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王争霸》:动物江湖的构建者
儿童心理有喜爱动物的天性,年龄越幼小,越喜欢软绵绵、肉嘟嘟、毛茸茸的小体格动物,例如小鸡、小兔。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开始要求动物具有互动性,大部分孩子逐渐偏爱小猫、小狗等动物,还有一部分则开始偏爱蜥蜴、蛇等颇具个性的动物。无论孩子们喜爱哪种动物,这种喜爱一般都仅停留于对宠物类喜爱的浅层次上。人类潜意识里,宠物类的动物基本上不会对人类自身的生存造成威胁,说到底,就是把动物作为人类的附属品看待,这也符合儿童的认知心理。
但大自然包罗万象,不止有宠物类动物,各种类型的动物各司其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动物世界。受生长环境限制,城市里的儿童很难直接接触到野生动物,只能通过阅读儿童文学作品、观看电视等途径了解野生动物。动物小说对动物塑造鲜明的形象的同时,直接剖析动物内心活动,可以让孩子们从动物角度更好的看待世界。
兴趣是孩子们最好的老师,让孩子们愿意阅读作品的前提,就是孩子们对作品本身有兴趣,有继续探索下去的欲望。每个人爱好不同,多元化的信息能给予孩子们更多的选择。雨街,实名刘兴华,曾出版动物小说《狮王科特》《棕熊哈根》《蟒蛇巴布》等作品。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他的作品恰恰满足了孩子们对作品“有趣”的要求。
在此之前,兴华主要写诗歌和散文。诗歌和散文相对于小说,篇幅不长,但他产量较大。到了武侠小说盛行的时代,他又开始尝试创作武侠小说,还塑造过一位美貌无双的女侠客,在江湖中闯荡的故事。似乎是幻想中的江湖不具备足够的挑战性,最终刘兴华推开动物小说创作的大门,并坚定不移地走了进来,重新构建了一个“动物江湖”。
动物文学创作具有一定难度,作家需要对动物有相关的知识,了解动物的生存习性、动物特征、行为方式,还需要具备一定的笔力,给予动物世界的小动物们鲜活、传神的形象。江湖,意味着复杂,意味着多样化。本书《狮王争霸》故事里,刘兴华以非洲大草原上的狮群的故事为主线,扩散展开到其他动物身上的故事。《狮王争霸》分为《初登宝座》《鬣狗寻仇》等十一个章节,涉及的动物有鬣狗、秃鹫、鳄鱼、胡狼、黑曼巴蛇、岩蟒等食肉类动物,草原犬鼠、长颈鹿、瞪羚、疣猪、野牛等食草类动物,零零整整共计十余种动物品种。每种动物他着墨多少不一,却都严格遵守动物本身真实的生活习性。
“羚羊吃草时就要把头低到草丛里去。这时的羚羊是看不到周围的情况的,就在这极短的时间,母狮子又向前迈了几步。
羚羊是很警觉的动物。吃完草,他们会伸着脖子四处张望。这时候,母狮子就停在那里,像石头一样,一动也不动。只有略带黑梢的尾巴,不停地晃动着。
羚羊又低下头去吃草了,母狮子又趁机向羚羊逼近了几步。”
动物世界的生存法则可以用八个字简单概况,即“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动物种族之间存在名争,种族内部的暗斗也从未停止。即使是彪悍如狮子一类的草原王者,对内需要经过战斗才能霸占狮群,对外则要留意鬣狗群的入侵,同时还需要捕食凶悍地野牛、灵巧的羚羊作为食物,有时狡猾的鳄鱼也会成为搅局者,让原本复杂的多方对峙形势更加混乱。
科特在猛咬了岩蟒一口之后,就见岩蟒身体向下一落,然后又迅速抬起,并像标枪一样向自己掷来,科特身形向下一缩,瞅准蛇头击来的方向,就地向旁边一滚,就躲避开了岩蟒那像流星锤似的重击,同时还不忘记斜伸出爪子划向岩蟒的腹部。
科特这两招看似简单,但却是借用了鳄鱼的螺旋滚翻和河马牙齿上挑的动作。
传统动物小说创作往往容易存在类型化、结论化的特征,食草动物往往被塑造为弱小、善良的正面形象,食肉动物则是强大、邪恶的反面形象。可是自然万物没有非黑即白这么简单,更没有简单的一对一行动,往往是多方目的和行为掺杂在一起,共同导致了故事最终的结果。孩子们读《狮王争霸》,既可以跟随狮子科特的视角推进,也可以为瘦小母狮打气,还可以偏爱咬尾泰森的调皮。动物世界的江湖纷争从未停止,每一种动物为了活下去都在拼尽全力。
此外,刘兴华为动物们起名的风格十分独特。狮子王科特,雄狮戴尔、么西、哈里森,母狮斯文,幼狮保罗、奥尼尔等等,他为狮子群里的角色安置了一些具有强壮身材的人的名号,同时,为母象首领爱斯坦、小象伊兰堡等相对温和的动物搭配了听起来带有浪漫气息的名字。除了这些,还有刀疤脸、大瞪眼等以明显的形象特征代替名字的称呼。孩子们在阅读儿童故事的时候,本就容易对那些形象鲜明、个性十足的角色留下深刻的印象,刘兴华这种剑走偏锋的起名方式正好迎合了读者的口味,可称取名鬼才。
从诗歌散文到动物小说,从情感表达到行为描述,从梦幻天地到虚实结合,刘兴华的创作历程是一个“爬山”的过程,其作品肉眼可见的正走向成熟的“山巅”。他在《狮王争霸》构建了一个成熟的动物江湖,引领读者进入江湖后,他反而负手旁观。
他负手旁观,凝视着动物世界里古老而亲切的土地,凝视着江湖上的传说,优胜劣汰,几百年来大自然的法则每天上演;他目视着那些野生的精灵自由的奔跑,又为它们的生命而忧心忡忡;他在那里给孩子们讲述那些原生态的场景,那些野生动物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它们为了生存,从来没有放弃过抗争。
他用文字构建了这个动物的世界,却遵循着自己留下的秩序,任由读者在动物江湖里自由地选择和观赏,就像他在最后一个故事《小象伊兰堡》里希望的那样:
小象伊兰堡顺着母首领爱斯坦鼻子指的方向嗅了嗅,花香好浓呀,好象那花香在高兴地唱着歌:“草原缤纷春常在,幸福像花正盛开,啦……啦……啦……啦……蝴蝶草等着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