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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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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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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人知春去处》连载

第一十二章 明月沟渠

豺狼群一股烟儿似的溜了,但豺衙内留下的两句话却让廖汉儒与鸣程陷入了忐忑:“知晓汝啦!廖汉儒!”、“吾找的正是汝,鸣挺之之子、太学士鸣程!”,显然,一句乃威胁廖汉儒,二句乃恐吓鸣程。对于此衙内的威胁恐吓,廖、鸣二人并不能完全置之度外,因为此衙内并非一般的衙内,乃大奸佞蔡荆之子,而蔡荆之阴狠毒辣于朝廷内几乎人人皆知,况此时他还正红的火热。廖汉儒心内暗暗嘀咕:自己的确需要小心了!鸣程更是不安的很,他立即明白,自己与蔡荆及蔡裘并无瓜葛,这厮找茬寻衅自己,肯定乃为了对付父亲!今日之事儿,必须详告与父亲,以使他格外留意蔡荆。

思虑再三,廖汉儒便对众人曰:“诸位亦听明白了,这厮乃对着鄙人与鸣学士而来之,诸位不必担心,各行各事便可。嗯,大家散了吧,散了吧。”众路人、客人便纷纷唾骂着“豺狼”、“无赖”、“流氓”“仗势欺人,横行无忌”等散去了。

廖汉儒又对众雅集人低声曰:“不过,贤弟媳英儿却需注意些,此豺衙内非是善茬,料他不会善罢甘休也。”

众雅友一听,皆窃窃私议起来。余意与易航对视一下,安慰英儿曰:“贤兄嫂,汝亦不必过度担心,吾等经常留驻茶肆,晾他亦不能无风掀起三尺浪!”。易航亦跟着说:“弟妹不必恐慌,一切有诸兄弟呢!汝与善波贤弟本分做人、安分经营能有何事?!”众人亦皆附和些安慰,纷纷议论着便也散了。

因张端当时并未在场,后听说此事后便促急赶了过来,听了英儿之叙述,他愤然曰:“奸人得道鸡犬升天!一狼犬竖子竟如此猖狂!”又安慰善波与英儿曰:“毕竟吾大弘光天化日,岂能任由一衙内践踏王法!贤弟与弟媳切勿恐惧,此厮能接近皇家,吾等亦能觐见皇上,厮父为四品,吾亦为四品,必要时纵可比也。再说了,汝夫妻二人乃安分守己之清白良民,合法经营从未逾规,其若非欲找茬,咱公平论理便是,惧其作什?”

张端的确乃官场外之文人意气,他甚不解官场中之情势,亦纵没把官场吃透,他不明白,他之四品只是虚职,岂能与蔡荆之四品而比之者!且官家此时正欲借蔡荆之力平衡其它派势矣。更可悲的是,张端等人还未知,善波英儿之祸,他之《谷雨上河图》正是发端之巧因也!

众人的宽慰,并未解善波英儿心底之恐惧。深夜私房中,英儿呜咽哭泣,善波频频安慰,亦频频叹息。夫妻二人心底恐惧的乃:此事或会引起连锁,翻腾出过往之底事来……

再说豺狼这一端。

却说这裘豺、黄狼带着众豺狼十分狼狈的回至蔡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让豺狼二物恼恨不已。咬牙跺脚嗟叹须臾,黄狼又馋涎淫邪曰:“蔡爷,那小娘子的确美貌惊人矣!若不能与其销魂一宿,实乃可惜!实乃可惜矣!”

裘豺白他一眼,甚不屑:“汝厮没见过啥世面,所以见色即惊奇!此小贱人,不过乃产月之白皙、哺乳之丰满罢了!有什可惜者?嘁!”

“嘢?!”黄狼一脸意外,旋又淫邪笑着:“嘻嘻,蔡爷——,您,乃吃惯鱼肉大供,不知鳜鱼河蟹之香也。”说着遂轻推裘豺手臂一下,尖细着嗓子低声曰:“蔡爷,嘻嘻,盈月小娘岂不更,更水儿?哺乳小娘岂不更,更,更那,那什么,有趣儿?犹能,嘻嘻,犹能补您贵体也?嘻嘻嘻……”

裘豺扭脸盯着黄狼看了刹那,遂馋涎渗涌,便咽口涎液道:“嗯,汝竖子此话在点,在点儿……”

未等裘豺言毕,黄狼已迫不及待,急急曰:“那,爷,要不小的立马就去寻那小贱人个不是、抓藉口往死里逼她,然后,然后迫使其,嘿嘿,不得不从……”

裘豺瞪一眼止住他的话语,沉思须臾方曰:“家父立足未稳,此苟且事儿,尚需从长计议,避免踢人踢到石板上矣!且,汝厮要记住,那茶肆人脉甚广,汝切不可轻易招惹之……”说着在房内踱了几步,又冷笑一声曰:“哼哼!不过,蔡爷吾,还就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秉性。吾等可开始慢慢铺垫从长计议也,嗯,汝,可吩咐‘臭皮匠’潜入市街,慢慢细察此茶肆之来历,寻其破绽,吾便可击之。”

黄狼听罢,立即竖竖大拇指恭维:“嗯!还是爷您厉害!小的,明白了。”

黄狼出得裘豺拳房,溜夹道来至前院班房,即促急招来臭皮匠耳语一番。臭皮匠会意速速踅进自己房间,不一会儿,便以一副商贩打扮又立黄狼面前。黄狼围着其转了一圈儿,遂“嘻嘻嘻”笑着点头曰:“嗯,可,可也,汝去便是了。”臭皮匠弓弓腰,笑着便走出去了。

茶肆密察使派出了,蔡衙内亦被蔡父点了跟去吏部拜码头,黄狼便无所事事了。窝在班房闲散无聊之黄狼,遂又发淫瘾,英儿丰满妖娆之身材、白嫩妩媚之面孔即浮上了脑中,一串想竟顿时涎水漫流,欲火难忍了。他当即便欲前往,忽又忆起蔡爷之嘱咐:切不可轻易招惹之!又醒知,此熟妇可乃蔡爷之“菜”,自己断不敢占了头机,于是,便将对英儿之淫思硬压了下去。然,终究还是淫瘾上头按捺不住,似百爪挠心,他抓耳挠腮又想了半袋烟功夫,便想起了与英儿甚相似一人:即元宝街雅芳楼的头牌乐姬徐冬冬。此乐姬近日来养尊处优,蓄养的细嫩娇美与茶肆娘子足有一比。可这徐姬却异常清高冷傲,并非一般人可接近者也。他急中生智,忽然记起蔡爷房内常挂的一只玉佩。这玉佩本是江南盐铁使为勾结蔡荆,送给蔡公子蔡裘的增物,乃四品官之标配。带着它,一准即能唬住徐冬冬。

他再也不等,踅回蔡裘房内偷了玉佩,回班房唤了俩喽啰,便驰马前往元宝街之雅芳楼。到了雅芳楼,他冲进门内便呼:“吾欲找小姐徐冬冬!吾欲令徐冬冬侍奉本官人!”

雅芳楼鸨娘儿迎上来便捉住其衣襟细声曰:“客官莫嚷——!客官莫嚷——哩,休惊扰了客人歇息哩。客官爷——,您欲找之徐小姐并不接生客,客人进房需经其许可方可哩!”

黄狼一瞪眼,迅速从袖内掏出玉佩一亮,呵斥曰:“本江南闽赣盐铁使在此!何人不与接待乎?”他故意说出一特偏僻之地方,亦恐有人会揭穿他。

岂不知这雅芳楼之鸨娘啥人没见过!她一眼便发现这厮明明就是个冒牌货!然,她亦知多一事弗如少一事,便还是想劝退这厮了事。鸨娘眼珠儿一转似笑非笑曰:“吆——官爷,您还是位四品呢!失敬!失敬哩!不过呀,吾家冬冬的确不接生客,并不看来者多大之官职哩。再说了,吾家冬冬乃乐姬,只卖艺不卖身哩!要不,官爷您,即去……?老奴与你赔礼了哩——!”说着便即微微曲腿低头合手一个勉强万福,却明显带着逐客之意思。

“屙屁!”黄狼鼓鼓勇气骂出一句,他心想蔡爷屡屡都是以恶压服人者也,他不妨亦效仿之。随后观观鸨儿脸色,又厉声曰:“非卖身,焉何门首挂有栀子灯?汝老贱人,当爷没来过怎的?!”

“……”鸨娘儿被鲜有之骂句骂的愕痹,又被问的仄辟,张张嘴一时竟想不出回怼之话语。

黄狼一观暴恶有效,便一鼓作气,一把把鸨娘儿推了个趔趄,噔噔噔便上了楼,几步便跨至挂“徐冬冬”名牌之香房门口,踹门便入。徐冬冬正在就茶读书,冷不丁被踹门声惊醒,猛抬头还未责问出声,便被来人推倒在了床上。她旋即大声惊呼,刚出一字“来……”便被那厮捂住了嘴,她只好“呜呜呜”着竭力反抗。

此时之黄狼已色胆包天,顾不得一切了,他一手捂着女人嘴,一手便分开女人裙裤扒内裤。徐冬冬则拼命护着,毕竟她不如狼男人力气大,不几下便被扯至了一边儿。

正当黄狼解开自己腰绳,露出下半身欲得逞时,后屁股突然挨了一闷棍,随着“噼嗤”一声暴闷响,一阵剧痛便袭来了。他懵怔一下,“啊呀!”叫出声,闪电般从女人身上出溜下来转回身,却见三个彪形大汉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手里正提着一根鸡蛋粗的牛皮棍绳。幸亏此乃平日练功用之牛皮棍,倘若乃木棍,他之骨盆恐怕要碎了。那鸨娘儿亦眼冒凶光,立于三人身后。屁股上的剧痛越来越痛,让黄狼一下子清醒了,一下子湮了淫欲色情,他立马知晓了,厮壮汉乃真打他,乃往死里揍,再不求饶恐怕真就没命了,连忙不顾剧痛跪下就磕头念念“饶命!饶命!”。宝儿娘并不理他,直接过来扶起徐冬冬,一边替她整衣裤,一边安抚。待徐冬冬哭将着渐渐平息了,鸨娘儿遂令家丁提留着黄狼下楼,扔进了店后班房内。班房内,黄狼之两个随从亦被五花大绑了,正跪在那里,黄狼立即跪爬着挤靠于俩喽啰身边,等候着被发落。

鸨娘儿安抚了冬冬下来,便凛然端坐于仨厮跟前,如判官审犯般威严审视仨厮一番,轻咳一声审黄狼曰:“汝厮乃何人?焉何如此大胆哩,竟强行奸污良家妇女?”

黄狼不知她乃问谁,忙抬头视看,一彪汉呼的过来,用那皮棍“噼”一声抽在他右臂上,闷声低喝:“狗东西,问汝呢!”黄狼“哎呀”一声,连忙以左手抚右臂,且立即即低下头,但还欲辩解,刚嗫喏出:“徐,徐冬冬,并非良人,吾亦并未,并未,成……”身上即又挨了一皮棍,他旋即改口言身份:“小,小的,乃,乃蔡尚书左丞蔡,蔡,蔡荆,之公子,蔡,蔡裘,蔡衙内,之,之,之跟班,刘黄也。”

“哼哼,哼哼哼……”不料,鸨娘却冷笑了一番,似已知晓般,随后便曰:“老娘早已认出汝厮,即豺衙内之喽啰黄狼哩!哼哼!不过,老娘亦知,汝,乃偷了豺衙内之玉佩,私出行不轨哩。哼哼!老娘若将此龌龊告知于衙内,汝厮定吃不了兜着走!是否?”

黄狼听闻她看破了自己破绽,立即泄了底气,正思虑如何央求她为自己保密,鸨娘儿又猛然一声断喝:“是否?!”立即被吓得一阵哆嗦,正欲抬头回答,速瞥见彪汉又扬起了皮棍,连忙又磕头如捣蒜,哆嗦着连说:“是,是,是,是”。

那鸨娘儿才满意的眯起眼,缓缓又曰:“嗯,今日,老娘念汝厮乃首犯吾店,愿将汝厮以往之跋扈既往不咎矣。然,今后如若再犯,哼!老娘绝饶不了汝!哼哼!可以明告汝厮,老娘吾,亦有管道能通官家哩,哼哼,竖子,汝听清了否?”

黄狼无了执头,立马磕头作揖连连言谢。鸨娘儿见好就收,立即给家丁使个眼色,令家丁给俩喽啰解了绳索。黄狼见喽啰站了起来,也起身便欲走,鸨娘儿却又喝令一声:“慢着!老娘忽忆起汝厮之为人矣!须将汝栓个牢稳方罢!”

黄狼以为还要绑他,立即又跪下磕头求饶,连说“再也不敢了!绝不再犯!”云云。鸨娘儿却嬉笑一声曰:“嘻嘻嘻,汝以为老娘还欲管汝饭耳?”黄狼不解看着老鸨,鸨娘儿却笑嘻嘻地对着一家丁曰:“将笔墨纸砚及赤印台拿来。”

家丁遂急急拿了来置于案上,并速速研了墨。鸨娘儿便对黄狼曰:“这厮,听好了,老娘欲令汝写具一认罪保证书。老娘言一句,汝写一句哩,若稍有一字不合,哼哼!老娘立马要汝厮好看!”黄狼立马点头称是。鸨娘儿遂令黄狼伏于案上,铺展了白纸,将着笔,遂慢调丝缕教他写曰:“吾名刘黄,今儿于街市光天化日之下,欲强行奸淫民女,恰被路人拿下,自愿认罪。现立保证,绝不再犯!如若再犯,甘受大弘王法制裁!认罪保证人:刘黄(亲书、手印),于崇宁元年之九月十三日。”

黄狼颤抖着手,慢慢照写了,便奉与鸨娘儿面前。鸨娘儿审视了一遍,又令一家丁逐字逐句读了,核实无误,又命黄狼画押按了手印,最后便将所谓“认罪保证书”收了,立即吼出一声:“给老娘滚!”。

黄狼与俩喽啰屁滚尿流般跑出了雅芳楼,头亦不敢回一口气跑了二里路,方才停脚歇息。此时,黄狼又觉屁股愈加剧痛,腿亦麻木难抬,便对俩喽啰曰:“爷吾当下不便回府,如何?”。俩喽啰无端随他吃了亏,心里冤屈,便抱怨曰:“黄,黄爷,俺,俺却是替汝吃了亏,您不便回,俺正好亦饿了,汝看……?”“黄爷,您,您该当,该当请吾等吃一顿矣。吾们解饿,您亦压惊。”

黄狼想,自己背着衙内作了这么大事端,亟需封住俩厮之口,此亦正是机会,不妨就破费一会罢了,便点了头。俩厮见黄狼点了头,立即忘了刚刚之屈辱,即刻兴奋不已,搀架了黄狼即奔一酒铺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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