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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翔:看见当下,看见“当燃”的她们
来源:中国青年作家报 | 王佳倪 谢宛霏   2024年07月09日08:06

周宏翔,1990年生于重庆,现居北京。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名丽场》《第一次看见灿烂的时刻》等数十部长篇小说。

偶然有一次,3位女性好友来参观周宏翔的新家,她们有说有笑地讲述着各自对当下生活的看法。在交谈的间隙,周宏翔把对话的场景写成了一条微博,谁料读者留言想看她们的故事。于是,他用帖子的形式时不时更新一点关于她们的生活。

之后,朋友史里芬的一条探索重庆的视频火了,一栋对于重庆人来说稀松平常的大楼在他的镜头下产生了魔幻现实的味道,伴随着他“闯入者”的视角以及精彩的解说,这条视频引起了诸多关注。周宏翔突然发现,在他创作的小说里,几乎没有任何一篇以重庆为背景,如果故事的开场,就以视频里的这栋楼开始,那么原本生活中的她们3人就不再是她们,她们的言行模样也就发生了变化,小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了“气口”。

带着一颗想要理解的心去创作

从《名丽场》中坦荡热烈的“王爷”到《第一次看见灿烂的时刻》中独立自强的70后林安娜和90后吴悠,此前,周宏翔聚焦于不同代际的职场女性,解构女性在职场困境中的拼搏和成长。这次,周宏翔跳出职场,将地理坐标落于重庆——他的故乡,企图“写得足够生活”,希望“笔下的她们带来生活的勇气”。

张扬明艳的程斐然、乐观坚强的钟盼扬、坚韧执着的方晓棠,周宏翔以3个重庆姑娘的故事为主线,在山城的空间中,织就一幅现代女性自主创业的画卷,展现“她时代”下的女性力量。历经感情挫败,迎来种种考验,她们在人生的失控、暗流及崩塌中坚持自我、重塑生命。应接不暇的汹涌波澜让生活如同万花筒,她们热烈明媚的“燃”在周宏翔细腻的笔触下全然展现。

周宏翔从小生活在一个女性“浓度”很高的环境里,妈妈、姑姑、奶奶、外婆……他经常去观察她们,思考她们的对立性和价值观。她们各异的性格、品质以及为人处世的方式给予了他独特的生活视角,也深刻影响了他对女性的看法。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是男性遇到这些事情,他们的处理方式又如何,一对比就能感受到女性的独特之处。这让他觉得“这个世上总要有一些理解女性的男性存在,至少我希望自己是带着一颗想要理解的心去创作的。”

“我对女性的第一认知就是,她们不是生活中的弱者。在面对困境与挫折的时候,女性一定有一些反抗和爆发。但不同于男性的是,她们的爆发带着一种细腻和层次性。”正是这种认知,让周宏翔在描写女性时,会用更加客观和尊重的立场去表达不同阶层和年龄段的女性的诉求,他视笔下的女性角色为自己的亲人或姐妹,在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对人物的怜爱与疼惜,“男性如果带着尊重的立场和目光去表达女性的话,会更加有力量感。”

记录自己所处的时代是一种责任

周宏翔的《当燃》不仅是对个体生命经历的描述,更是对时代精神的深刻把握。每个人都会像主人公一般,面临人际关系的断裂、家庭的矛盾、情感的危机抑或是生活的苦难。然而,周宏翔通过她们这段人生横截面的呈现,告诉我们,正是在这些破碎之中,我们能找到重塑自我、重建生活的勇气与力量。

将生活叙事与时代相融,周宏翔试图记录一些“当下”的故事,“那些虽然可能很‘轻’,但却仍旧有着社会意义的世情人事”。他认为,“作为作家,记录自己所处的时代是一种责任。”

对于任何一个作家来说,“当下”都是最难写的。因为比起那些有着历史积淀的更宏大的素材,“当下”没有经过历史的萃取、时间的检验,任何词句和描写都可能会被时间的更迭快速吞噬掉,所以选择当下的哪个切面去讲故事,就变得尤为重要。

周宏翔从身边朋友的故事中撷取素材,将90后年轻人面对人生低谷时,由于观念、性格等不同而形成的差异性融入对都市生活状态的写照中、人生百态的描绘中,去构思“当下”的故事。

青年评论家赵依认为,“小说中,对此问题的回应以一种整体形象来表现,即遭受挫折后意欲重建生活、实现真正独立与自我尊严的女性群像。”通过构建女性群像的创业史,周宏翔充实了当下小说如何给予读者、回应读者、疗愈读者的力量所在。

把人物写活,故事有趣,且对生活哲学有所观照

一开始,写作对周宏翔来说只是一种放松。学生时期,学化学的他常年困在实验室里,做着枯燥的实验,盯着烧杯和试管发呆,脑子里不自觉地构想一些故事,有时候甚至忘记了记录数据。而回到宿舍,等室友都睡着了,他就会窝在写字台上写小说。后来他决定辞职去北京写小说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写小说是实现自我最有效的方式,没有之一,如果不写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太开心”。

周宏翔喜欢写群像、人物及人物关系,这和他早年的阅读经验有关。他是一个武侠小说爱好者,尤其爱读金庸,在他看来,金庸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写群像。随着年龄增长,周宏翔又受《红楼梦》影响,在语言上更倾向于传统叙事。他认为,在长篇叙事中,人物和人物关系构成了平衡板上的两头,好的人物和好的人物关系同时用力,这个平衡木才会保持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否则就会失衡,所以找到那个着力点,是长篇创作者创作长篇的一种乐趣,“我很享受这个东西”。周宏翔说,希望能“把人物写活,故事有趣,且对生活哲学有所观照”,因为,这就是他写作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