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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诗心
来源: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 何家欢  2022年04月18日07:26
关键词:校园 青春

2022年新春伊始,儿童文学作家小河丁丁推出了他的小说新作《拿云歌》,这部作品并没有延续他以往创作中对乡土童年的书写,而是讲述了少年离开西峒后在县城求学的故事。如果说小河丁丁笔下的乡土童年为我们打造了一个远离现代都市生活,又极具世俗情怀的西峒世界,那么他的《拿云歌》则在对中学校园生活的追忆中,呈现了一颗纯真而虔诚的少年诗心。

小说主人公丁冠勤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峒少年,当他走出家乡,来到湘南一中的那一刻,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也随之向他敞开。在这里,少年真切地感受到了文学带给他的喜悦与憧憬。校园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无不浸透着浓浓的书卷和岁月的气息,他时常徜徉在校外书摊和学校的图书馆之间,因为那里总是能满足他心底对文学炙热的渴望。冠勤平时看起来沉默少言,骨子里却坚定执着,有着几分文人的清高和傲骨,他对文学的爱是真挚而热烈的,但同时也是沉静无声的。或许是由于性格上的原因,他很少像其他同学那样,当众吐露自己的文学理想,也不甚在意校园文学社带给自己的光环和便利。他勤奋努力地写作,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自己所写的文字变成铅字,而不仅仅是发表在校园油印的小报上。在少年心中,文学是纯洁而神圣的,对文学创作的憧憬,就像是一棵小树,在冠勤的心中静静生长,终有一天,它会成长为一棵上揽云霄的参天大树。

小说中,作家还写到了一群和冠勤一样拥有文学理想的青葱少年,他们性格各异,却又志趣相投,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办校园文学社,自刻油印刊物,用自己的方式捍卫着他们想要捍卫的东西。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代少年人的热血和担当,看到了他们为理想而振臂的勇气,这不由得让人想起毛主席的诗词名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虽然社会在发展,时代在变化,但是总有一些可贵的精神品质被传承下来,那就是流淌在少年血液里的青春无畏、一往无前的气概。

和少年们的文学理想一同绽放的,还有同学之间真挚的情谊。小说中,作家用细腻而温柔的笔触书写了冠勤和柴燕之间珍贵的友情。比较有意味的是,作家在处理这部分内容时,并没有以冠勤的视角去聚焦二人的友情,而是笔锋一转,转而透过柴燕的视角去写她的身世经历和内心世界。这样一来,一个身世坎坷,却又心性温柔的女孩便清晰地呈现在了读者面前。母亲的遗弃和贫苦的成长环境常常让柴燕在他人面前深感自卑,然而,她却很少向他人说起自己的心事,只在寂静无人的时候,细细咀嚼那份荡漾在自己心头的苦涩与美好。寡言的冠勤亦是如此,他喜欢将丰富的心思化作细腻的文字,向文学去诉说自己的心事与情怀。两个内心温柔又不善表达的孩子一直在旁人不易觉察的角落里默默关心对方、帮助彼此,更显出这份友情的真诚与宝贵。正如同作家在题记中所写道的,这样充沛真诚的情感,多半是在青春校园之中,也正因为如此,少年情怀才显得尤为珍贵,一旦离开了校园,离开了那个用心情写诗的年纪,或许就再也不会有这样充盈而细腻的心思了。

《拿云歌》从内容到结构,都显现出和小河丁丁前期创作迥异的面貌。当然,作品中依然保留了他创作中的一些鲜明的风格特征,比如小说中对于校园风光及人文景致不厌其烦、如数家珍般的细致描写,又比如对于人情美人性美的追求,这些都是小河丁丁儿童文学创作中一以贯之的内容。但是,总体来说,这部作品还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和“西峒系列”不大一样的文学书写。其实,这样的变化早在他2019年在上海《少年文艺》上发表的短篇小说《梦根》中就已经露出端倪。

其实走出去的不仅仅是那个寻梦的少年,还有身为作者的小河丁丁,透过这部作品,我们能够感受到小河丁丁也在尝试着突破自己在文学创作上的舒适区,向更广阔的创作空间迈进。或许,从作品的艺术质感上来看,它并没有“西峒”看起来那么的独特和迷人,但是,作为作家的一次用心尝试,它的意义是非常巨大的。无论小河丁丁日后继续在这个方向上进行创作探索,还是仅仅将它作为自己青春记忆的一次寻回与追逝,这部作品都将会在作家的创作历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