无法把它当作素材来处理。所以我写的诗,大多与我的生活与内心无关,而是一些读书时的感悟与思考。当然,也可以认为这些思考与感悟就是我的生活,因为我每天的确就是在屋子里胡思乱想中度过的。

5、你关注诗歌评论文章吗?你写诗歌评点、评论和研究文章吗?

诗歌评论与诗歌是密不可分的。诗衍生了评论,评论反过来加深了诗的内涵。但好的诗与好的评论非常难得。诗评容易陷入拖沓与牵强的泥潭,一些没必要的长篇大论与陈旧僵硬的关点,拒绝了大量读者。真正好的诗评,简明独道,会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它想到了你未想,指出了你未见,增加了你的知识与眼界,至于原诗是否写了什么,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如果评论只停留于诗,那它就失去了意义,评论是从诗出发,借诗还魂,它托生于诗,但可以拥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读好的诗评是一种享受与开悟。我写过一点诗评,但写不好,所以放弃了。

6、你如何评价现在的中国诗坛?

我的知识水平与眼界有限,无法把握中国诗坛这样一个大话题。而且我们还需对“诗坛”这个词警惕,要具体区分它指的是诗还是诗人。仅就我个人阅读与创作中的感触而言,国内的现代诗处于一个杂芜的时代,写法多,口号多,想法多。当我随意抽取书架上的几本书,发现它们的理念与表达都不相同。很自然的,我想区分它们的优劣,有时我会有一个大概的判断,但往往我一头雾水,怀疑自己的判断。这种局面增加了写作的困境,无法认清自己的方向。一个人无法脱离他的时代,也就注定无法宏观地、历史地准确评价,从这个意义上说所有的创作都是在摸索,尝试。或者说,对诗都是有益的。但这种益,与真正的好作品是另一回事。令人有些遗憾的是,如此繁荣的诗歌景象,却缺少夯实的内核,怕的不是纷杂,而是这些纷杂没有力量与深度,仅停留于表面。我更乐于见到,深层次、大质量的碰撞。百家争鸣,重要的不是“百”,而是“家”,否则鸣将不鸣。

7、请写出你认为最重要的三个诗歌写作要素。

我认为诗歌写作的三个要素是:阅读,思考,坚持。不阅读,便无法丰富自己,无法了解其他诗人的写作方式。个人的阅历与知识是有限的,阅读不同的诗人会获得不同的经验,多一个观察世界的角度,多一种思考世界的方式。思考和阅读必需紧密结合,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孔子这句话时刻提醒着我。我见过只读书不思考的人,也见过整天空想而不去求知的人,这都是错误的。第三点简单又困难,任何事都贵在坚持,有时坚持下来就成功了一半。我为什么没有说到灵感?并不是我认为它不重要,而是它并非独立的存在。灵感不会凭空产生,它需要适合的媒介与温床。只有通过阅读与思考,让自己成为一个灵感的接收器,时机一到,灵感才会莅临我们。没有充足的准备,灵感就不会来,或者是极少光顾。

8、请提供你自写作以来的10首代表作题目,并注明写作年代。

没有什么代表作,写下自我印象较深的几首诗。

《鹰》2017年;

《肖扎湖》2017年;

《奔马》2018年;

《云梦山》2018年;

《老井》2019年;

《雪中访戴的迷题》2019年;

《许穆夫人》2020年;

《大野之晨》2020年;

《赫哲人的口弦琴》2021年;

《夏虫》2021年;

《我的悲伤略长出自己》20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