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语言不是生活,是生活后的东西
原标题:专访||诗人玉珍
玉珍,90年代生于南方,主要创作诗歌,部分散文,随笔。作品见《人民文学》《十月》《花城》《作家》《诗刊》《长江文艺》《青年文学》《汉诗》《青年作家》等,出版诗集《数星星的人》《燃烧》。
1、你是从哪一年开始诗歌写作的?最早激发你写诗的灵感是什么?
不记得了,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了。我想第一句诗在一个人那儿的诞生一定早于创作出第一句诗的时候。大自然是伟大的,伟大的免费,一个无穷的东西,给了我力量和灵感,这像是个老掉牙的说法,但对我来说确实如此,其次是全部的生活,来自情感与记忆,还有幻想。我们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创作,虽然写出来的总是那么少且有限,但因我们有个更抽象的目标所以需要培养动力。那些接触大自然的童年生活给了我营养,这过去很多年了,但现在的我就是那时的我的延伸。激发一个人的东西会有许多,这从我们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但我想也有天生的东西在里面。
2、请选择2—3位对你的诗歌创作最有影响的古今中外诗人或艺术家。
李白,杜甫,两种伟大的气象与人格,两个方向或维度,从语言上来讲,是一样的榜样,语言重量降临在人类身上的奇迹,他们在担当语言,历史,个人在生命中的矛盾并将语言发挥到极致这方面,是我熟悉诗人中最强的,其次我很难挑出一个“之最”。也许我认为很难从少量的某个个体中获得足够力量,可能我还没有那么强烈地去了解一个伟大的人的一生和足够多作品,我总是浅尝辄止,且不爱阅读传记,也许以后会有那个爱好。确定却强烈着影响我的人,最开始是我的父母。还有我从小到大认真阅读过,感受过的某些东西,它们都影响过我的创作,这是个群体。
3、你写诗一挥而就,还是反复修改,还是有其他写作方式?
过去几乎都是一挥而就,而且那时极少想过去修改,这只是一种习惯,就像阅读或吃饭的某种习惯,那时我依靠一种自认为可以信赖的直觉去写,但不是冲动,那股力量让我写出了一些现在看来改一个字都会别扭的好东西,那种气在里面,扎不破,但也有不好的。后来我慢慢改变了写作习惯,会边写边改或者写完改,非常认真,仔细,字斟句酌,集中地烧我的脑力去修改,像个做精细活的人。但写某些东西仍然要凭借一种感觉,当然这个感觉来自长时间与语言、思考的交道,天生的东西不磨炼也会消失,这是心和思想的选择,我不知道哪样更好,创作的方式与方法因人而异,你怎么写都行,哪样更好你就哪样去做。但我会用阅读和见识来纠正我在创作上的习惯,因为有些习惯是错的,但很多年后我才发现。我们的思想有滞后性,判断有时也存在偏差。
4、你如何看待生活、职业与你诗歌写作的关系?
有关系,但我会区别它们,因为看似在一种生活里,但其实是三件不同的事情,创作首先将工作区别开来,它不可能是职业,我至今完全无法理解将创作当成职业。同时它也与生活不同,它是极其个人的事情,需要大量聚精会神的时刻。这种状态部分渗入我的生活,但不是生活,语言不是生活,是生活后的东西。这三样东西其实又是一体的,因为我们可以同时做很多事情,拥有很多种角色,创作的,被命运操作的,被动融入的……我喜欢随性自在简单的生活,不喜欢被人打扰也不打扰别人,不喜欢别人干涉掺和我个人的生活事情,也绝不掺和别人的安静,但我喜欢有同情心和内心安宁的人,这就是说,你要保持内心的充实独立,同时对弱者保持同情和关爱,而不是相反。而职业要求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同时遵守某种劳动的规则与模式,而写作时,大门一关,将某种东西拒绝在外,保持内在的安静与自由,它还需要极致,同时弥补社会生活与职业带来的不够自由。你会因为写那些东西而失去做别的事的时间,一切都有代价,但写出好的东西能产生无价的满足感。有时我们能平衡好这三方面的关系,因为我们早就习惯了,我们会创造与维护,这带给我们一定程度上的踏实与自由。
5、请写出你认为最重要的三个诗歌写作要素。
感受力,自由的思想,真与诚。
6、请提供你自写作以来的10首代表作题目,并注明写作年代。
就像挑选自选诗一样我们总是要选出一些觉得很好的,有些诗我不记得写作的年份了,我就不放了,对我来说这涉及到一个问题,关于我对我自己创作的看法。在自选和确定代表作这方面我总做不好,不知是对自己太熟悉还是太不了解,我认为很难选,可能我写得太杂了。会有我很满意的,但也许以后觉得好的是别的。我前些年写得多,非常多,这几年写得少了,因为我的想法总在变,我想停一停再继续。大概要足够多的作品在一起相互补充出一个我,也许不够有一首足够庞大的东西,某一些总是单薄,要全部才够,我认为首先要继续,一直写下去,在某个时候我能不假思索地随意挑出几首,觉得对创造的事情感到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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