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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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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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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若痕》 连载

第三十七章

有一次,无常竟然带着紫菊去了裱花的婆家。裱花的婆婆看见无常,脸立刻就变了,狠狠地瞪着他。无常脸一红,看着紫菊,对裱花的婆婆讪讪说道:“他是我媳妇。”

裱花婆婆哈哈笑道说:“我还以为,你没有老婆呢,原来老婆这么好!你无常可要对媳妇好呀!”

无常嘿嘿一笑,嬉皮笑脸说道:“我的媳妇,我肯定要对她好!”

紫菊的内心世界是干净纯洁的,所以她丝毫没有怀疑裱花的婆婆为什么一看到无常,便表现出那么憎恶的表情。

常言说的好,做贼心虚。无常害怕紫菊对他怀疑,在回家的路上,就急忙跟紫菊说:“你放心好了,我就不是那样的不三不四的人,我那‘东西’还能随便给人呀,我可是正经的好男人!”

紫菊于是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你是不是,跟你家老大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你家老大经常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还把外边的女人带回家过夜。”

无常赶紧说道:“我才不是他那样的人,我们是纯粹的友谊!”

紫菊看他说的很真诚,就信以为真,就没有多想什么。

突然有一天,无常告诉紫菊,说道:“我把存折里的五千块钱借给了裱花,她要开家具店。”

紫菊听了之后,非常的不高兴了,问道:“啥时候借走的?”

无常嘿嘿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吧,我早就借给她了,总比借给你哥三富的好,我能看出来,裱花,是个大气的女人,也不会跟人胡说八道,你相信我的眼光!”他肯定的说,说的胸有成竹。

紫菊感觉他擅自的做法,对她来说,简直太不合情理了。两口子过日子小事情不作商量就罢了,但是,大事情,尤其是家中惟一积攒的一笔钱,而且是数目不小的一笔钱,他就偷偷大胆的借给一个与紫菊素不相识毫不相干的外人。还有,无常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他没看错人。紫菊她分明的感受到了,这是他对自己充满了极大的不尊。但是,真正的背后,对紫菊是充满了极大的侮辱,充满了极大地讽刺。紫菊无法释怀,深深地蹙眉,说道:“你怎么悄悄就把存折拿走了?你怎么知道我放存折的地方?这钱,可是我精打细算,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积攒了好几年的钱呀!”

无常笑嘻嘻,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把存折放在皮箱了吗。”

紫菊想了想,是有过这样的事情,那是对他的信任,再说了,夫妻在一起过日子,不可有避讳,所以才跟他说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借钱乃大事,无常竟然对作为妻子的她是讳莫如深,倘若,不是盖房子,紫菊继续被他蒙在鼓里。

无常说道:“人家卖家具,是做大生意的,有的是钱,会坑你这点儿钱,以后,跟她借钱好说话,她人没问题,我不会看错人!”

后来,无常不做小买卖的时候,就去找那个叫裱花的女人,常常去给裱花开的家具店,干活帮忙,不要分文,最多吃顿饭。有的时候,夜不归家。他回到家里,便会跟紫菊解释说:“两口子都不在,我给人家帮忙看店,你放心,我就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不像我家老大,勾三搭四。”

紫菊对他的一番充满了诚恳的解释,依然是信以为真。

那个叫裱花的女人一旦有什么事情,让无常去帮忙,无常就像是奴才接到圣旨一般,立刻放下手中的生计,便要去给裱花帮忙。无常和裱花这个女人的关系,暧昧又紧密的维持了三四年。

这年,紫菊居住的老屋,漏雨漏的无法修葺,两个男孩已是长大了,都上中学了,不管是现在,要给他们一个遮挡风雨并且要有安全的家,将来,他们娶媳妇,也要新房子。于是,紫菊下定决心要另批宅基地盖新屋,她就把要建造新房的事情,跟无常讲了,无常一听一听,愁眉不展,说道:“手里只有几百块钱,拿什么盖?”

紫菊一听,说道:“唉,你不是借了裱花五千块吗,我们盖房子是大事,你跟她要回来,不就有钱了吗,再说了,我们帮了她的忙,她也应该帮我们的忙,对吧。”无常一听,竟然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她生意不好做,哪有钱还给我。”

紫菊竟然发现他脸孔上不但没有丝毫羞惭,还口口声声发誓并承诺的说道:“裱花,我很了解她,她是真的困难,如果她有钱,不但会把借的钱还给我,肯定会借我钱的!”

紫菊与那个裱花的女人,从未正式相处过,根本不了解裱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紫菊一无所知,紫菊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了解她,并和她往深了相处。所以,她暂时还是相信无常的话。

紫菊的心里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再难,她依旧也要我行我素,坚持到底。于是她和二萍,大富他们借到了不小数目的钱。紫菊虽然在经济上,抑或是在其它方面,从来没有帮助过二萍,但是,二萍还是在她极是需要帮助的情况下,伸手援助了她。之前,紫菊在经济上和其他方面,帮助过大富。紫菊与三富自从发生那件根本就不应该发生的是事情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和交往。二富在三年前建筑新屋的时候,紫菊不但在资金方面资助了他,在出力干活的时候,无常也帮助了很多天。所以,紫菊单纯的想,不论是兄弟姐妹,亲戚,还是,真正的纯洁的好朋友,是互相帮助,共渡难关,乃是人之常情。她之所以就向二富借钱,结果,是令紫菊万万没有想到的,紫菊一分钱也没有借到不说,二富竟然丝毫不关心紫菊盖房子的事情。毕竟,盖房起屋,乃是大事。紫菊就让无常去想办法借钱,结果,无常求爷爷告奶奶低声下气借了些钱。数月后,三间青砖墙,水泥钢筋顶的房子,终于平地而起。紫菊完成了心中执着的愿望。

从此以后,无常同那个裱花的女人交往不密切了,疏远了。不久后,他丝毫不松懈,竟然又和一个叫腊荠的女人交往上了。紫菊成天在家里,不是做饭,就是洗锅洗衣服,料理家务琐事。两个儿子上中学,一天三顿饭,都要按时吃饭,所以,紫菊那里都不能去,就窝在家里。然而,无常就不一样了,成天在外边,开着蹦蹦车拉着货物,散漫自由的行走在大街小巷,同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打交道。所以,紫菊对无常的行踪,一概不知,关于,他和腊荠的事情,还是无常亲口告诉她的。他们曾经是纺织厂的同事,他们的邂逅,完全是不期而遇。

突然有一天,无常对紫菊说道:“没想到,裱花这个倒糟鬼眉眼,不长(念chang)毛(骚货的意思),现在又跟别村的一个村长勾搭上了。”他的表情,竟然充满了憎恨。

紫菊平淡的说道:“哦,我知道,你不是说,她原来跟她同村邻居有染吗,现在又换人了!哼,水性杨花的女人,换野男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的原因呢,是喜新厌旧,二呢,是野男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呗!”

无常那张长长的驴脸,倏然一阵红,倏然一阵白,煞是难看。

一天,紫菊一个人在家里,无常便把这个叫腊荠的女人带回了家。这个女人一见到紫菊,脸就通红。紫菊以为她脸红,是羞涩,所以,没有多想什么。然后,无常代眼前腊荠女人跟紫菊介绍,说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以前的同事,人可好了!”

有一天,无常突然对紫菊嬉皮笑脸感叹的说道:“嗐,当初,如果我胆子大,追求她就好了,她爸给她买的楼房,要不,我有福气了,在市里住楼房了!”

紫菊却没有生气,竟然把他这歇话当做是开玩笑,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敢追求她?”

“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胆子小,封建保守,正经,再说了,我家兄弟五个,房子都没有,那里敢追求人家!”

紫菊问他道:“怎么能跟女同事见面了?”

“还不是我做小买卖,她买我东西。她男人在外地上班,很少回家,家里只有她和孩子。”他说到这里,面孔上,流溢着喜悦。

紫菊开玩笑说道:“你这做小买卖的,什么人都能认识!”

无常听了之后,自豪而又得意的裂开嘴巴,笑了。

无常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人家现在条件好,再说,腊荠人好,爽快大方,以后,需要她帮忙,她肯宁会帮忙。不过,一点不好的是,听她妈说,跟其它男人交朋友。”

紫菊顺口说道:“你不要管人家正不正经,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当初,你不是也说裱花不正经吗,唉!你怎么总是喜欢跟不正经的女人交往呢?”

无常一听,嬉皮笑脸赶紧接住话说道:“你是知道我这人,是正经人,我可不像我家老大,你就放心吧!”

紫菊依然是保持相信的态度,没有看出半点破绽,所以没有半点怀疑。

如今,紫菊的两个儿子都上中学。大儿子的名字叫琦路。琦路这个名字,是紫菊生下孩子半个多月后,是左想右想,想了整整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让她称心如意的好名字来。她要给自己的儿子起一个听起来即顺耳,又惬意,亦响亮,又不俗,而且,还要一定是蕴意深远的名字来,希望儿子将来成为国家的有用栋梁之材!她想不出来称心的名字,于是,就想起了个办法,查六十四开红皮新华字典。孩子睡着了,她就赶紧查字典;家务活做完了,就抽空查字典。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耗费了一月余的时光,她又屡屡精雕细琢了半月余,终于把琦与路结合起来,成为了儿子的名字。二儿子的名字,就不需要耗费那么大的精力,便叫做琦德了。

琦路,五岁时,紫菊便开始教他识字写阿拉伯数字。然而,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他们的世界里,是除了吃和睡,就是玩耍。琦路开始的时候,很讨厌读书识字,感觉枯燥无味,不如跟着小伙伴们嬉戏打闹,追逐玩耍。但是,渐渐的,他认识了好多汉字,会写好多阿拉伯数字,他看到妈妈露出喜悦的笑容,他便也露出喜悦的笑脸儿来。七岁那年,琦路在村里小学学校里上了一年级,他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这都是来源于紫菊提前培养孩子爱学习的好习惯,也同时给孩子打下了进入文化领域的坚实的基础。琦路三四岁的时候,就聪明伶俐,懂礼貌。看到有陌生人来了,他就费了很大的力气,搬了木头小板凳给客人坐,还要跟大人抢着给客人端送茶水。这些,紫菊从来没有教育他,皆是言传身教的结果,即是,上行下效。当然,这也与他自身聪明伶俐天性亦是有关的。之所以,先天的聪颖,与后天良好的教育,皆对孩子的将来起着相当重要的因素。倘若,即便,你先天如何聪颖,后天教育与影响环境恶劣,可想而知,孩子的将来便会很糟糕,那么,他难成为国家的栋梁。哥哥爱学习,成绩好,弟弟琦德,也不示弱,但是略逊于哥哥琦路。琦路在中学里学习成绩,在班级里一直是前五名。紫菊心里感到很欣慰。

紫菊自怀孕至如今,为了哺育两个孩子,农田里,家里,忙的团团转,如今,两个孩子都上中学了,孩子学习成绩还不错,她那根紧绷的弦子,似乎,在一瞬间,稍稍松懈了下来。一天,她的面前有一张包裹了东西的报纸,正好,她闲来无事,就信手拈来,原来是紫菊居住不远处城市出版的日报。她在文艺栏目里,看到一篇文笔流畅充满诗意的文章,顿时,激起了紫菊深深埋藏了十几年当文学家的愿望。她便开始在闲暇的时候,动笔写起了文章。她写了一篇即兴散文,修改了屡次,感觉完美无误之后,然后按照日报上的地址,找到了日报社居址。报社居址在市中心一条花果街之上,是一栋高层白色大楼。紫菊乘电梯到了主编的办公室,她轻轻叩了办公室的门,无人开门,亦无人应答,她等了半晌,当她失望的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约摸有四十有几的男人,他来到门前,看着紫菊问道:“你有事?”

紫菊一惊,过了片刻,赶紧说道:“有事,您是主编对吧?”

“是。”

紫菊一听,惊喜万分急忙把挎包里的文章,双手恭恭敬敬递给主编,说道:“主编您好,这是我写的文章,望多多赐教!谢谢!”

主编接在手里,微笑着说道:“文学爱好者,你这个年龄,还在坚持自己的理想,值得佩服!走,到办公室,我正好现在有时间,阅读欣赏你的文章!”

紫菊是受宠若惊,跟着主编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主编就开始看紫菊的文章,他一口气就读完了,抬起头来,笑呵呵看着紫菊说道:“语言流畅,文笔也不错,只有一个标点符号错误,好!就发表在文艺栏目里,出刊后,寄给你两份。你今后写了文章,就可以投稿日报社,或者是晚报社。”

紫菊听了之后,万分惊喜,心脏“突突突”兴奋地直跳。

紫菊后来在日报社连续发表了好多篇散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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